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西斜,陽光燦爛而溫暖,柔和的灑下來,映的那灌滿水的水田泛起點點星光,遠處的荷田裏嫩綠色的荷葉從水中伸直了腰迎着微風輕輕搖晃。
汪如心緩緩的說道:“等荷葉再長的密集一些讓人将那些樹墩和涼棚休整一番,一來查看秧田的人可以歇息,二來學子們閑暇時刻也可以過來賞景。”
喜鵲輕輕笑着,說道:“荷塘的回廊和涼亭楊管事剛讓人休整好就有學子過去了,聽他們說等荷花開了他們要在那裏辦詩會。”
“學子嘛,都自诩風雅,辦個詩會也不奇怪。”
有些家境富裕的學子想要花費些銀錢辦個詩會也是正常,若是那些人沒事就到荷塘去辦,那麽她賞荷花倒是不太方便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從裏面賺些錢。
看過了水田又帶着燕兒順道去了北邊的沙地,沙地早已經被翻了一遍,地兩頭的核桃樹和棗樹長的正好,隻等着天再暖一些她的腳闆薯就就可以下地了。
腳闆薯的生長周期漫長,春日裏種下要到冬日才能收獲,那産量确實極其的驚人,她曾經見過一珠藤曼上長出的腳闆薯重達百斤,正常情況也在二十斤左右,她目前有四千斤左右的種薯,切塊種下大約能種下十來畝,正常情況下一畝地的收成能有四千斤左右,等到冬日她能收獲腳闆薯接近四萬斤。
可惜了,種薯不夠,若是能種下個五十畝左右,她将不再爲糧食擔憂。
隻能待明年了。
往回頭的路上看了開荒地裏的小麥,許是因爲肥用的足長勢隻比那肥地裏的看起來稍差一些,地裏的野草也多了些,不遠正有人拿着鋤頭将這些野草除掉。
豌豆和胡豆都起了花苞,等天氣再暖一些就能開花了。
回到如園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在山上種樹的人也都收拾好鐵鍬籮筐下了山,說說笑笑的往家走去。
汪寶林回去将自己洗漱的幹幹淨淨,換了一身很是體面的衣裳來到了玉蘭院的大門前,躊躇了片刻還是擡腿邁進了大門。
汪如心正在糾結晚飯是在玉蘭院用還是去竹語軒用,轉頭就看到她爹穿戴一新的站在院子裏。
上下打量的一番才我問道:“爹,你這是要出門?”
汪寶林一隻背在後背的手緊了緊,扯處一抹笑來:“爹不出門,你牧表哥成親爹想穿這一身衣裳去,你說好不好看?”
汪如心擡眼看天,這天也沒下紅雨吧,她爹居然在意起衣裳來了。
有些敷衍的點頭:“爹你長得好看,穿什麽都好看。”
汪寶林有些讪讪的,上前兩步略帶讨好的說道:“圓兒,爹過來就是想給你說爹想錯了,下次爹定然不會了。”
汪如心眉尾一挑,問道:“不會做什麽?”
汪寶林趕忙說道:“不會逼你要糧食了,要是以後還有人來借糧食爹先問你,你說借就借。”
“你要說不借,爹就回了他們。”
“你就不怕他們被餓死?”
汪寶林一愣,随即說道:“眼下也不是鬧饑荒的年頭,哪裏那麽容易餓死。”
汪如心忍住笑意,驕傲的一擡下巴,“既然爹都曉得錯了,又打扮的這麽好看來見我,那我就大度的原諒你好了。”
汪寶林頓時喜形于色,上前拍了拍汪如心的肩膀,樂呵呵的說道:“爹爹的圓兒大氣,那爹爹就多謝圓兒了。”
“好說,好說。”
“哈哈哈哈~~~~”
父女倆歡快的笑聲傳出去老遠,過來叫人過竹語軒用飯的姜氏聽了又是一頭霧水,這父女兩人她是越發的看不懂了。
用晚飯的時候,汪寶林夾了一塊小魚幹的到汪如心碗裏,汪如心回夾了半個鹹鴨蛋,看着父女兩個吃個飯還喜滋滋的樣子,姜氏無奈的搖了搖頭。
飯後,汪如心主動說起了糧食的事,她爹主動把态度擺的如此低,這是别人家事絕對不可能出現的,父親的威嚴不可挑釁嘛。
“爹,我們現在是沒什麽糧食也沒什麽錢,若是需要糧食的人出的起錢,我們可以幫他們買糧食,隻是眼下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糧食的價格要貴些。”
汪寶林點頭,想了想還是算了,“這開了春地能吃的東西也多了起來,爹已經給回了信,隻能讓他們另想他法了。”
汪如心輕笑,她爹能這麽說,想來也沒到徹底解不開鍋的時候。
第二日一早,田三又帶着武家兄弟來了如園,等到汪大力過來的時候三方簽下了文書,這木耳和香菇的生意也就正式啓動了。
日子不緊不慢的過着,直到三月初十如園又開始忙了起來,再有五日便是祈豐學堂開學的日子,學堂正是開始招生。
學院規定,這次招手的孩子隻要年滿五歲就可以報名就讀,凡是如園長工的孩子就讀一律半價,若是十分貧困的家庭由村長開了擔保的書信就能以工代替束脩來就讀,一時間十裏八村過來報名的人排起了長隊。
報名時間是三日,截至到最後一日收到了一百多個孩子,還好那祈豐學堂修建的時候就建的不小,要不然還沒辦法安置。
焦先生幾人也過來幫着報名,又根據孩子年齡分了不同的班級,汪如心接過名單發現居然沒有人以工代束脩,另外還發現幾個十四五的小子。
焦先生道:“學堂的束脩不多,大多的家裏擠一擠也能拿出來,也就沒有必要耗時耗力的來幫工。”
“那個大些的看起來不錯,能放下面子和幾歲的小娃一道開蒙,本身就很難得。”
相比于焦先生的持重另外三位先生顯的浮躁了些,至少他們臉上那不屑的眼神沒有逃脫她的眼睛。
汪如心也不理會,對焦先生道:“不如就由焦先生來負責這些大點的孩子,他們當中應當好些都是爲了來識字明禮的,怕是念不長久。”
焦先生點頭應允,道:“讀書并不是一定要爲了功名利祿,個人都個人的想法,強求不得。”
“十五那日的開學典禮就由先生來開講,辛苦先生了。”
焦先生略微點頭,算是應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