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擦!
那是頭骨碎裂的聲音。
王秋波躺在地上,渾身抽搐,血液從他的眉心往外淌。
他隻掙紮了幾下,就失去了反抗力。
一時間,地下鬥獸場安靜得出奇。
誰都不敢相信,一個年過三十,且擁有着較爲豐富的戰鬥經驗的格鬥選手,竟如此快速便敗在了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的手下。
不,她根本就不嬌弱好欺。
哪有嬌滴滴的姑娘,能随手掄起一百多斤重,正處于戰鬥狀态中的男性?還像農民舉起鋤頭挖地一樣,将他丢在地上?
休息室内,李瑜城看到這一幕,他雙瞳輕顫。
盯着躺在地上失去了行動力的王秋波,李瑜城竟不确定,如果自己是王秋波,剛才在面對徐星光的攻擊時,他是否有反抗之力。
在見識到徐星光的超強戰鬥力跟破壞力以及狠辣程度後,先前還在嘲笑徐星光自不量力的那些參賽者,這會兒都忍不住朝李瑜城投去了凝重的目光。
顯然,在他們看來,徐星光剛才展現出來的實力,已經對李瑜城構成了威脅。
“呵。”李瑜城低笑了一聲,眼神陰翳地歎道:“她倒是有幾分本事,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從格列手裏活下來。”
聞言,衆人頓時清醒了許多。
是啊,就算那個丫頭能打敗王秋波,可她下一場要面臨的對手可是百戰百勝的猛虎格列啊。
多少骁勇善戰的格鬥大佬,都曾敗給了格列啊。
“你輸了。”徐星光一把摘下王秋波手腕上的名牌,問他:“認輸嗎?”
王秋波不是徐星光的目标。
隻要他肯認輸,徐星光會留他一條命。
王秋波從徐星光平靜的目光中,感受到了她的善意。他忙不疊地說:“我我認輸。”說完,他便昏了過去。
徐星光将王秋波的身份名牌丢向主持人。
主持人還沒從這場才剛開始就已經結束的戰鬥中回過神來,那身份牌砸到了他的懷裏,他這才找回自己的神智。
徐星光朗聲喊道:“下一個!”
聞言,現場頓時就瘋了。
“格列!”
“格列!”
“格列!”
全場觀衆用他們熱情興奮的呐喊聲,恭迎猛虎戰将格列登台。
咔哒!
鐵籠的鎖被打開,一頭體長約莫三米,毛發呈現出黑褐相交色的西伯利亞虎,從那手臂粗的鐵籠中跳了下來。
在觀衆們瘋狂的呐喊聲中,那頭叫做格列的老虎朝着戰鬥台狂奔而去。
奔至戰台下,猛虎縱身一躍,身體騰空而起,帶着磅礴氣勢降落在距離徐星光六米開外的戰台上。
吼——
野獸低沉的怒吼,被喇叭放大,回蕩在每個人的耳心,震得他們胸腔跟着共鳴。
格列看上去是那麽的雄壯健碩,粗壯的尾巴垂落在身後,凝視着徐星光的眼神有種不怒自威的神氣。
徐星光站在它的面前,就像是一個小玩具娃娃。
但在見識過徐星光僅用一招便打敗了王秋波的壯舉後,觀衆們對徐星光也充滿了期待。
他們好奇這個女孩子是否能創造神話。
這時,主持人大聲喊道:“親愛的朋友們,神秘的S女士,今晚将同戰無不勝的格列大人進行一場跨種族的大戰!如此激動人心的時刻,還不下注,更待何時?”
觀衆們開始下注了。
鬥獸場西邊的巨幕熒屏上,出現了以格列和S女士命名的獎池。
這是一場同步網絡直播的戰鬥,因此,不僅現場觀衆可以投注,正在觀看網絡直播的觀衆,也可以在線投注。
五分鍾後,投注時間結束。
格列獲得了高達三個億的投注,但讓人意外的是,S女士徐星光竟然也獲得了一億六千多萬的投注。
徐星光瞥了眼獎池那邊的動靜,發現自己的投注金額突破了一個億,直覺告訴她,霍聞安可能就給她投注了一個億。
畢竟那家夥錢多。
“好,投注環節已結束!現在,請朋友們将視線投向戰台。我們激動人心的人虎之戰,馬上就要開始了!”
當馴獸師吹響口哨的那一霎,早就做好了攻擊準備的格列,毫不遲疑擡起它粗大有力的四肢,朝徐星光飛奔而去。
奔跑途中,格列做了一個助跳動作,威武的身軀再次縱身而起,朝徐星光所在的位置降落而去。
不出意外的話,它随便一爪子按下去,就能将徐星光的脊骨壓得粉碎。
見狀,徐星光突然扭頭就跑。
“呵。”見徐星光竟然不戰而逃,李瑜城頓時嗤笑了起來,“也不過如此。”
其他參賽者也都露出了譏笑的表情。
唯獨跟徐星光搭過話的那名青年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有些不忍心地偏過頭去,不想看到徐星光被格列咬掉腦袋的血腥畫面。
幾乎所有人都認爲徐星光是在逃命。
觀衆們都跟瘋了似地咆哮不停:“格列,撕碎了她!”
“格列,直接咬掉她的腦袋!”
“不,先用爪子剖開她的肚皮,掏出她的内髒!”
一群瘋子,仿佛已經看到了徐星光被格列殘忍虐殺的畫面了。
隻是想到那個畫面,他們便感到熱血沸騰,頭皮發麻,腳指頭都忍不住緊繃蜷縮起來。
但,徐星光真的是在逃命嗎?
不。
她是在進行馴獸前的征服儀式。
對待猛獸,想要馴服它們,就必須先從氣勢上征服它們。
徐星光逃跑的步伐看似淩亂,實則每一步都是她經過計算後邁出的最佳距離,她前行的方向,也是最佳方位。
格列發現獵物奔跑的速度竟如此之快,它認爲自己的威嚴被挑釁了。格列氣惱地怒吼了一聲,再次朝徐星光狂奔而去,并張開了它的血盆大口。
它誓要在追到徐星光的第一時間踏碎她的背脊,咬掉她的腦袋!
就在格列将要追到徐星光,兩者之間距離縮短到隻有五米時,徐星光驟然停下了奔跑的腳步。接着,她竟然轉過身來格列橫沖了過去!
“她要做什麽?難道她打算跟格列正面戰鬥?”
這可讓人意外了。
但徐星光卻做了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動作。
她竟然像格列先前那樣,一個縱身跳到了高空,然後弓着背,以四肢向下的方式穩穩地降落在地上。那樣子,宛如猛虎從山崖上跳進谷底,姿勢穩健而熟練。
當格列看到她這個動作後,竟詭異地停了下來。
此時,二者之間的距離已縮短到了兩米。
一落地,徐星光便匍匐着身子,高昂着頭,那雙灰色的瞳孔中,猛然迸射出威嚴而霸氣的目光。
那樣的眼神,宛如兩把鋒利的戰刀,充滿了殺意跟不容侵犯的威儀。
徐星光緩緩地擡起上半身,她像是猛虎踏形一般,擡動四肢,毫不畏懼地朝着格列走了過去。
格列沒敢前進,但也沒有後退,而是一臉警惕地盯着朝它走過來的徐星光。
就在二者相隔隻有五十公分的距離時,徐星光忽然扭動脖子,張開紅唇,從嘴裏發出了一聲震耳發聩的虎嘯之聲——
“嗷吼!”
那渾厚的充滿了威儀的虎嘯聲,竟比格列的吼聲更令人頭皮發麻。
聽到徐星光的吼聲,格列的眼裏竟然露出了恐懼之色。
“嗷吼!”徐星光再次朝格列發出了威脅的怒吼,并邁着沉穩霸氣的步子走向格列。
她的眼神有着喋血的鋒芒,她的氣勢有統領叢林百獸的威儀。格列夾着尾巴,猶豫了會兒,竟然緩慢地低下了腦袋。
接着,在衆目睽睽之下,格列竟然撅着屁股,挪動四肢緩慢地朝戰台邊緣退去。
當退到了一個相對安全的位置後,格列猛地轉身跳下戰台,害怕地鑽進了籠子裏,說什麽都不肯出來了。
徐星光再次怒吼了一聲,這才站了起來。
她站在戰台邊緣,隔空凝視着籠子裏的猛虎。
格列哆嗦了下身體,竟然乖乖地趴在了籠子裏。
那副膽戰心驚的樣子,像是小貓咪遇到了大老虎。
這一戰,徐星光不戰而勝。
而旁觀了全過程的觀衆,皆是呆若木雞。
主辦方的管理人員站在高處,俯視着這一幕,眼裏也出現了詫異之色。“這是怎麽回事?格列怎麽會怕她?”這樣的情況,自鬥獸場開業一來,還從未發生過。
格列是天生的殘暴的破壞者,它是鬥獸場花大價錢從偷盜者手裏買回來的。經過鬥獸場專業殘酷的訓練,格列已經成了一頭合格且出色的暴虐殺人武器。
怕?
除了槍彈,它什麽都不怕。
可那個S女士看上去并無任何特殊之處,她爲什麽能讓格列恐懼?
管理者的表情看上去有點迷茫。
“林老。”管理人員恭敬地看向身側那位身穿黑色一片式旗袍的老婦人,問她:“依你看,S女士這是用了什麽手段?”
林老手裏捏着一串佛珠,有規律地撥動着。
她頭上雪白的發絲一絲不苟地低盤成發髻,蒼老的眉宇下,一雙眼珠子難掩渾濁之色,但仍不失狠辣。
沉吟片刻,林老突然停下撥動佛珠的動作。她的左手用力捏住身前的欄杆,難掩驚愕地說道:“這莫非是失傳已久的馭獸術?”
據說,在數千年前的古國時代,曾有奇人能通馭獸術。
這類人,有一個響當當的職業名稱,叫做馴獸師。
馴獸師們經過特殊的訓練,能與萬獸之間建立起高于血源層面的聯系,并通過這層特殊的聯系,從氣勢上壓倒并馴服萬獸。
有人說,他們跟萬獸之間能建立起靈魂感應。
但,這些都是隻存在于怪談雜記中的傳說故事。
林老也不确定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确,但,不管這個S女士用的是哪種辦法,她都是個十分有價值的人。“等會兒派人去問問她,願不願意留下來,做我們的馴獸師。”
想了想,林老又說:“就說,我們願意誠聘她當馴獸師。”
他們聘用的馴獸師,是自由之身,不像那些參賽者一樣沒有人權。
點點頭,管理說:“明白了。”
格列自己鑽進籠子裏避而不戰了,徐星光便赢了。她掃了眼呆若木雞的主持人,提醒他:“我赢了。”
主持人回過神來,看徐星光的眼神都變得敬畏起來。
“恭喜S女士,連獲兩局!”主持人以爲徐星光連獲兩局,賺到了錢,就該潇灑離場了。
但徐星光卻說:“按照規矩,參賽者隻要連獲兩局,就能向今晚在場的任何一名參賽者發起生死挑戰賽。沒錯吧?”
聞言,主持人愣住。
觀衆們聽清徐星光的話後,都猜到了她的真實目的。
原來她是來鬥獸場尋仇的!
“按照規矩,的确是這樣沒錯。”主持人殷勤地詢問徐星光:“不知道S小姐,要向今晚在場的哪一位參賽者發起挑戰呢?”
徐星光伸手指向參賽者休息區,朗聲喊道:“拳王阿誠!”
阿誠是李瑜城在地下鬥獸場的化名。
聞言,别說主持人傻了,觀衆們也都傻了。
S女士竟然要挑戰拳王阿誠!
這可真是激動人心的場面啊!
何爲生死戰?
一旦戰鬥開始,除非一方死亡,否則覺不能中途停止的殘忍戰鬥,便是生死戰。
一般情況下,沒有深仇大恨的人,不會輕易發動生死戰。
今晚,他們中很多人便是沖着拳王阿誠來的。
他們迫切地想要看到拳王阿誠在站台上大殺四方的熱血場面。
如果能看到S女士跟拳王阿誠打生死戰,那才是真正的激動人心!
李瑜城在看到徐星光用詭異的方法震退猛虎格列後,他的心情就變得煩躁起來。他知道,S女士今晚一定會向她發起生死挑戰賽。
這會兒,真的聽到徐星光向自己發出挑戰令,李瑜城反倒冷靜下來。
哼。
既然她要找死,那他就成全她!
“拳王!”
“拳王!”
“拳王!”
在數千人的高呼聲中,拳王李瑜城身穿一條藍色格鬥褲,踏着沉穩的步伐走上了戰台。
因爲戴着人皮面具,觀衆看不見他的真實模樣。
但他們卻看清了李瑜城渾身上下,那些大小不一,數之不盡的傷痕。
李瑜城此人,生于南派武術世家。高中時因故辍學,走上了一條灰色的不法之路。
他當年跟着黑老大做事,爲了能得到老大的器重,當了五六年的打手。
他這一身本事,就是在那幾年間練就出來的。
他跟的那個黑老大,不是普通的小人物,那是真正的枭雄。
而他要面對的那些打手,也不是普通的混混,個個都是骁勇善戰的金牌打手。其中,不缺退伍特種兵跟傭兵戰士,以及一些武術世家的傳人。
李瑜城曾跟地下鬥獸場簽了生死狀。
他能活着走出地下鬥獸場,能脫離地下鬥獸場對他的掌控,能靠自己建立房地産公司,成爲渝江城的新貴。
他本身就是一個神話。
今晚在現場的觀衆,有許多都是渝江城的大佬,他們其實都猜到了李瑜城跟拳王阿城的關系。他們也知道,李瑜城最近投資虧得厲害,不然不會一把年紀了還跑出來打拳。
但他們想不通,S女士爲什麽要挑戰李瑜城,而且還是戰鬥性質最殘忍的生死戰。
他們之間,是有什麽血海深仇嗎?
還是說,S女士想要當地下鬥獸場新的傳奇拳王?
真相究竟是怎樣,别說外人不知道,就連李瑜城自己都不清楚。
走到徐星光的面前,李瑜城像跟老朋友叙舊一般,同徐星光說:“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我在地下鬥獸場經曆的第1546場戰鬥。小丫頭,你呢?”
徐星光經曆過多少場戰鬥呢?
那真是太多了,數不勝數。
搖搖頭,徐星光說:“你的過去有多輝煌,我并不在意。我在意的隻有一件事。”徐星光朝李瑜城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她說:“你這樣的人,渾身是傷墜入渝江河的時候,是否也會害怕。”
聞言,李瑜城皺了皺眉頭。
他們身上沒有佩戴耳麥,現場觀衆呼聲太大,他們的談話,外人根本聽不見。
李瑜城納悶地問徐星光:“我們之間,究竟有什麽深仇大恨?”
他不相信一個跟他沒有血海深仇的小姑娘,敢孤身涉嫌跑到地下鬥獸場來挑戰他。
仇?
徐星光搖了搖頭,她道:“辱母之仇,不共戴天!”
聞言,李瑜城有些錯愕。
辱母?
被他羞辱欺負過的女人,不計其數,他一時間竟然猜不到徐星光的母親究竟是誰。
見李瑜城似乎不記得了,徐星光目光落到李瑜城胸前那片猙獰的疤痕上,她問李瑜城:“你可還記得,那個用啤酒瓶捅傷了你胸膛的莫音書嗎?”
李瑜城猛地睜大了雙眼。
“莫音書,你是.徐星光!”一瞬間,李瑜城什麽都明白了,他的表情也變得難以置信起來。
“原來,夏侯醉月暗中效忠的人,竟然是你!”李瑜城不是傻子,南城龍湖水瀾那個項目,明顯就是夏侯醉月故意在給他挖坑。
李瑜城自認爲他和夏侯醉月沒有仇怨,夏侯醉月不該來算計他,所以他始終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哪裏得罪了夏侯醉月。
當徐澤清找到他,告訴他站在夏侯醉月身後的人是徐星光的時候,李瑜城還不肯相信。
徐星光是個什麽人?
她不過是個才二十出頭,隻知道寫故事的小姑娘罷了。
她沒權沒勢,她哪裏有本事讓夏侯醉月向她效忠?
就算她是夏侯醉月的戀人,夏侯醉月也不會爲她做到這一步。
但在見識到了徐星光的戰鬥力後,李瑜城這才意識到徐澤清的猜測是對的。
站在夏侯醉月身後出謀劃策的神秘人,就是徐星光。
徐星光根本就不是個隻會捏筆杆子寫小說的柔弱小姑娘!
她會殺人!
殺起人來,眼睛都不帶眨的。
“徐星光,能有資格向我發起生死挑戰賽,你也有幾分本事。”李瑜城摸了摸胸口的疤痕,像是在回味什麽。
他笑道:“你媽媽跟我,曾是高中同學,她是個非常讓人着迷的女孩。我愛慕她,曾向她表白,可她卻說我雙手不幹淨,看不上我。”
“可後來呢?”
李瑜城玩味地笑了起來,他說:“我們的大美女作家,最後不還是像條狗一樣趴在地上求我,讓我對徐家施予援手。”
李瑜城搖了搖頭,歎道:“我不過是要求她跟我的手下拍一部片,讓我留個紀念,好讓我好好地瞧一瞧,當年那個看不起我的清高女人,如今是如何像條狗一樣,躺在我的手下求饒浪叫的!”
“可她烈得很,不肯就範就算了,竟還敢出手傷我!”李瑜城望着胸前醜陋的疤痕,臉上神情兇狠。
他擡頭去看徐星光,好奇徐星光在得知了她出事那晚的遭遇後,會是什麽反應。
但徐星光的神情一片淡然,竟然沒有流露出絲毫憤怒跟痛心的表情。
見狀,李瑜城有些詫異。“知道了真相,你就不心疼她嗎?”
徐星光喋血一笑,她說:“殺了你,心就不疼了。”
聞言,李瑜城有些佩服徐星光,他感慨道:“小丫頭,如果咱倆沒有仇怨,我可真想把你養在我的身邊。你這脾性,對我胃口。”
“不過。”話鋒一轉,李瑜城冷酷地說道:“可惜咱倆之間的仇,是解不開的了。既如此,那麽,就放手一搏,看看到底鹿死誰手吧!”
說罷,李瑜城突然轉身對主持人說:“麻煩,把我的飲血刀送上來!”
生死之戰,是可以動用武器的。
聽到這話,主持人立馬派人去取李瑜城的大刀。
觀衆們見李瑜城竟然要用刀,頓時就瘋了。“天啦,能讓拳王阿誠動用大刀作戰,這個S女士還真有幾分本事。”
誰不知道,拳王阿誠當年一夜之間連打五場,卻無敗績,更是在最後一場向老拳王發起了生死挑戰賽。
在那場拳王相争的戰鬥中,他用的就是那把助他成王的大刀。
他的刀有一個很響亮的名字,叫做飲血刀。
飲血刀一出,必然血流成河。
當主持人提示徐星光也可以動用武器協助作戰時,徐星光這才走到戰台邊緣,對站在休息室門後面那位沉默寡言的青年說:“麻煩,幫我取一下我寄存櫃裏的刀。”
那青年點了點頭,起身走到寄存櫃,打開了徐星光的櫃子。
櫃子裏面有一個帆布袋,青年拉開帆布袋,從裏面摸出來一把.
殺豬刀。
青年面色怪異地将那把刀遞給徐星光。
當看到徐星光手裏的殺豬刀,李瑜城臉色頓時變得古怪起來,“殺豬刀,這就是你的武器?”
徐星光面無表情地說:“殺豬,當然得用殺豬刀。”
她這是在罵李瑜城是畜生。
聞言,李瑜城面色一沉,右手拎着飲血刀熟稔地舞了一套剪腕花,便背刀朝徐星光砍去。
大刀看刃,劈斬皆利。
李瑜城手腕強健有力,舉起沉重而鋒利的大刀朝徐星光砍去時,觀衆能看到有一道刀鋒殘影在虛空中閃過。
眼見刀刃就要劈中徐星光的左臂,徐星光像條無骨蛇一般,迅速下腰躲過了李瑜城砍來的那一刀。
下腰時,她手持殺豬刀反撐着地面,雙腿用力踹向上空,左腳的腳尖準确踢中李瑜城持刀的右手臂。
李瑜城吃痛倒退,握着大刀的手臂竟有些發麻,使不上力來。
再反觀許星光,她正以雙腳并攏,腳尖朝天,單手握着殺豬刀的姿勢倒立在戰鬥台上!
下一秒,徐星光猛地右手掌心擊地,身輕如鴻雁,瞬間便翻轉直立起來。
拿到主動權的徐星光,開始朝李瑜城展開了攻擊。
她招式兇狠,出手狠辣,辟出去的每一刀都裹挾着霸道肆虐的力量。
在攻擊李瑜城的過程中,她的目光始終清醒而平靜。
那樣子,不像是在砍人,更像是在砍一顆枯死的老樹木。
而向來能以刀法取勝的李瑜城,竟被徐星光逼得毫無反手之力。
戰局持續了片刻,突然,李瑜城被徐星光一腳踹得連連倒退,他終于駭然的意識到自己根本不是徐星光的對手。
李瑜城想要換手持刀繼續作戰,可徐星光根本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隻見徐星光再次淩空飛起,伸直左腿,帶着一股勁風側踢中李瑜城的左臂。
那一腳,蘊藏着可怕的内力,不僅踹廢了李瑜城的左臂,就連他左側肋骨都被震得斷裂。
“啊!”李瑜城被她踹得身體踉跄朝後斜着倒退。
眼見大勢已去,李瑜城趕緊将右手中的大刀,用力插進戰台地面。刀尖在地上劃出一條深長的痕迹,他又繼續倒退了一米多遠,這才停了下來。
李瑜城剛穩住身子,還沒來得及出手,一擡頭,便驚悚地看見徐星光快如殘影,眨眼間便滑到了他的左前方。
徐星光突然撩開星眸,朝李瑜城看了一眼。
那一眼,兇狠而又毒辣。
她看他,就像是在凝視一個四死物。
李瑜城感到不妙,下意識就要轉身逃跑。
就在這時,徐星光用力一甩右手腕,手中的殺豬刀便朝李瑜城斜飛出去。
咻——
殺豬刀刺破空氣,徑直刺向李瑜城脖頸側方。
噗——
李瑜城聽到肉體被殺豬刀撕裂的聲音。
緊接着,他便感受到一股股刺痛感從他脖子傳遍全身。
李瑜城突然跑不動了,他跪在地上,緩緩地松開了手裏的飲血刀。他緩慢地擡起發麻的右手,摸到了插在他脖頸中的殺豬刀。
那上面,還殘留着徐星光的手指的溫度。
“你”
李瑜城不敢相信,自己在江湖上厮殺了半生,最後竟然被一個二十出頭的姑娘,用一把殺豬刀給砍死了。
更奇怪的是,對方出手的一招一式,他竟然沒有再任何一家武術流派中看到過!
察覺到徐星光走到了自己的身邊。
李瑜城掙紮着擡頭,便看到了徐星光唇邊的那縷淺笑。“李總,麻煩代我向我母親問安,就說,該殺的,女兒都替她殺了。”
說罷,徐星光一把抽出李瑜城脖頸中的刀。
頓時,鮮血汩汩狂流,李瑜城當場倒地,不再動彈。
整個鬥獸場,寂靜無聲。
無論是主持人,還是觀衆,亦或是參賽者,以及鬥獸場的管理人員。所有人,都是一臉匪夷所思地盯着戰台上,那個握着一把正在滴血的殺豬刀的女人。
她殺了拳王。
從今夜過後,S女士将成爲夏國地下鬥獸場的神話!
徐星光将殺豬刀上的血,放在黑色長褲上擦了擦。
她單胳膊夾着刀,一步步朝着台下走去。
眼見徐星光就要消失在戰鬥台上,觀衆們這才回過神來。
親眼見證新的拳王的誕生,觀衆們都沸騰起來。整個地下鬥獸場,都充斥着他們激動振奮的呐喊聲——
“S女士!”
“S女士!”
徐星光聽見他們的叫喊,隻是不屑地撇了撇嘴角。
不過是一群不知道敬畏生命的瘋子。
他們的喜歡,毫無價值。
走進休息室,徐星光從儲存櫃裏取出自己的帆布袋,她将殺豬刀放進去。
拎着帆布袋走出休息室,徐星光看到先前幫她遞刀的青年準備登台戰鬥了。
她望着對方那雙陰郁的深邃的眼睛多看了幾秒,突然走到他的身旁,低聲對他說:“如果你決定逃離這裏,可以去渝江城的倉山找我。”
徐星光是個很相信直覺的人。
曾有人對她說過,直覺是一個人的精神力在向他傳達重的信息。當你對一件事毫無頭緒的時候,不妨按照直覺的指引去做。
而直覺強烈地告訴着她,這個青年,值得她救一把。
所以她向對方傳遞了她的善意。
青年聽到徐星光的話,他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徐星光穿過人群,朝着出口走去。
守衛卻把她攔住,告訴她:“我們的管理想要見一見您。”他剛才旁觀到了徐星光的戰鬥過程,知道徐星光的實力後,對徐星光的稱呼也變得敬畏起來。
徐星光擡頭朝身後鬥獸場的上方看了一眼,與觀衆席頂端看台上的老婦人遙遙對望。
徐星光說:“不管你們的管理需要我做什麽事,我的答案都隻有一個,我拒絕。”說完,她穿過大門就走了。
守衛下意識追了兩步,提醒她:“S女士,你的辛苦費還沒結呢。”
徐星光今晚打了三場,賺的财富可不少,夠普通百姓揮霍好幾輩子了。
徐星光搖頭,揮手說:“昧良心的錢,不要!”
蔑視生命,同類相殘,用這種方式賺來的錢,徐星光一分錢都不稀罕要。
早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