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汪如心雷打不動的頂着寒風在竹語軒的後院紮馬步,一旁的喜鵲也默默的跟着紮起來,她原以爲老爺會提出來讓她也學,她都準備好了可老爺愣是一句話都沒說。
在一旁瞧了兩日後心裏也琢磨出一些道道來,不用誰吩咐便自發的練了起來,此時兩股戰戰,上下牙齒咯吱作響,在淩晨的夜空裏格外響亮。
汪寶林瞥了一眼沒說什麽又給汪如心講起其他的要領來。
汪如心也是笑而不語,喜鵲是主動要求紮馬步的,也沒誰教她,每日裏就學着汪如心的樣子紮,最開始幾個呼吸之間就倒下了,慢慢的也能堅持半柱香。
每當她爹給她講要領的時候總是在一旁豎起耳朵聽,也不叫苦,摔倒了繼續再來,她爹這兩日看她的眼神都好了除少,偶爾還出提點她一兩句。
待收了工,結果喜鵲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汗,“爹,你是不是應該交我功夫了。”
汪寶林也收了自己刀,拿起一旁的棍子趁着汪如心不注意一下子揮了出去,汪如心應聲而倒。
“爹你幹嘛?”
汪寶林呵呵一笑,“你這紮馬步的功夫還需要些時日。”
“下次得提前告訴一下我,我好有個準備。”
汪寶林瞪了他一眼:“怎麽,難不成匪徒搶劫的時候還得提前打個招呼不成。”
汪如心縮了下脖子不再言語。
喜鵲吓傻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連忙将人扶了起來,汪寶林瞥了她一眼,“你也好好練。”
喜鵲得了這句話一時激動的連連點頭,“哎,我一定會好好練習的。”
汪寶林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他心裏還惦記着剛買回來的兩對馬,不去瞧瞧心裏始終不安穩。
汪如心心裏好奇,提着裙子便追了上去,笑眯眯的說道:“爹,我和你一起去看看那馬。”
“你不是不喜歡?”
汪如心一邊走着一邊斜着看了她爹一樣,狡黠一笑,“爹,那兩對馬可是我買的,用的是我的私房銀子,還不許我去瞧瞧?”
瞧着自家姑娘這可愛的樣子,院子裏響起汪寶林愉悅的笑聲,“行,你也大了該有一匹自己的馬駒,等下去挑一匹,等得空了爹教你騎馬。”
如園的馬棚在西南角,家裏原本就隻有兩匹馬和幾頭騾子到倒也不需要太大的地方,可昨天新到的兩對新成員讓原本顯的寬綽的院子一下子擁擠了起來。
兩對馬擠在一個棚子裏吃着幹草偶爾打個響鼻,身上的毛應該是被梳過看上去倒是比昨日精神了一些。
“楊叔,這馬是好些了?”
“可不是,昨晚喂了藥這馬半夜就拉了兩回,再灌兩次藥應該就差不多了。”楊忠良看着面前的馬一臉的欣喜。
汪如心又仔細瞧着眼前的馬,眼睛都看痛了也沒瞧出哪裏不一樣,隻最邊上的一匹馬兒兩邊耳朵各有一撮白毛倒是比另外三匹看起來順眼了些。
那馬兒似感受到了汪如心的目光,擡頭盯了過來,那烏黑的眼睛看着汪如心帶着歡喜,甩了甩尾巴發出咴咴聲。
汪如心滿臉稀奇,對上那黑亮的眼睛問道:“楊叔,這馬是在笑嗎?”
楊忠良走上前瞧了一眼驚喜的點頭,“還真的是,就是在笑呢,這馬喜歡你。”
汪如心聞言便笑了,想伸手摸摸那馬耳朵又怕馬咬她,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也不知道要不要摸下去,那馬兒瞪着大眼睛瞧着那手,似在想怎麽還不摸下來。
又發出咴咴兩聲竟主動将腦袋貼在汪如心的手心裏,親昵的趁了趁。
汪如心嘗試動了動手指,見馬兒也不拒絕慢慢的膽子就大了起來,摸了好一會兒才收了手,轉過頭笑眯眯的看着汪寶林,“爹,把這馬兒給我吧,瞧它多喜歡我。”
楊忠良神色一楞,這樣的馬兒哪裏能讓人随意騎呢,剛想開口便聽汪寶林笑道:“那這馬兒以後就要你來管了,這馬兒最好是自己養着才能和主人更加親近,你有空來給它順順毛說說話,等會騎了再帶着出去遛兩圈。”
老爺都開口了楊忠良頓時也沒了意見,笑着提議道:“那姑娘便給它取個名字吧。”
汪如心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下,又瞧着馬兒仔細的瞧了瞧,這馬渾身黑灰唯獨兩隻耳朵上有一撮白毛,眼睛又大又有神,心下一動便有了主意,“就叫灰兔吧。”
說着又摸了摸馬兒的腦袋,歡喜的說道:“從今天起你就叫灰兔了,赤兔可是又聰明跑的又快的神駒,你也要一樣。”
“你是不是喜歡吃豆子呀,等開春了我讓人多種些豆子給你吃。”
“赤兔?”
汪如心嘴角微僵硬,後又笑眯眯的說道:“在一個話本子裏看到的,一匹神駒的名字就叫赤兔,可日行千裏夜行八百。”
汪寶林和楊忠良對視一眼,不禁莞爾。
“話本子裏說的罷了,哪有馬能日行千裏夜行八百,這跑還不得連影子都瞧不見了?”
“不過名字倒是不錯。”
汪寶林呵呵一笑,伸出手朝灰兔的耳朵摸去,還沒挨近灰兔便打了響聲響鼻,鼻涕腥子飛濺在汪寶林的手心,然後頗爲倨傲的側過了頭。
汪寶林自然不會和一匹馬兒計較,隻是心下微驚,這馬兒着實有些靈性。
見她爹被嫌棄,汪如心眉飛色舞的笑了,這馬就認她,真是匹好馬兒。
至于那赤兔到底能不能日行千裏也就是順嘴一說,至于是不是真有千裏還是那個千裏和她認爲的千裏不一樣,就不得而知了。
楊忠良也感慨道:“這馬兒真有靈性,昨天有些恹恹的還好,今早精神好些了便不讓人碰了,這幾匹馬身上的鞭痕不少,想來之前沒少受罪。”
說道受罪汪寶林看了眼牆角,“讓人将那幾排架子撤了,趕緊再搭兩個棚子出來,再讓人多準備一些吃的,冬日裏養養膘。”
“這兩對馬也要分開來,一對母馬其中一匹叫了灰兔,另外一匹暫時叫黑兔吧。”
汪如心嘴角抖了抖,她爹也着實省事,“爹,那馬黑乎乎的,說不準養好了會黑亮呢,不如叫墨雲吧。”
就這樣兩匹母馬,一匹叫灰兔一匹叫墨雲,中午時分新的馬棚便搭好了,兩匹馬即可就住了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