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落山,地裏勞作的人收拾好農具說笑着往家裏走,各家各戶炊煙袅袅,汪雙喜登了如園的們,二叔公要不好了。
“周大夫說已經到了彌留之際,無力回天,雖然我爹之前錯過糊塗事,可臨了臨了還是想要人去送送的。”
汪如心坐着沒動,對二叔公她是半分好感也無,眼下他要是兩腿一登還不知道要留給汪大力一家多大的麻煩,還有本家那些老人不定要怎麽鬧。
汪雙喜一雙眼睛眼巴巴的盯着汪如心,汪如心隻說道:“說起來二爺爺最不想見到的人隻怕就是我了,我還是不去了,後續一應喪儀若是有需要可以找了楊管事去商量。”
從後院走過來的姜氏也道:“圓兒是個未出閣的姑娘是去不得的,我去送送二叔公。”
若說如園誰最恨二叔公這人必然就是姜氏,這時又怎麽會願意汪如心去送他?
汪雙喜無法隻能歎息了一聲領着姜氏去了。
約莫半個時辰一陣鞭炮聲從本家的方向傳來,麥子快步跑了進來,二叔公去了。
汪如心幽幽的歎了口氣,人死債消,隻是她娘今晚不曉能不能回來。
等了一炷香的時間汪紫兒姐妹兩人紅腫着眼圈又來了,“我爹讓我們今晚到如園來住一晚,今晚要忙呢。”
“如何處理的?”
汪紫兒搖頭,“雙喜嬸子說若是雙喜叔父子兩人到木耳場子裏面做工這事就不追究了,我爹不同意,說到木耳場子上工可以,但不是這樣交換的,這事說起來和我爹有什麽關系,我娘差點氣的躺下。”
汪薇兒眼淚一抹,“春生叔也都說和我爹沒關系,他要惦記我爹的家财還不許我爹反抗?自己把自己氣死了怨得了誰?”
“大姐姐你說要咋麽辦啊?”
姐妹兩個現在是覺得天都要塌了下來,大伯有軍功有靠山,就因爲隻生了大姐姐一個人都要被欺負,他們的爹呢?
汪如心心軟了,老一輩的人看到二叔公的樣子會帶入到自己身上,怕後人不孝順自己是以要鬧,能阻止他們鬧的隻有他們的兒子,不論是爲了這姐妹兩人還是爲了她自己少許多的麻煩,她都得要出面才行。
舒了一口氣,溫聲朝兩人說道:“莫要難受了,這事等二爺爺下葬後再說。”
此刻的本家鬧做一團,條件談崩劉小翠自然是不依,幾個老人也是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訴說這二叔公這一生的不容易和死前的委屈。
汪大力尊在牆角一臉的氣氛和灰敗,姜氏幾個婦人在一旁小聲的勸慰大力嬸子。
“你不孝,你氣死老人啊,二叔公也是爲了你好望你老了有人在你跟前盡孝,有人摔盆打幡,一番好意還被你生生的氣死了。”
“二叔公走了,你讓雙喜父子兩個進了木耳場子又能如何,你欠他們的就應該照看他們。”
老人們不依不饒,勢必要讓汪大力服軟不可,汪春生幾個滿臉的怒氣卻把幾個老人無可奈何。
楊忠良帶着人過來,往院子裏一站所有的都安靜的看了過來,楊忠良朝姜氏躬身後對着衆人說道:“我家姑娘交代各位,二老太爺年事已高駕鶴西去此乃是天道,喪禮期間不許在随意攀扯喧鬧,一切等二老太爺入土爲安後再行定論。”
“啥啥意思?”
老人們沒聽明白的,汪春來連忙就解釋道,“就是要讓二叔公走的順順當當的,誰也不許攀扯大力兄弟不放,一切等下葬後再說。”
“啥意思,那丫頭現在是要來做我們的主了?”
二叔公不在了三叔公就成了輩分最高的人,一見楊忠良的語氣的态度就不滿起來。
楊忠良躬身一禮,道:“三老太爺,我家姑娘是皇上親封的縣主,有爵位在身,平日裏也是我家姑娘寬和不介意,按照規矩就是幾位老太爺見了我家姑娘也是要磕頭行禮的。”
“這”
幾位老人面露不安,他們都曉得如園那丫頭被封賞了,但哪裏知道縣主是個什麽爵位?
麥子來了精神,大聲說道:“就是縣令見了我家姑娘都要躬身行禮問安,怎麽就做不得你們的主了?”
楊忠良轉身對一旁的汪春來這些人說道:“姑娘說等而老太爺下葬後會請了各位老爺前往如園正堂議事。”
說完朝衆人略微躬身,帶着人回去了。
這裏老人面面相觑,這前腳來做了他們的主,後腳就要叫了他們的兒子去議事,總覺得不像好事啊。
“爹,回了吧,明日再來陪着二叔公。”
汪春來上前攙扶起他爹,這老人連連點頭跟着他兒子走了,他兒子是族長又有山上木耳場子的分紅,這要真的得罪了如園那丫頭不是要害了他兒子?
其餘的人也都各自扶着自家老爹回去安置,這些老人心裏打鼓,當看到三叔公頭也不會的走了也就都散了,剩下的人幫着汪雙喜布置靈堂。
“真是多謝你們呢。”大力嬸子抹着淚,又覺得逃過了一劫一般,“給你們添了多大的麻煩呀。”
姜氏幾人寬慰着她,見這裏用不着她們插手這才送了大力嬸子回去後各自回家。
汪如心洗漱好換了衣裳在屋内等着,聽到她娘回來的消息連忙迎了出去。
“圓兒,這事你怎麽想的?”
姜氏心裏有些不安,剛才楊忠良的強勢也就代表了汪如心的态度,這是要和本家翻臉?
“我爹沒兒子這事不會因爲二叔公沒了就沒人惦記,與其整日的被他們惦記着不如一早斷了他們的念想,我瞧着其實大部分的人也沒有那樣多的心思,隻要我給了這些人好處,剩下人也就蹦跶不起來了?”
“你細細說給娘聽。”
姜氏直接和她一起回了玉蘭院,喜鵲打來熱水,姜氏一邊洗漱一邊聽汪如心說話。
“他們想惦記無非是覺得容易,不少人覺得楊叔那個位置又輕省又威風,覺得自己都能做的來。”汪如心輕笑,“春生叔最開始來做農管事的時候其實也有兩分不以爲然,覺得就是指揮人種地容易的很,現在每日焦頭爛額,全靠着趙管事才能成事,好在他還算學的快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