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臨陽心中一陣腹诽,繼續勸道:“楚兄,這天人之争自古以來就是兩宗道首的事情,與宗門弟子有何幹系,需要你們這麽打生打死的,要我說你們就點到爲止就好.”
“魏兄,不必多說,楚某既然代表人宗出戰,定竭盡全力,或許魏兄可以嘗試說服李妙真放棄這次論道,那我自然樂見其成。”
楚元缜揮揮手打斷楚臨陽的繼續勸說,此事顯然沒有商量的餘地。
楚臨陽嘴角一彎,他本身就沒有想過能這麽簡單的就說服楚元缜,不過此刻他好話已經說盡,那之後就不要怪他不講武德了。
此時,經過開場的幾輪推杯換盞,現場的氣氛已經是熱火朝天,歡聲笑語此起彼伏。
接下去的活動是行酒令,花魁小雅負責充當令官,從對對子到詩詞接龍,諸位大人是玩的不亦樂乎。
而楚臨陽隻自顧自喝酒,幾次旁人的慫恿他都推說自己不善詩詞,沒有太過理會他們。
連四号楚元缜都來好言相勸,勸他和大家一起同樂,都是自己人,不怕出醜。也被楚臨陽笑着拒絕,随之衆人完全的把他當成了一個透明之人,慘遭衆人嫌棄。
更有相貌無比平平之人和旁邊的花魁竊竊私語,說楚臨陽白瞎了那麽一副好皮囊,沒想到是繡花枕頭一個,内裏充滿的全是草包。
楚臨陽置若罔聞,端坐在席,繼續喝酒,到最後連身邊的花魁都起身離開了座位去場中湊起了熱鬧。
而楚臨陽則不爲所動,默默不語仿佛是一個局外人,在看一出熱鬧的話劇。
好一會兒,詩詞接龍活動結束,在場的衆人在談笑風生中稍事休息,但也還有個别之人頗有些意猶未盡,高聲談論:
“諸位,諸位,最近京城的各大衙門口都豎立起了一塊戒石碑,大家都知道吧!”一個面白無須富家翁打扮的男人說道。
而其實他是六部中某部掌握實權的一位郎中,堪稱位高權重。
而他談及的就是最近一件轟動京城乃至整個大奉的大事。這件事元景帝下旨,六部快速響應,底下各級政府積極配合執行,簡直成了政通人和的經典範例。
那就是在大奉的各級行政機構,也就是衙門口豎立戒石碑,石碑上的那四句戒文,更是在官員和文人中更是引起巨大反響,連各地的百姓們都在争相議論,拍手稱好。
這時那大腹便便的官員眉飛色舞的站起來,激動的說道:
“當然知道,何至京城啊,大奉都已經不止了,我跟你們說,據可靠消息,這件事連東北那三國都傳過去了,同樣引起了巨大轟動啊!”
在場不管是官員或者是花魁,都熱情高漲的談論起了最近火遍大奉的戒石碑文。
楚臨陽在角落中無奈的笑笑,這首詩算在了他的頭上他是沒想到的。
因爲他知道打更人衙門的一些人知道這首詩最先的出處是許七安這邊,想着魏淵應該會出手幫許七安正名,沒想到打更人風平浪靜。
許七安這邊自己都是抄的,當然也不可能滿世界嚷嚷,況且一首詩也不放在他心上。
所以誤會就這樣産生了。
而這邊爲首的楚元缜本是狀元,一般的詩詞是不放在他眼中的,最近他也沒有聽說什麽戒石碑文,所以隻是微笑點頭看着。
完全不知道那是因爲他一直遊曆于江湖,消息有些滞後了。再加上戒石碑文就算再好對于江湖之人來說确實也和平常的詩詞差不多,故而竟沒有流傳到他的耳中。
這時,在衆人的目光中,那位留着山羊須的中年男人笑着來到場中,環顧四周随後神色一正,一字一句的朗誦道:
“爾食爾祿。”
“民脂民膏。”
“下民易虐。”
“上天難欺!”
待到朗誦完後,他的臉上已經變得一片通紅,想來是這般正氣凜然的朗誦讓他早已無情冷漠的内心刹那間變的無比的熱血沸騰吧。
“好詩!當浮一大白!”
楚元缜楚狀元難掩激動之色,大聲稱贊,突然抓起案上的酒壇,直接對嘴就是一頓豪飲,大半壇酒直接被他吞入肚中,簡直酣暢淋漓之極。
而此時的氣氛更是濃烈起來,教坊司的姑娘,對于有才華的男子總是特别青睐的,激動與興奮已經填滿了她們的胸腔。
花魁小雅見狀,連忙搶過話題,脆生生道:“此詩絕好,作者更是大才,聽說此詩是武安侯世子在路過青州時所作,諸位大人有誰能解小女子的困惑嗎?”
說完滿懷期待的環看四周,不得不說京城教坊司的花魁那個個很是精明能幹啊,故意抛出疑問,讓在場的官老爺們解答後得到十足的炫耀感,她們對于男人内心的把握那是太到位了。
大腹便便的官員首先搶答:“其實這件事許多人都知道,既然小雅娘子有所疑慮,那我在這裏再老生常談一回。武安侯世子姓楚,名臨陽,是朝廷派去雲州巡撫隊伍的一員。”
“而當隊伍到了青州後,在青州布政使的歡迎宴會上,面對着青州的大小官員,楚臨陽當場腳踏七步就作出了這首注定流傳千古的絕世詩句!震驚了全場,然後第二天青州各個衙門前院的戒碑上就刻下了警示百官的四句詩。”
語氣中不乏對楚臨陽詩才的仰慕,更仰慕的是他詩中表露出的意氣。
突然他的話語有些憤慨起來,“然而那楊恭老兒恬不知恥,竟把自己的名字也刻了上去,這和他有什麽關系,還什麽‘忘年交’,我呸,真是羞于爲伍!”
順手拿起酒碗喝了一口,也許是冷靜下來了,最後還不忘奉承一下主人翁楚元缜:“不過可惜今天武安侯世子不在,不然定也讓他見識一下咱們狀元郎的才華。”
楚元缜随意的擺擺手,道:“楚世子才華橫溢,我倒是真想認識一下,當然不是爲了比個高低,而是希望能交個朋友。”
這時旁邊又有一位官員說道:“戒碑上的四句詩确實非同凡響,但伱們不知道吧,前段時間那首《十裏平湖逢顧馨然》也是楚世子的佳作!”
“是‘對月形單望相護,隻羨鴛鴦不羨仙’嗎!”
連今天一直以來都與衆人保持着不遠不近的浮香姑娘也不由得驚呼出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