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暖,汪如心也開始忙的腳不沾地,她爹不在一應的瑣事全都交給了管事楊忠良,忙的楊忠良這兩日更是輕易找不到人。
趙管事來回禀說水田裏的水床已經整理完備,那秧苗随時可以移栽,汪如心算着日子也就點了頭,正好那臨渠稻谷的苗也差不多可以移栽,正好就一起了。
次日一早蔥茏院的人就全部忙了起來,田間地頭一派忙碌的景象。
“姑娘,這秧苗還是趙管事他們的一樣下田?”
幾個長工挑着筐站在地裏有些不敢下手,誰不知道這些苗可是姑娘的寶貝,每日都要下地看上一圈的。
汪如心看着綠油油的秧苗扭頭道:“還站着做什麽,都是谷種自然是一樣的種法,今日這些苗全部都要下地,動作要快些。“
幾人忙放下籮筐彎腰開始幹起活來,村裏的人看到如園的動作,比對了秧苗高低也就開始跟着忙起來。
小豐村裏頓時就熱鬧了起來,田地站着插秧的人不時的直起腰來,同隔壁水田的裏的大聲的笑談,去年如園的稻子豐收他們可都看在了眼裏,今年他們也是一步不差跟着種,也能輪到他們豐收了。
“娃兒們說想喝熬的濃濃的白米粥,立着筷子都不倒的那種,今年應該是能夠吃上了。”
“瞧你那出息,等咱們也豐收了應該好好的吃幾頓白米飯,又香又滑,比那濃粥好吃。”
“哈哈哈哈,你啊,可真感想。”
田間地頭處處都能聽到村裏人歡喜的聲音。
林先生得到消息,和先生們商議一番便帶着學子門往田埂上而來,這些學子好奇的看着村裏人勞作,不時的伸手指指點點讨論着什麽。
一下子來了這麽多人圍觀,村裏的人也不說笑了,忙彎下腰來認真的幹活,如園的管事剛剛可是說了,他們這也是在爲學子們做示範呢,那田埂上站着的學子以後說不得就是大老爺,大老爺們治理一方百姓現在就要學習他們的經驗。
這是光榮啊。
“姜兄,你這裏去哪裏?”
田埂上,姜哲看到汪如心領着人挑着筐朝這邊過來就要走過去。
姜哲回頭客氣一笑;“我表妹帶人過來了,我得去幫把手。”
周圍的幾人聞聲望去就見一位紮着褲腿的姑娘領着幾個長工打扮的人過來,心下好奇就不免多看了幾眼。
“姜兄,我和你一起。”
一旁的方贊見到汪如心面上就帶了喜色,要說對土地的了解這些地裏的管事可不如他們這位姑娘。
汪如心走近徑直下了田間的小道,步履平穩的走到不遠處的一出水床邊停了下來。
“你們看見沒,那就是如園的掌家姑娘,也是林山長的弟子。”
田埂上站着的學子看着汪如心的方向竊竊私語,不少人露出恍然的神情,說道:“那就是汪大姑娘?”
“聽說汪姑娘以女子之身撐起了如園還以爲真如傳言所說的嗯.不好,沒曾想是一柔弱女子。”
“聽說這如園去年糧食高産就是這位姑娘的功勞,這不曉得是不是真?”
“依我看十有八九是真的,林山長對農耕一事也是頗爲了解,汪姑娘作爲林山長的弟子想來也是不差的。”
這些學子們進如學院的第一課就是去參觀了學院裏的功德牆,曉得了學院是如何誕生的,對如園的自然是佩服的很,對于汪家大姑娘知道的倒是不多。
看着汪如心指揮着人下地,不時候的說這什麽,姜哲和方贊還在一旁連連點頭,有的學子滿臉好奇,有的學子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來,更有一些面露不屑,隻覺得此女子抛頭露面妄圖淩駕于男子之上,簡直毫無婦德可言。
再一看她裙擺在腳腕之上,褲腿高紮更是眉頭微蹙,如此裝扮實乃有傷風化。
有學子擠眉弄眼的壓低聲音和旁人說道:“姜兄是那汪姑娘的表哥,聽聞這汪姑娘沒有兄弟,這表兄表妹的豈不正合适?”
身旁的幾人聽他這麽一說眉頭微蹙當即就後退了兩步,隻覺得無端猜測女子閨譽實非君子所爲。
也有那好奇之人圍了上來,幾人低聲說笑目光還不時候朝汪如心的方向看去。
“如汪姑娘所言這稻田裏養魚不僅不會傷了稻谷,還可能另稻谷增産?”
方贊回想去年如園收割稻子的時候好似田裏也沒魚。
汪如心點頭:“是這樣的,去年我們也養了,稻谷在黃熟階段需要放水增産,在那之前就可以下田将魚都捉起來,如園的魚幹方公子不是吃過一回?”
方贊忽然就想起來了,朝汪如心拱手道:“原來如此,那時隻覺魚幹香脆,倒是未曾想到這裏。”
“如園這插秧的法子家父也學了去,回頭也讓他放幾尾魚進去,等到冬日也能有那香脆的魚幹吃。”
到了晌午,這些秧苗就全部插到了水床裏,那白茫茫的水田裏頓時就鋪滿了淡淡綠意,在微風中輕輕搖動。
秧苗下地汪如心又開始忙着她的辣椒秧,看着辣椒秧還有幾日才能分栽便讓人将腳闆薯搬了出來,準備種到沙地裏。
姜哲這幾日一直住在如園,每日用了早飯就去學院,下午下了學再回來幫忙,漸漸的學院裏就有了些許的風言風語。
有人說汪家家主沒有兒子,這汪大姑娘定然是要招婿的,那姜哲就是最佳的人選。
也有人說姜哲這幾日下了學就跑了回來,一得空就和表妹成雙成對的進進出出,必然是對她表妹有意。
更有甚者說姜哲觊觎汪家偌大的家财主動接近。
無論什麽猜測都說的有鼻子有眼,當方贊聽說時候驚訝的說不出話來,隻覺得這些亂傳話的學子要糟糕,當即就找了幾個交好的學子悄聲的說了一番,幾人吓得面色煞白趕忙通知其他人。
學院裏也有本縣的學子,他們對内情自然是知曉的,聽了那些傳言隻是笑了笑并未出聲,想着給那些外來的人一個教訓,那些人自持來自富裕的地方對他們多有不屑,同一所學院穿着同樣衣裳的人生生被他們分出個三六九等來,也該受到教訓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