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整日往靜心居跑莫不是看上了吳先生?”
這話汪如心原本是打趣的意思,誰知姜靜然霎時呆愣滿臉通紅,一雙杏眼瞪圓單腳跳着撲上去撓上了汪如心的癢癢肉,“就說你這丫頭越來越壞了,還敢打趣我。”
汪如心一邊躲閃一邊笑道:“誰讓你最近沒事總往靜心居跑的,整日就惦記着人吳先生的宵夜。”
“你個壞丫頭還敢說。”
姐妹兩人在屋子裏瘋鬧了一會兒,姜靜然面色泛紅卧在美人塌上看着頭發散亂的汪如心,哼哼道:“不知道三公子都教了你些什麽,都能打趣我了。”
汪如心吩咐喜鵲進來幫她卸掉钗環梳理好頭發,扭頭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還在故作生氣的人。
見姜靜然起身笑眯眯的問道:“不留下來一起睡?”
姜靜然又瞪了她一眼,“你睡姿太差,才不要和你一起睡。”說完裝作若無其事一瘸一拐的開門而去。
很快院子裏響起燕兒的聲音,“表姑娘您慢些。”
“哎喲。”
“表姑娘,您走太塊了。”
汪如心豎起耳朵停了一陣笑着上床熄了燈。
晚上一場細雨,早上起來又涼了幾分,姜靜然不知道是腳痛還是怎麽說今早不出來用早飯了,汪如心讓喜鵲去看了看才去了賬房。
和楊力牛尚文二人核對了半日的賬務,剛出了門就又下人禀報說于大爺有些不大好。
或許是早些年虧的太厲害,于大爺這一年來病了兩回,這才剛入冬便又倒下了。
出了門往北走在一片背風的地方就是如園漚肥之處,再往不遠挨着農藥作坊的一處小院子便是于大爺一家的住處,等汪如心到的時候劉郎中正好提着藥箱子出來。
“于大爺病情如何?”
劉郎中神色微凝,“倒底是上了年歲的老人,到了冬日就有些毛病,都是些陳年舊疾。”
那就是病情很複雜了,汪如心默默了歎了口氣進了院子。
床前于治苗不安的守着,見着汪如心剛要行禮汪如心便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見到床上雙目緊閉的老人一陣就揪心。
于大爺與她而言是不一樣的,如園所屬的土地能變成今日這樣于大爺功不可沒,去年那時她面臨随時可能斷頓的窘境是于大爺助她種下了冬小麥,她的很多經驗和想法也都是通過于大爺的嘴公布了出來讓人沒有發現任何的端倪。
對于大爺,她心裏更多的是感激。
“這些日子就讓他歇着吧,漚肥的事下面的人也能做,等到大好了再來忙。”
于治苗面色不安,他們一家子在如園落腳全靠他爹,若是他爹有個三長兩短他們又該如何,他爹常常都在念叨,他們能做的這些活這位汪大姑娘也會呢,那些養地的法子好些也是汪大姑娘提出來的,有時候趕緊她好似明明就知道隻是想從他爹嘴裏得到确認一般。
于大爺的孫子冬青拿回了藥一溜煙去了竈房,不一會兒就有藥味傳來。
“老太太,送的棉花過來都做成夾襖給于大爺穿上了吧?”
見老太太穿着單衣從竈房出來汪如心就問了,如園的棉花不算多,除了各管事外也就于大爺這裏送了。
“做了,就是老頭子說穿着幹活太熱總不願意穿。”
“不幹活的時候也是要穿上的。”
汪如心站在房門口多問了一些于大爺的情況才離開。
出了院門重重的吐了口氣,于大爺這一病爺不知道何時才能好,心裏難受的緊,看着眼前一眼望不到頭的土地心裏第一次生出了無力之感。
冷飕飕的寒風呼嘯着刮來帶來了冬日的淩冽,樹木上的枝葉随着搖曳終是遺憾的從枝頭緩緩飄落。
“倒是難得看你有還有神色迷茫倦怠的一面。”
身後的聲音響起,周川柏盯着枝頭神色未明。
汪如心輕笑,“偶爾也是想要傷春悲秋一下的。”
“樹葉落下藏于泥土之中待明年開春便會化作春泥養護大樹,何須傷懷。”
一片樹葉盤旋着落在周川柏的肩上,輕輕的置于指間接着說道:“作坊的這裏的事差不多了,藥水已經存放到了庫房裏,明日我就要回去了,年後才會過來。”
汪如心扭頭道:“年後我要去一趟邊境看看,若是開村後地裏遇了蟲害就麻煩你多上心了。”
“另外我還給你找了麻煩事,劉家柳家方家那些也想用藥水,到時候隻得辛苦你了。”
周川柏眉尾一挑,“價錢可都談好了。”
汪如心搖頭,“用了多少藥你才清楚,到時候你直接開價吧,不行就讓田三跟着你去談。”
周川柏又問道:“那學院的事都忙的不可開交,你還跑去邊境做什麽,不等着學院開學?”
“想去看看那邊那邊的土地怎麽樣,若是可以在哪裏種不是更好,光是運糧這一項就能省出多少糧食來,算着時間是能趕上開學前回來的。”
“你說你怎麽這麽能折騰。”
汪如心白了他一眼,“你當我就不想整日裏吃喝玩樂,條件不允許。”
又時候靜下來想想,真的有些累得慌。
周川柏還要再說想到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遠處麥子小跑着過來,“姑娘,府外來位祝姑娘。”
祝姑娘?
她認識的唯一姓祝的就是祝甯,不過祝甯此刻在京都啊?
扭頭對周川柏道:“我晚點讓人給你拿些東西帶回去,等我殺了豬再給你送些來,算了,還是到時候派人去叫你吧。”
周川柏笑道:“那我可就要多謝你了。”
偏廳裏,祝甯不時候朝着大門口張望,面色不安。
等到汪如心過來的時候一見真的是祝甯心中疑惑扯起一抹笑進了門。
“如心妹妹,好久不見。”
祝甯親熱的拉起汪如心的手,面上的脂粉卻怎麽也掩飾不住她的疲憊。
“祝姐姐什麽時候回來的?”
不着痕迹的抽出手,做到一旁端起茶盞淺啄一口。
祝甯轉身,咬了咬牙,語氣裏帶上了哀求,“如心妹妹,可以到你的玉蘭院說話嗎?”
從去年夏日開始,她便再也沒進過如園的玉蘭院,當時未曾察覺什麽,現在看來是汪如心有意和她疏遠了,想到今日過來的目的又隻能咬了咬牙,“我有些話想和如心妹妹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