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星光自己抱着東西上樓,路過二樓,她停下來朝走廊牆壁上望去,那裏本來挂着她跟父母和爺爺奶奶的合影。
如今,照片仍在,但照片上的主人公卻換了人。變成了徐澤清跟尤靜秋娘仨,連爺爺的身影都不見了。
盯着照片上那個笑得儒雅的男子,徐星光卻覺得他是個無情無義的魔鬼。
母親的藏書室被騰空了,母親親自打理的水仙園被鏟平了,她居住了近二十年的卧室也易了主,她親手挑選的合影也被陌生人取而代之,就連在他們家做了十多年的保姆也被辭退了。
這個家裏,除了與莫音書有血緣關系的自己,竟沒有留下半點與她本人有關聯的痕迹。
這一刻,徐星光的心裏突然生出滔天的怒意來。
她要讓徐澤清身敗名裂,要讓徐家永無翻身之日!
徐星光回了房間,就沒再下樓。
尤靜秋他們左等右等,遲遲沒等來徐星光,她開始發牢騷了。“回來第一天就擺臉色,這是給誰看呢。”
她将貼着創口貼的手伸到徐澤清面前,埋怨地說道:“你看,我爲了做飯迎接她,還切傷了手,她卻連坐下來跟我們一起吃頓飯都不願意。”
徐澤清立馬站起身來,他說:“我去催催他。”
來到閣樓,徐澤清站在緊閉的房門前,他苦口婆心地勸說徐星光:“星光,今天是你跟尤阿姨他們一起吃的第一頓飯,她特意爲你做了豐盛的晚餐,你不去,就是故意讓她難堪。星光,你也這麽大人了,不該意氣用事。”
徐星光将門打開,開口第一句話便是:“我在準備複學的事。”
“複學?”這與徐澤清的計劃背道而馳,他希望徐星光能盡快嫁人。
徐澤清自然不會蠢到直接跟徐星光挑明自己的想法,便含蓄地說道:“星光,學校那邊,你隻上了半年學便昏迷了。那時候,醫生都說你恐怕無法蘇醒了,我便聯系學校那邊取消了你的學籍。”
徐澤清有些爲難地擰起了眉頭,他說:“你現在要複學,咱們還得找人疏通關系才行。可咱家現在是什麽條件你也看見了,要不,這學就不上了吧。”
徐澤清打心眼裏就不贊同徐星光複學這事。
不就是一個破師範學校嘛,還是最沒用的學前幼師專業,繼續讀下去也沒用,不如送去禮儀學校進修一段時間,再參加幾場高級場所的相親會,說不定就能得到世家公子的青睐,能嫁入豪門。
徐星光看透了徐澤清的目的,也揣着明白裝糊塗,不将這事挑明。“爸,複學的事不需要動用家裏的關系,知意師姐已經幫我搞定了。我今天要請她吃飯,我先走了。”
一聽到張知意的名字,徐澤清表情頓時放晴了許多。
張知意是城主大人夏侯商的妻子,聽說夏侯家還有好幾個沒有結婚的年輕男子,徐星光跟張知意走得近了,說不定也能近水樓台先得月,嫁入夏侯家呢。
思及此,徐澤清這才露出笑顔來,“好,那我就不留你了。”
尤靜秋眼睜睜看着徐星光拎着一隻帆布袋,頭也不回地走出家門,她回頭質問徐澤清:“她就這麽走了?”
“她約了朋友吃飯。”
“什麽狐朋狗友比我們還重要?這可是我們一起吃的第一頓飯!”尤靜秋盯着滿桌菜肴,心裏那叫一個氣。
徐澤清頗爲不悅地朝尤靜秋瞥去,他說:“什麽狐朋狗友?她是要去見張知意。”
尤靜秋當然知道張知意。
張知意平民家庭出生,卻高嫁給了夏侯商,全渝州城的人都在暗地裏叫她灰姑娘。
一想到徐星光跟張知意關系匪淺,尤靜秋心裏就一陣發酸。
有個大文豪媽媽給徐星光四處結緣,她的命就是好。
尤靜秋下意識望了眼坐在沙發上出神的女兒,心裏便充滿了愧疚。她家明月才貌雙全,并不比徐星光差多少,卻因爲沒能生在一個富貴家庭,過不上左右逢源的人生。
老天爺不公平。
“媽,徐伯伯,我有個事要跟你們說。”尤明月突然放下手機,從沙發上站起身來,面頰微紅地望着徐澤清跟尤靜秋。
尤靜秋狐疑地看着尤明月,納悶問道:“什麽事?”
徐澤清也是一臉關心地看着她。
尤明月十指擰在一起,微低着頭,小聲說道:“我談戀愛了,我男朋友明天想要登門一趟,正式跟咱們一家人見個面。”
此言一出,滿屋人都是一驚,就連在一樓卧室裏看書的尤驕陽都忍不住拉門走了出來。
他抱臂站在房門口,挑眉質問尤明月:“你什麽時候談的戀愛?對方是誰?”
尤靜秋連忙點頭附和:“是啊,你什麽時候談的戀愛,我們都不知道?談多久了?你對象家境怎麽樣?”
徐澤清雖沒詳細盤問,但盯着尤明月的眼神也是充滿好奇的。
尤明月告訴他們:“我們認識三個多月了,一個多月前才确定關系。他叫褚子木。”
聽到這個名字,徐澤清跟尤驕陽異口同聲道:“是褚家大兒子?”
尤靜秋不知道褚家大兒子是誰,卻也聽說過‘褚家’,知道褚家在渝江城商業圈的地位。
她心跳不自覺快了幾拍,急忙追問道:“哪個褚家?是羽翼珠寶背後那個褚家?”
尤明月颔首應道:“是他。”
尤靜秋雙眼微微瞪大了些,她女兒竟然在跟褚家大公子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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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