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璇的說辭,跟徐澤清那晚上的說辭截然不同。
但徐星光不會相信他們任何人的片面之詞。
靜靜地等白璇講話說完,徐星光眼裏也有了怒意,她譏笑道:“他不忍心見你死,就忍心把我當做移動血庫,你倆還真是伉俪情深啊。”
可真是惡心人。
徐星光很沉得住氣,她問白璇:“那你今天來,是要做什麽?”
白璇說:“得知你醒來,姜恒他自認爲沒臉來見你。但我心裏實在是過意不去,聽說你今天出院,我就想登門來給你賠禮謝罪。”
徐星光挑眉,“賠禮謝罪?”
她盯着白璇渾身上下看了幾眼,才說:“我怎麽沒有看到賠禮?”
白璇懵了一下。
徐星光就這麽輕易地原諒他們了?
白璇回過神來,連忙說道:“禮物在車裏,我這就讓人送過來。”
白璇打了個電話過去,很快,兩名黑衣保镖便捧着好幾個箱子走到了徐家正廳。
他們将箱子放在地上,當着徐星光的面,将它們挨個打開。
白璇準備的賠禮清單分别是一條款式奢華誇張的古董寶石項鏈,一隻帝王綠級别的手镯,一套别墅的産權,還有許多女孩子們喜歡的亮晶晶的珠寶首飾。
初略估計,價值不低于一個億。
徐星光看到那些東西,眼神冷若冰霜。
“我的血倒挺值錢的。”話鋒一轉,徐星光竟說:“賠禮留下,白小姐請回吧。”
白璇不達目的自然不會罷休,她問徐星光:“徐小姐,可以原諒我們了?”
原諒?
原諒是聖母的事,她隻負責送他們去見閻王。
徐星光毫不掩飾自己眼裏的厭惡跟惡心,她做出一副心有不甘,但不得不向現實低頭的樣子,沉聲說:“你們不把我當人,還想獲得我的原諒?我不會原諒你們,不過也請你們放心,我既然拿到了封口費,就不會再揪着這件事不放。”
“以後,還請白小姐跟姜先生離我遠遠地,别髒了我的眼睛。”
徐星光态度越差,白璇反倒越加安心。
徐星光要是輕易便原諒了他們,那才讓人不安呢。
看來姜恒說的很對,徐星光是個識時務的女人,知道雞蛋碰不過鵝卵石的道理。
根本不足爲懼。
就算她醒了,也掀不起什麽風浪。
白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帶着保镖走了。
等白璇一走,徐澤清便靠近徐星光,詫異地問道:“星光,你就這麽放他們走了?”
“不然呢?”徐星光一臉不甘心地說:“難道我還能找他們報仇?姜家勢力龐大,我細胳膊細腿,哪裏擰得動大象腿。”
聞言,徐澤清頓時松了口氣。
她願意原諒姜恒,姜恒就會将公司還給他,還會額外送他一片地皮。
他失去的東西,頓時都回來了!
徐星光餘光瞥見徐澤清那竊喜的模樣,就猜到姜恒爲了擺平這件事,肯定暗地裏許了徐澤清一些好處。
徐星光拿着手機,對着那些珍寶首飾拍了張照片,順手轉發給張知意,并給張知意留言說:【師姐,把這些東西賣了換現,再用這些錢,幫我按照姜恒跟白璇的尺寸定制兩口棺材!】
原諒?
原諒是聖母的事,她隻負責送他們去見閻王。
徐星光故意騙白璇說自己失憶了,是因爲她明白如今自己孤身一人,根本沒能力扳倒姜恒。
等她羽翼豐滿,一定會親自前往西洲市,将姜恒跟白璇這對狗男女鎖進棺材裏,讓他們做一對恩愛到死的夫妻!
徐澤清走到徐星光身旁,他說:“星光,你爺爺病着不便起床,你要不要先去看看他?他知道你今天回家,昨晚高興的一宿沒睡呢。”
徐星光對爺爺的印象不算深,印象中那是個一輩子刻闆的人,他曾就任過渝江城第一中學校長一職,有些文人風骨,自命清高。
但就是這樣一個教書育人的人,卻是個重男輕女的人。
“我去看看。”徐星光在徐澤清的陪同下去了東側的老人房。
徐星光的爺爺叫徐慶年,剛年滿70歲。五年前,徐慶年在浴室洗澡磕傷了腦子,當時不痛不癢就沒在意,但沒想到的是,他摔跤後就總出現走路偏倒的毛病,第二年就徹底中風癱瘓不起了。
從此,便卧床不起。
爺爺的房間在一樓最東側,徐星光一進屋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中藥味,以及一股難言的老年人氣息。
那是生病後長卧于床榻,疏于清洗跟翻身,長了褥瘡血肉腐爛後才能散發出來的老人氣息。
盡管被女主人刻意噴了香水,卻難以掩蓋。
房間裏光線偏暗,徐慶年已經睡着了,呼吸略重。曾經健壯魁梧的老人,被病魔折磨了四年時間,如今瘦得隻剩下一把枯骨,那發起怒來總顯得嚴肅古闆的臉上,早已長滿了老年斑。
徐星光不免感到唏噓。
誰能想到,曾經那個走起路來威風凜凜昂首闊步的老校長,老年生活竟如此凄苦。
“爺爺。”徐星光輕喚了對方一聲。
老人眼皮子動了動,才慢慢睜開。
他渾濁雙眼盯着徐星光看了好一會兒,才認出她是誰。“星光丫頭,你真的醒了?”早前聽徐澤清說孫女已經醒了,徐慶年還不敢相信,沒想到她竟然真的醒了!
徐星光颔首,“我回來了,爺爺。”
星光:恕我直言,在座各位心眼子加起來都沒我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