兩人都不是那種喜歡膩歪的性格,又聊了兩句就下樓了。
程月見到掌舵大人竟然能自己走路了,她的眼神略顯震動,看徐星光的眼神都變得敬畏起來。
掌舵這幾天一直待在倉山鎮,陪在他身邊的隻有葉醫生跟徐小姐。掌舵能站起來,這兩位功不可沒。
葉醫生待在掌舵身邊這麽些年了,也沒見他治好掌舵, 看見他并不是這個大功臣。
那麽大功臣就隻能是眼前這位年紀輕輕但深藏不露,被葉醫生尊稱爲師父的徐小姐了。
一想到掌舵找了一個超級牛逼的醫學大佬當老婆,程月心裏就一陣火熱!
他們掌舵,就該找個有本事的掌舵夫人。
什麽蘇家小姐,姜家小姐,慕容家的小姐, 都不如徐小姐更能得到他們的認可。雖說她們都畢業于全球頂尖學府,名下也有資産傍身,但那都是家族賦予給他們的财富。
離開了家族, 她們又能擁有什麽呢?
掌舵處在那個群狼環伺的環境中,找個勢均力敵的伴侶,可比找個隻能依靠家族力量過風光日子的大家閨秀更合适。
“掌舵,徐小姐。”程月看向霍聞安,恭敬地問道:“掌舵,我們什麽時候啓程?”
霍聞安直接無視程月,反倒看向徐星光,眼神暗示語氣留戀地說:“星光,我走了。”
徐星光點了點頭。
霍聞安見她這麽淡然, 心裏又挺不是滋味, “你就沒什麽想對我說的嗎?”
徐星光自我反省了下, 也覺得自己的态度有些冷淡。
想了想, 她按住霍聞安的肩膀,認真地說道:“回去了, 記得吃好喝好睡好, 記得想我。”
她突然湊到霍聞安耳邊,調戲他:“實在是想我了, 可以找我,我給你發我的小視頻。”
霍聞安被她逗笑了。
他已經被徐星光騙出經驗來了,知道徐星光說的小視頻,跟他想要的小視頻是兩種東西。
“行,我知道了。”
霍聞安來時沒帶什麽東西,但走的時候卻帶了一大堆。
有徐星光給他準備的吃食,還有一些藥材。
謝叔他們都知道霍聞安要遠行,有人給他摘來了自己田裏的蓮蓬,有人給他送來了用真空箱子打包好的泥鳅鳝魚,讓他帶回去烹饪了吃。
車子的後備箱,都被塞得滿滿當當。
望着後備箱裏的東西,霍聞安心裏一陣熨帖。
這也是他将倉山鎮當做家鄉的原因了。
他的根在這裏。
“霍無畏!”徐星光打開霍無畏小院子的門,揉了把它的小腦袋,告訴它:“你爸爸要走了,還不去送送他?”
霍無畏扭頭就朝霍聞安跑了過去。
它站在霍聞安腳邊,用豬鼻子拱霍聞安的褲腳,尾巴甩得像是螺旋槳。
霍聞安盯着霍無畏,心裏突然生了一計。
他蹲下身子,按着霍無畏的腦袋摸了摸, 突然看向徐星光。
他若有所思地說:“伱要去西洲市的話, 應該也很忙吧。琳琳姐要忙着照顧藥田, 無畏就沒人陪着了。”
霍聞安善解人意地提議道:“不如,就讓無畏跟着我走吧。它還小,正是樹立正确三觀的關鍵時刻,總得有個大人陪着。”
“你看行嗎?”
霍聞安是存了私心的。
霍無畏是徐星光一手帶大的,她嘴上嫌棄霍無畏,但行動上卻不見半分嫌棄,反倒寵得不行。
如果霍無畏跟着他回了神隐島,徐星光思念霍無畏的時候,就會給他打電話了。
他們之間的聯系,不就多了麽?
霍聞安是有些委屈的。
哪對情侶談戀愛像他們這樣啊,聚少離多也就算了,女朋友還總是冷暴力他。
他現在是徐星光的未婚夫了,也有權作妖了。
徐星光當然知道霍聞安心裏在打什麽算盤,但霍聞安說的又是實話,她去西洲市的話,霍無畏的确沒有人陪着。
“那你等着,我給它收拾下東西。”
徐星光給霍無畏買了許多玩具,她準備給霍無畏打包帶走。
見狀,霍聞安就說:“東西就不用收拾了,它以後還會回來的。它需要什麽,你列個清單給我就行。”
徐星光看了眼霍無畏,又看了眼霍聞安,心裏竟生出一種夫妻離婚,丈夫拿到了孩子的撫養權,要帶着孩子回老家的錯覺。
徐星光被自己的想法給逗笑了。
“也行。”徐星光踹了踹霍無畏的屁股,警告它:“霍無畏,你爸爸那邊可不像我這邊。到了他那裏,就老老實實地在他的莊園裏活動。别亂跑,跑出去了,小心成了别人桌上的殺豬菜。”
徐星光走到霍無畏面前蹲下,凝視着霍無畏的眼睛,嚴肅地問它:“知道了嗎?”
霍無畏甩了三下尾巴。
見狀,徐星光這才起身,又一腳踹在霍無畏屁股上,“滾吧。”
霍無畏便艱難地爬上了車子後排。
程月跟其他下屬就這麽看着,沒有任何人敢發表異議。隻有葉明羅一臉無語,他說:“無畏寶寶占了我的位置,我坐哪裏?”
霍聞安說:“你坐前面那輛車。”
前面的車是守衛們坐的,葉明羅平時出行,那都是跟霍聞安同坐一輛車的。
霍無畏一出現,葉明羅的待遇便一落千丈。
見葉明羅一臉不爽,霍聞安語重心長地說:“這是你師弟,尊老愛幼,你懂不懂?”
“我服了。”葉明羅用力拍了拍霍無畏那寬厚柔軟的背,這才掉頭去了前面那輛車。
霍聞安在徐星光的攙扶下上了車。
他坐在車裏,無言而深情地望着徐星光,遲遲不肯搖上車窗。
程月也不敢開車,就看着掌舵跟徐小姐眼神拉絲,默默含情地望着彼此。
最終,徐星光還是将頭探進車廂内,跟霍聞安結了一個分别吻。
一吻結束,霍聞安這才肯離開。
“我在神隐島等你。”
“好。”
目送霍聞安他們離開,徐星光轉身就進了小院。
琳琳姐站在忽然間就安靜下來的院子裏,感慨道:“霍先生怎麽不多留幾天啊?”
“他家稻田裏長滿了稗子,得回去除草了。”稗子在稻田裏長得久了,一直不拔除,就真以爲自己是稻子了。
也到了該除草的時候了。
琳琳姐家一直住在城裏,但她外婆是農村戶口,小時候看見過外婆他們種稻子。知道稗子是一種長在稻田裏,外形跟水稻近似,靠吸收水田營養成長的危害之物。
有句俗話說,田有稗子不肥,家有敗子不富,說的就是這東西。
琳琳姐信以爲真,她稀罕地說:“原來霍先生家是農場主啊,那剛才來的那些人,是他們農場的幫工嗎?”
“算是吧。”
琳琳姐點點頭,又說:“無畏跟着霍先生回去了也好,霍先生家的農田肯定寬敞,無畏這下更好玩了。”
徐星光點點頭,告訴琳琳姐:“它的日子是不錯,聽說,霍先生在家裏給它打造了一個單獨的大平層别墅,還配泳池跟遊樂場呢。”
琳琳姐聽得瞠目結舌,“真的假的?”
她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感慨道:“我娘家住的小區,都還沒有個遊樂場呢,我嫂子每天都隻能帶着小侄子去公園溜達。霍先生竟然給無畏建了個别墅!”
琳琳姐是真的大開眼界了。
徐小姐好笑地問琳琳姐:“怎麽?你羨慕?他們的車這會兒應該還沒開出倉山鎮呢,你要是羨慕,我讓他們回來把你一起接過去。”
琳琳姐趕緊擺手,笑着說:“那不行,我是你的管家婆,我得幫徐小姐照看整片山呢。”
人呢,貴在自知。
琳琳姐覺得現在的日子就很不錯,徐小姐尊重她,不把她當下人看。兩人的相處模式更像是一家人,她很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平靜生活。
見琳琳姐拎得清,徐星光也覺得欣慰。“琳琳姐,過兩天我要去一趟西洲市,藥田基地就交給你照料了。在第一批藥材成熟前,我應該就能回來了。”
琳琳姐也沒問徐星光要去做什麽,她說:“你放心去,我會把家看好!”
“好。”
徐星光這次去西洲市,也不是去玩的,而是去工作。
她把《孤島山的客人》這部小說的電影版權賣給了冰封娛樂,她既是這部電影的出品投資方,也是一号編劇,将要跟組配合工作。
西洲市臨海,它的南邊有一片孤島,非常符合原著作品中對孤島的描寫。
因此,整個劇組都将前往西洲市展開拍攝工作。
目前,制片方跟後勤組已經抵達了西洲市,在現場采風提前做規劃。等演員們就位後,徐星光也得前往西洲市了。
雖說徐星光在西洲市大鬧了一場,她現在已經成了西洲市聯盟政府的黑名單。
但這部電影的主要投資方是渝州城影視界的大佬,他們背後靠的是渝州城聯盟政府。他們去西洲市隻是工作,也不需要看西洲市聯盟政府的臉色行事。
電影就要開拍了,但女主演的扮演者遲遲沒有敲定好,還在做角色篩選工作。
霍瀾給徐星光打了個電話,想邀請她去選角現場,親自挑一挑。畢竟她是原著作者,又是電影的主要編劇,還是這部劇的投資方。
于情于理,她都有敲定女主演的資格。
霍瀾在電話裏委婉地告訴徐星光:“徐小姐,你這部小說在整個懸疑小說圈都享有盛名,《孤島上的客人》将要影視化的消息一傳出去,就引起了整個影視圈的熱議。”
“這部電影也是我們公司今年下半年投資最大的項目,有你這個原著作者親自跟組監督拍攝,又有票房口碑雙高的影帝方晉書當男主。誰都知道,這部電影一旦成功上映,就将成爲明年電影圈的黑馬。”
“機會難得,不知道多少女藝人擠破了頭,也想要來演女主。你也知道,咱們這個圈子,想要混出頭,既要看實力,也要看運氣。沒有運氣的,就得找靠山強求這運氣.”
頓了頓,霍瀾無奈地歎道:“金主塞了幾個女演員過來,個個都是有演技有顔值的好演員,我們是哪個都不能得罪。”
“那就讓我來當這隻出頭鳥?”徐星光被霍瀾氣得想笑。
“徐小姐,你不一樣。”霍瀾支支吾吾,半晌才說:“李瑜城跟徐澤清聯合投資南城龍湖水瀾那個項目,最後卻賠得連褲衩都不剩了。李瑜城受到了打擊,據說已經服藥自殺了。私下裏,他們都在傳,說這事是你指使的。”
“你知道,渝江城商業圈那些人,私下裏都稱呼你爲什麽嗎?”
徐星光想了想,好奇地問道:“食人花?蛇蠍女?黑心腸?”
“不。”霍瀾語氣複雜地說:“他們叫你渝江城柯南。”
霍瀾悶笑,戲谑地說:“柯南走到哪裏,那裏就有命案。誰跟你對着幹,誰就倒黴。”
“現在渝江城可沒有人敢得罪你。”
徐星光滿頭黑線。
神特麽的渝江城柯南。
“行吧,這罪人我來當。”
徐星光驅車前往冰封娛樂大廈的地下車庫,得知試角在一個小時後才開始,她想着附近就有商業區,決定先獨自去逛逛。
跟冰封娛樂隔着兩條馬路,有一片商業區,徐星光少年時期特愛來這邊逛街。
那時候莫音書給她的零花錢少,她揣着兜裏僅有的幾百塊零花錢,買上一杯奶茶,能吸溜一個小時。
她喝着奶茶逛街,看誰家的衣服都覺得适合她。
每次她逛街,就會把自己喜歡的衣服拍下來,然後選擇僅媽媽可見發到朋友圈訴苦。
一般,第二天或者第三天,她就能收到莫音書送給她的漂亮衣服。
這樣的小套路,徐星光屢試不爽。
現在長大了,她才意識到,哪裏是套路深啊,是媽媽愛她愛得深。
徐星光像少年時期一樣,買了一杯奶茶捧着,邊走邊看。她現在有錢了,可以随心所欲購物了,完全可以走進去試穿一下,然後眼也不眨地将它們買下。
可她還是沒有進去,而是站在展示框外,将它們拍下來。
坐在商場休息區休憩,徐星光打開微信,意識到自己連媽媽的微信都沒有了,她心裏一陣難受。
徐星光随便挑了張照片,發在朋友圈,配文說:【你是個成熟的大人了,可以自己掏錢買衣服了。】
她的微信好友屈指可數,隻有最親近的幾個人。
張知意給她點贊,并說:【等我回渝江城,陪你去購物。】
徐星光則回複張知意:【我要去西洲市了,回來了再跟師姐一起購物。】
張知意發私信問她去西洲市做什麽,徐星光便将作品要影視化的消息講給張知意聽。
得知徐星光的小說要拍電影了,張知意與有榮焉。
張知意說:【到時候,我帶着所有朋友去給你撐場子。】
兩人聊了兩句,徐星光退出聊天框,發現朋友圈又有了新的動态。
她點進去,看見了夏侯懷歸給她留言,問她:【在映象天城?】
映象天城就是這片商業區的名字。
徐星光回複他:【對。】
夏侯懷歸立馬回複她:【巧了,我也在。】
徐星光正想問問夏侯懷歸在哪棟樓,突然就聽見斜前方的扶手電梯上,傳來一道熟悉的男聲:“徐小姐,好久不見。”
徐星光擡頭朝斜前方望去,看見夏侯懷歸時,她稍稍有些意外。
數月不見,夏侯懷歸的身體恢複得很好,他身體變得健朗許多,穿着休閑西裝,也顯得長腿有力,胸膛硬挺了。
那張像是幹屍骷髅的臉,也恢複了他原本的英氣俊容。
他有一雙如三月桃花般醉人的桃花眼。
如果說霍聞安的眼睛是深邃的,像是深井幽泉,讓人琢磨不透。那麽夏侯懷歸的眼睛就更像是林中清泉,透徹明亮。
前者在淤泥裏摸打爬滾着長大,後者在愛與恭維中長大。
不同的生活環境,賦予了他們不同的精神面貌。
但他們身上也有相似之處,便是那與生俱來的,令任何人都無法忽略的氣場。
夏侯懷歸身上有種一種潤物細無聲的溫和感。
而霍聞安則有着多重面孔,他不笑時,耷拉着眼皮看人,會讓人有種如墜冰窖的恐懼感。當他笑起來,高深莫測地看着人時,又讓人有種心裏發怵的不安感。
也許是夏侯懷歸尚還年輕,沒有修煉到霍聞安的境界。
“夏侯小公子。”徐星光大大方方地打量着夏侯懷歸,末了,她贊道:“小公子如今看着,還真是如獲新生,我差點都沒能認出你來。”
“這都是徐小姐的功勞啊。”夏侯懷歸盯着她深深地看了兩眼,才說:“聽聞你前段時間誤入了無人區,還驚動了霍家那位少舵主前去營救。徐小姐,你跟霍家少舵主,關系很熟嗎?”
夏侯懷歸聽說這件事的時候,心裏是有些吃驚的。
他沒有見過那位少舵主,卻也知道對方是怎樣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狠角色。
知道這件事後,夏侯老家主跟老夫人都認爲霍聞安孤身闖入無人區去營救徐星光,是想要感化徐星光,想要求她治病。
但夏侯懷歸卻不這樣認爲。
霍聞安此人,步步爲營,心腸狠辣,他是絕對不會将自己置身于危險之地的。
他孤身跑去無人區救徐星光,恐怕不是奔着治病這個目的去的。
“是挺熟。”徐星光炫耀寶貝似的說:“我向他求婚了,他也答應了,他現在是我的未婚夫。你說這關系,夠不夠熟?”
夏侯懷歸萬萬沒想到,真相竟然如此荒唐。“你們何時認識的?”
徐星光蘇醒至今,也不過數月時間。她一直呆在倉山鎮,怎麽會跟霍家少舵主産生感情呢?
“早就認識了。”徐星光玩味地看了眼夏侯懷歸。
徐星光經曆了這麽多,遇到過不少的追求者,她能夠十分敏銳地感應到誰對她有想法。
夏侯懷歸打聽她跟霍聞安的關系,其實就是在向她傳遞一種他對她有意思的暗示。
接收到他的暗示,徐星光也得挑明自己的态度。
徐星光語氣嚴肅地說道:“小公子,我救你,是受夏侯醉月之邀。當然,主要原因是因爲我師姐。”
“另外,我也是個十分惜才的人。小公子琴藝高超,我不忍心見你年紀輕輕就撒手人寰了,這才決定幫你治病。”
“小公子,我隻是救了你的命,并不需要你以身相許。你可以感激我,敬重我,但你絕對不能愛上我哦。”
論如何拒絕追求者,徐星光十分有經驗。
像夏侯懷歸這種養尊處優,品行端正,但又城府深重的人,就不能跟他來委婉拒絕的那一套。
情愫才剛冒頭,就被徐星光無情地掐斷了。傷心欲絕談不上,但夏侯懷歸還是感到有些不甘心。
“這麽說,徐小姐是半點機會都不肯給我了?”
徐星光颔首,“你可以是我的合作夥伴,是我的朋友,但你絕對不能是我的追求者。我主動求娶了霍聞安,就要對他負責到底,還請小公子理解。”
如果是在從前,夏侯懷歸聽到這樣的話,會覺得荒唐好笑。
一個女孩子,竟然主動向一個男孩子求婚,多少有些不矜持。
可當這事發生在徐星光身上,夏侯懷歸隻覺得羨慕。
他羨慕霍聞安那病秧子的好運氣。
“行,我明白了。”夏侯懷歸對徐星光的确有好感,也有想要跟她進一步發展的打算。
但徐星光明确拒絕了他,他也不會死纏爛打。
都是成年人,把一段關系鬧得太僵了,會很難看。
“徐小姐是不是該請我吃一頓飯?”當打消了對徐星光的異樣心思後,夏侯懷歸瞬間擺正了自己的立場,他進退有度地說:“你利用我成功設計尤明月,我大大小小也算是個功臣。”
“請我吃頓飯也不過分吧。”
徐星光也不是那麽小氣的人,當場便答應了。“晚上吧,我現在有點工作要處理,晚上去聚友樓吃飯,怎麽樣?”
“好啊。”
*
徐星光準點趕回冰封娛樂大廈,跟劇組導演跟男主演一起,面試了十多個女演員。
最後,徐星光敲定了一個叫做程曦舟的女演員。
散會後,導演邀請徐星光一起去聚餐,說是在聚友樓訂了包廂。
徐星光以另有約會爲由婉拒了,但導演卻說:“徐小姐可以帶着你的朋友一起來。今天是劇組重要成員聚餐的日子,徐小姐是大忙人,難得碰見你有空,不去的話,多叫人失望啊。”
見男主演跟制片方領導都是一臉期待地看着自己,徐星光便說:“稍等,我先問問我朋友的意見。”
徐星光在微信裏跟夏侯懷歸說了劇組要聚餐的事。
夏侯懷歸聽罷,他說:“那就一起吧。”
夏侯懷歸決定一起去聚餐,也是想要讓導演他們看到夏侯家跟徐星光交情頗深這件事。那樣,以後工作中,能給徐星光避免許多小麻煩。
明白夏侯懷歸的好意,徐星光笑道:“等工作結束了,我再單獨設宴邀請你一次。”
“那是我賺了。”
聊了兩句,徐星光就告訴導演:“我朋友答應了,那我們就直接去聚友樓吧。”
“好。”
到了聚友樓,導演見徐星光的朋友還沒來,就問她:“徐小姐,你這朋友是做什麽的?”他要提前摸清徐星光這朋友的身份,方便交流。
“他啊。”徐星光說:“就是個彈琴的。”
聞言,導演便了然了,他說:“是鋼琴家。”
霍瀾靠近徐星光,低聲問道:“你朋友叫什麽?”
徐星光說:“夏侯懷歸。”
霍瀾:“.”
說夏侯懷歸是個彈琴的,倒也沒錯。
夏侯懷歸在飯點前五分鍾抵達包廂,導演他們從沒有見過夏侯家族的小公子,因此,見到夏侯懷歸本尊,也沒把他認出來。
但他們也能從夏侯懷歸的穿衣打扮跟那一身貴氣的氣度判斷出他的基本情況。
這一定是個出生在優渥家境,受過高端精英教育的公子。
這時,霍瀾主動起身,略顯恭敬地向對方招呼了一聲:“夏侯小公子,您好,鄙人霍瀾,是冰封娛樂的總監。很榮幸能與您見面。”
一句夏侯小公子,吓得包廂中的演員跟投資方老闆都安靜下來。
導演瞳孔輕顫,看徐星光的眼神顯得無辜又驚恐。
這就是徐小姐說的那個‘就是個彈琴’的朋友?
這頓飯,算是這些演員吃過的最平靜最安全的一頓飯了,沒有投資方敢對他們動鹹豬手,也沒有大老闆們開油膩低俗的黃瓜笑料,更不用擔心飯後要去陪金主。
有夏侯小公子這個不沾酒不碰女色的大人物坐在包廂裏,誰都不敢造次。
一頓飯吃完,導演都暗自松了口氣。
“徐小姐,天也黑了,需要我送你回去嗎?”散場後,夏侯懷歸盡顯紳士風度,主動提出要送徐星光回家。
霍瀾聽着,沒做聲,但眼神一個勁地偷看徐星光。
在霍瀾看來,徐小姐就是神隐島未來的掌舵夫人,哪裏輪得着夏侯懷歸去送?
徐星光又拒絕了夏侯懷歸,“小公子身體還在恢複去,還是早些回家去休息了,這裏離駝鈴峰可不近。”
徐星光回頭瞥了眼霍瀾,她說:“霍總監會送我。”
被點名,霍瀾趕緊配合徐星光,向夏侯懷歸颔首說:“小公子請放心,我會将徐小姐安全送回家。”
夏侯懷歸盯着霍瀾看了一會兒,便知道這人應該是霍家的人。
點點頭,夏侯懷歸就先走了。
他一走,包廂裏頓時就活了過來。
導演摸了摸額頭上不存在的冷汗,一臉無奈地對徐星光說:“徐小姐,如果下次有這樣的朋友要來,麻煩你不要再逗我們了。”
導演都五十多歲了,受不起這個驚吓。
徐星光笑得有些不懷好意,“好,這次是我調皮了,我給導演賠個不是。”
導演笑得無奈又愉悅,“咱們開機儀式見。”
“好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