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這關鍵時刻,姜律中眉頭猛的一擰,臉色大變。大腦像是被鋼針紮入,心髒仿佛被刀刃狠狠劃了一刀。
他猛的一咬牙,嘴角已經沁出一片血迹,突如其來的異變讓他凝聚的氣機一下子潰散開來,局勢一下子又變的惡劣起來。
“哈哈哈哈。”夢巫元神看着場中的情形暢快的高聲大笑起來。
姜律中此刻中的正是巫師的咒殺術,高品巫師可以使用沒有媒介的咒殺術,雖然威力較小,但擋住姜律中一下還是沒有問題的。
夢巫的目的也很明确,隻有元神的他拿姜律中也沒有什麽辦法。
但他并不甘心,所以妄想着除去身爲目前雲州最高長官的張巡撫,這樣原來的布政使宋長輔自然可以接手雲州官場。
之後再勾結囤積在各地的山匪,将雲州從大奉割裂出去,這樣他們巫神教削弱大奉國力的謀劃也不算失敗。
“聒噪!”千鈞一發之際,一道淡漠的聲音在屋内響起,姜律中頓時神情一松,一道身影霍然出現,正是楚臨陽。
頃刻間一股強絕的氣勢在他周身升騰而起,周圍氣氛忽然一窒,空氣仿佛已經不再流動,完全凝固了一般。
“轟!”
衆人隻覺眼前一花,野獸般兇惡的仵作便整個人倒飛了出去,轟然撞碎牆壁,倒飛至半空轟然炸開成一團血霧,血肉四下紛飛,好一朵燦爛的血肉煙花。
“你!”漂浮在房間半空中的夢巫元神滿臉的驚駭,強烈的危機感如潮水一般不斷的襲來。
此時此刻,夢巫還是本能的選擇相信自己的感覺,元神快速逃遁,但爲時已晚。
楚臨陽遙遙十數丈一指點出,似緩實急,武道真意帶着無與倫比的血氣,猶如一顆熊熊燃燒的大日在夢巫元神之中炸開。
“啊!”
夢巫強悍的元神在空中一頓,發出一身慘叫,然後宛如雪融般消失殆盡,生命在此刻終是畫上了句号。
此時,府外傳來一陣雜亂的喊殺聲,想必是五城兵馬司已經叛亂,守在外頭的虎贲衛與叛徒已經展開激烈的交戰,弓弦聲,火铳發射聲,兵器碰撞聲。
張巡撫此時那是絲毫不慌,因爲目前爲止一切順利,最大的威脅巫神教的四品夢巫已經伏誅。
姜金鑼和一衆打更人就可以騰出手來,在打更人面前,外面那些雖人多勢衆,但就是些蝦兵蟹将,不足挂齒。
“姜大人,本官命你率手下打更人聯合虎贲衛鎮壓叛亂,頑抗者,殺無赦!”
“未免意外,本官先回驿站。”
張巡撫一臉的肅殺表情,雲州官場一片黑暗,剛好可以借機好好整頓一下,殺它個人頭滾滾落地。
驿站。
消滅了來圍殺巡撫的一波叛軍後,大部隊有驚無險的回到了驿站。在留下幾位打更人保護巡撫後,姜金鑼率領其餘人等與已經入城的飛燕軍配合,剿滅了其餘三門的叛軍。
剿殺叛黨的過程中,許七安,朱廣孝和宋廷風三人身先士卒,大開殺戒,身中數箭,不得不返回驿站養傷。
接管白帝城後,姜律中和李妙真率軍包圍五城兵馬司,上至正六品“指揮”,下至吏員,盡數緝拿。
再之後,張巡撫強行召集白帝城所有品級在身的官員,命白衣術士逐一審問,揪出宋長輔逆黨三十四人,加上五城兵馬司的官員、吏員,以及俘虜的士卒,共計四百零八人。
沒有後續的審問,也沒收監,張巡撫獨斷專行,将一幹逆黨押至行刑台斬首。巡撫有便宜行事之權,但不包括私斬犯官。
不過,眼下是非常時期,任何逾越之舉,事後都能用清剿逆黨來解釋。隻要張巡撫平定雲州叛亂,朝廷隻會嘉獎他。
刑台殺的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而後張巡撫宣布全城戒嚴,防止宋長輔的餘黨興風作浪。
考慮到巫神教在雲州各地的山匪勢力也不容小觑,張巡撫派遣信使前往各府郡縣,讓當地衛所嚴陣以待,警惕山匪的襲擊。
而此刻張巡撫也得到一個壞消息,有一支數千的山匪人馬正朝白帝城殺來,兵強馬壯,裝備精良。
張巡撫當機立斷,釋放楊川南讓其戴罪立功,召集衛所三千兵馬,固守白帝城。
可一直等到深夜,也沒有見到山匪半個身影,派出去的斥候同樣沒有回來複命。
直到半夜子時,南門城外傳來不小的動靜,張巡撫,楊川南等人嚴陣以待。
忽然,一道銀光破空而來,槍尖在空氣中擦出尖銳的嘯聲,緊接着一道身影從百丈外一個飛躍直接落在城頭。
城牆上有見識的人的臉色全部瞬間變得鐵青。看這威勢,竟是四品巅峰武夫,麻煩大了。
隻有姜律中露出一絲微笑,上前一把接住射來的那一杆銀槍,然後竟直接抛回給了那道身影。
隻見此人穿着玄色打更人差服,胸口繡着一面金鑼,表情冷硬,宛如雕刻。
來者正是打更人金鑼楊硯。
“你怎麽來了!”姜律中走上前,心中不由有些欣喜。
“奉義父之名,赴雲州剿山匪。”楊硯接過長槍,回答的言簡意赅。
張巡撫一愣,似乎把握到了什麽,追問道:“魏公與伱說了什麽?”
“義父說雲州山匪會作亂,命我秘密前來。”楊硯又說道:
“我已在數日前秘密掌握雲州各處衛所的兵力,原本打算過段時間清剿山匪,不料今日黃昏,有十幾股山匪四處作亂。我剛帶隊剿滅,猜測白帝城可能出事,就立刻趕過來了。
“在白帝城六十裏外,遇到一股兩千人的兵馬,剛殺完。”
李妙真瞄了一眼槍尖,心說難怪上面還有血迹。
張巡撫如釋重負,原來我們隻是擺在明面上的棋子,魏公暗中還有部署。
楊硯目光掃過衆人,在人群裏搜羅了一遍,皺眉道:“許七安呢?”
“許七安在驿站養傷,白天剿滅叛亂身上中了幾箭,被砍了幾刀,沒什麽大礙。”姜律中笑道。
楊硯大理石般冷硬的臉龐難得的好像舒緩了一些,說明此刻他心情很不錯,微微颔首:“走,去驿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