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兒,你這院子真好看。”
姜靜然上次來的時候還是冬日,院中隻有光秃秃的樹枝,再一看竟然是花色滿園。
“都是劉寶珠她們送來的花。”
“劉寶珠?”
“我新結識的朋友,要不了幾天你就會見道她們。”
劉寶珠和柳香月現在每隔幾日就會來找她聊天。
姜靜然笑眯眯的說道:“我前不久還在街上偶遇過祝甯,比第一次在縣城看到的時候氣派了好多。”
汪如心輕笑,禦史台家的姑娘自然是氣派的。
楊忠良從外面一回來見院子裏的下人滿臉喜色,一問才知道是夫人娘家來人了,怪不得這滿院子的喜慶。
一家之主的汪寶林不在大家夥兒都覺得這偌大的院子少了些生氣,這來了客人院子熱鬧了大家也覺得愉快不少。
楊忠良看着大門的方向又轉頭朝内院看去不由得歎了口氣,掰着指頭算算日子,再有兩日老爺也該回來了。
站在外院思慮良久還是走了過去。
書房裏,姜氏和汪如心母女聽着楊忠良的禀報一時間不知所以。
“楊叔,你這些日子神神秘秘的就是在後山修墳?”
此刻的汪如心心裏翻起了驚濤駭浪。
據楊忠良所言,她爹是出去遷墳去了,遷墳的是她祖父祖母的墳,爲老人落葉歸根本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她爹卻連她娘和她都瞞着,連修個墳墓都偷偷摸摸的進行?
她被潑了狗血後她爹事後并未多言,隻說是要給她個交代,從那時起她爹便再未踏足過本家的院子。
難不成她爹是想出族?
要知道這個時候的人極重氣節,有時候甯可舍棄性命也不會抛棄家族,沒有家族之人就如無根浮萍般獨自生活得不到家族助力不說還會被欺負。
想到這裏眼睛就有些發酸,她爹這是爲了她才如此還是她有些想多了。
“姑娘,老爺算好了日子,就在這兩日他就能接了老太爺和老太太的屍骨回來,之前不說也是怕本家的人提前知道風聲做出狗急跳牆的事來,眼下遷墳的事還需要準備起來。”
一旁的姜氏壓了壓眼角,問道:“這遷墳需要準備什麽我們也不知道,還得要找一個村裏德高望重的長輩來問問。”
按理說這樣的大事最合适的就是找二叔公來,一來他是本家是輩分最高的人,二來他還是老爺子的親兄弟,可.
楊忠良面色爲難,“這老爺還沒回來,這時候要出去找人走漏了風聲怕是不妥。
也不知道爲何,他家老爺非要在姑娘及笄之前辦妥此事。
“要不問問姜老太爺?”
姜氏捏着手帕點了點頭。
姜老太爺老夫妻兩一聽是要遷墳還這樣趕就知道其中有事,追問之前姜氏才說出了心中猜想。
“那兩個老匹夫竟然給圓兒潑狗血?”
“不止潑狗血,他們一直想讓姑父過繼兒子,姑父不答應就是姑姑不賢惠,是毒婦。”
一旁的姜哲當即就将從汪福根兒嘴裏問到的事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姜老爺子起的重重的拍了桌子,将老太太當即就流了淚,姜鴻兄弟兩義憤填膺,恨不得找汪寶林問個清楚。
姜老太太恨恨的問道,“親閨女被這樣對待了,姑爺是如何給你們交代的?”
“也沒說什麽,隻再沒去過本家,這次出去遷墳的事我也是剛知曉。”姜氏有些不安的握着姜老太太的手道:“老爺疼圓兒是疼到骨子裏的,這次突然遷墳怕不是想出族?”
屋子裏一下都安靜了下來,出族可是大事,這個要不是犯了什麽滔天的大罪不願連累族人誰也不會主動出族,有族生就有庇佑,死亦有皈依。
好半晌姜老爺子才說道:“寶林爲啥沒有兒子我們都清楚,那兩個東西就是一次次的往寶林傷口上撒鹽,要真爲了寶林好就非得要過繼兒子?”
“老親家是個好人,活着的時候就聽他說過和家裏的兄弟是生了嫌隙才離了家,孤身在外漂泊了好些年,也是寶林争氣才有今天這幅光景,怎的還要給别人的兒子占了去。”
“真是那樣,老親家死不瞑目。”
“眼下寶林勢大,本家的那些人少不得要靠着你們,隻要處理得當左右不會做的太難看,兩個老頭孤掌難鳴不成氣候,隻圓兒丫頭及笄在即,要真鬧出出族的獨戶這樣的名聲到底不妥。”
姜氏擔心的就是這個,雖說高門嫁女低頭娶媳,這這嫁的也太高了些,就怕到時候圓兒的名聲受損。
姜老太太振作了精神,道:“既然是要迎接你公婆的棺椁回來,你也别遮遮掩掩的,光明正大的開始操持起來。”
“隻一點,這事不要然圓兒插手,你這個當娘的也該頂在前頭,再不濟你還有娘給你趁着。”
姜氏忙不疊的點頭,這樣的事是不該讓圓兒來操持。
第二日姜氏就開始操持起來,當天如園就放出了消息,如園的汪大老爺要迎接父母的棺椁落葉歸根,這兩日就改到了。
當田三駕着馬車進程大肆采買遷墳所需的一應物品大家才确信消息是真,楊忠良也不再偷偷摸摸,大張旗鼓的招集了人手山上修建墳墓。
得了消息的三叔公匆匆來倒二叔公的院子,兩個老人關上門互看一看便都坐了下來。
“你說他是什麽意思,突然就要接了老大的棺材回來,之前可是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二叔公低着頭,好半晌才徐徐的擡起頭說道:“許是隻是想要老大落葉歸根?”
“早幹嘛去了?”三叔公瞪着渾濁的眼角,“上次的事他一個字也沒說,我總覺得有些蹊跷,雖說說出來名聲不好但要真什麽都不做就不是他汪寶林,這憋了這麽就把老大的棺材給折騰回來了,總不能想用老大來壓咱們?”
二叔公怎麽也想不明白,索性問道:“姜家人來了?”
三叔公沒好氣的看了眼屋外,“一家子老的小的都來了,寶林現在不在,那園子怕不是姜家人的天下了。”
二叔公幽幽的歎了口氣,“寶林到底是不一樣了。”
三叔公不解其意,哼了一聲,“當然不一樣了,要一樣那一大家子能巴巴的從那麽大老遠來,你看前兩年他們來過沒有?”
路過門口的劉小翠駐足聽到那麽的說話聲不屑的呸了一聲,也不知道這兩個老的是不是做了虧心事,人接自己的父母的棺椁回來都值得他們關上門說三道四。
回頭還得和他男人說說,這三叔公就不是好東西,沒事兒不下地盡來挑唆她公爹,越發的沒個老人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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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