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開門聲瞬間打破了倉庫内的寂靜,緊接着一道身影便出現在了倉庫門口。
一見來人,那姓馮的隊長便立刻起身上前,一臉讨好谄媚地恭聲說道:“明主任,您來了。”
李牆則點了點頭,惜字如金地問道:“交待給你的事情,都辦好了?”
馮隊長趕忙點頭稱是,“辦好了!三個抗日分子盡數落網,整整齊齊,一個不少!”
“嗯,做得好。”說着,李牆便從懷裏掏出了一大疊鈔票,“這些錢你就拿去給弟兄們分了吧!”
“哎呀,這怎麽話說的,明主任您真是太客氣了。”
然而話音未落,剛剛被李牆從杭州調回來的方天翼便冷着臉說道:“給你就拿着,哪來那麽多的廢話!”
“是是是,是小的多嘴了,多謝明主任。”
李牆這才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這些錢,你瞧着分派,抓敵有功的,奮勇受傷的就多分一些。明白嗎?”
“是,小的明白!”
“那三個人呢?”李牆又問。
“在裏面,按照您的吩咐,每人一間單獨關押。”
“審過了沒有?”
“沒有沒有,沒有明主任的命令,小的自然不敢亂來。”
“很好,既如此,這裏就沒你們的事了,回去吧!别耽誤了明天的正事。”
“是,小的告退。”
“慢着!”然而就在那馮隊長準備帶人離開的時候,不想卻又被李牆給叫住了。
“明主任還有什麽吩咐?”
“馮隊長,我相信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回去之後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那是那是,明主任放心,回去之後,小的一定管好自己這張嘴,絕對不會亂說一個字。”
“對于馮隊長你,我還是很放心的,否則這樣的好事也輪不到你的頭上,但你的那些手下可就不好說了,所以我還是奉勸你們一句,這件事倘若走露了風聲,對我不會有半點影響,但是你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要死,所以在做任何是之前都要掂量掂量後果。當然了,之前我對你們說的那些話也還是作數的,倘若你們真的有心改換門庭的話,我這邊的大門也還是随時都爲你們敞開的。”
“有明主任您這句話,小的們心裏就踏實多了,您放心,等辦完了這最後一趟差,小的就辭了這鳥差事,帶着人過來投奔明主任麾下!”
毫無疑問,此時這個馮隊長所言絕對是出于真心,畢竟現在但凡是腦子稍微活泛一些的,都能看得出來此時的高冠吾已然是大勢已去了,正所謂樹倒猢狲散,這個時候要是不盡快爲自己找到新的靠山,那就隻能淪爲待宰的羔羊,任人宰割了。
故而對于李牆抛出的橄榄枝,那馮隊長和他的那些手下自然而然地就會将其視作救命稻草,死死地抓住,甚至爲其效死也在所不惜。
而李牆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找到他們配合自己演了這麽一出大戲。
帶馮隊長帶人離開之後,李牆便吩咐了一聲,将夏依蘭從房間裏帶了過來,結結實實地綁在了一根臨時制作的簡易刑架上。
一見到審訊自己的并不是那個馮隊長,而是換了個人,那夏依蘭的眼中便下意識地閃過了一絲疑惑。
然而李牆卻并沒有給她太多思考的時間,于是便直接率先發問,“你叫什麽?”
“呸!狗漢奸,憑你也配來問我的名字?”
“喲,性子還挺烈。那我倒是偏要看看,你到底能嘴硬到什麽時候。”
正說着,隔壁房間就隐約傳來了一陣撕扯衣物的聲音,緊接着便是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以及男人獸性大發的狂笑。
“你們!簡直就是一幫禽獸!豬狗不如,不得好死!”
然而話音未落,李牆便起身狠狠地往牆上踹了一腳,惡狠狠地罵道:“你他娘的,就不能小聲點嗎?在幹打擾老子審訊,老子就敲了你的沙罐!”
被李牆這麽一罵,隔壁房間的動靜立刻就小了不少,但還是隐隐約約能夠聽到一些。
“這位小姐,你罵得沒錯,這幫家夥的确是一幫禽獸,即便是站在我的立場也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可這話又說回來了,誰讓她非要死硬到底,做什麽貞潔烈女呢?我這也是沒辦法,才出此下策的,我想你應該也不想落得跟那位小姐一樣的下場吧?”
然而面對李牆如此赤裸裸的威脅,那夏依蘭卻依舊銀牙緊咬,狠狠地啐了他一口,怒聲罵道:“呸!狗漢奸!要殺便殺,我甯可去死,也絕不會受你們半點欺辱!”
“好啊,那我就成全你!”說着,李牆便轉頭對方天翼使了個眼色,“來啊,拖下去扒光衣服,讓弟兄們好好享受享受,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她的嘴硬,還是她的身子硬!”
“是!”
緊接着,李牆便又命人将另一間牢房裏的蘇瑤帶了過來。
此時的蘇瑤臉色早已被吓得一片慘白,就連嘴唇都已經沒有了任何血色,剛一被挂上刑架,大腿就開始不自覺地打顫,要是沒有刑架撐着,恐怕早就已經癱坐在地上了。
“啧啧啧,别說,還真是頗有幾分姿色,難怪能将那老馮迷得神魂颠倒。卿本佳人,奈何做賊!可惜了!”李牆一邊用手掐着蘇瑤的臉蛋一邊一臉惋惜地說道。
“事已至此,我勸你還是配合一點,否則會是什麽下場,我想不用我說,你也應該清楚吧?”
直到現在,那靡靡之聲依舊還若有若無地隔着牆壁傳來,不斷地鑽進蘇瑤的耳朵,頓時就讓蘇瑤的臉色變得更加慘白了。
可即便如此,蘇瑤卻還是緊咬着嘴唇,哪怕已經咬出了血,也沒說出半個字來。
“好吧,看來你已經做出選擇了,那就不要怪我了!帶下去吧!”
接下來,自然就是于大成了。
然而負責審訊的卻不是李牆,而是換成了方天翼,當然這些,于大成自然是不知道的。
“你們這幫禽獸,豬狗不如的東西,就隻會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有本事就沖着爺爺來啊!就算是死,也别想從老子這裏問出半個字來!”
可罵着罵着,剛剛還隐約能夠從隔壁傳來的聲音卻突然毫無征兆地停了下來。
坐在主位上的方天翼立刻察覺出了一樣,随即便對身後的兩個手下使了個眼色,下令道:“你們兩個過去看看!”
“是!”
然而等了許久卻仍舊不見有人向自己回報,這下那方天翼便真有些慌了,索性直接把槍掏了出來,蹑手蹑腳地朝門口走去。
來到門口之後,方天翼并沒有立刻出去,而是把耳朵貼在門上自己聽了一會兒,确認外面沒有動靜之後這才把門打開,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個身子。
可即便如此,卻還是被一個早已埋伏多時了的身影偷襲得手昏死了過去。
“小兄弟,你這是……”看着眼前這個身穿運輸大隊制服,身手麻利的小兄弟,于大成的眼中立刻就閃過了一絲狂喜,但出于謹慎,卻還是小心翼翼地問道。
“在下受人之托,特來搭救,敢問這位大哥,你就是于大成,于大哥嗎?”化妝成運輸大隊隊員的李牆一邊麻利地處理着方天翼的“屍體”,一邊問道。
“沒錯,我就是于大成……”然而這話才剛一說出口,那于大成就有些後悔了,連忙繼續問道,“對了小兄弟,你說你是受人之托,是受了誰的托啊?”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我隻是接到了任務,然後就趕了過來,沒曾想還是晚了一步。”
聽到這那于大成頓時就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說道:“你說什麽?這麽說那……那兩個妹子她們已經……”
李牆則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随即便走了過來開始爲于大成松綁。
“這幫禽獸!可憐我那兩個如花似玉的妹子啊,就這麽被他們給……簡直混賬!”
“放心,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早晚有一天,這幫畜生一定會遭到報應的,此地不宜久留,咱們還是快點離開吧!出去之後能不開槍就不開槍,要是驚動了那些僞狗子,再想脫身可就難了。”
說完,李牆便丢給了于大成一把槍,然後便轉過身查看起了房間外面的情況。
殊不知此時的于大成卻已然好像換了個人一般,面目猙獰地将槍口對準了李牆的背後。
可就在他即将扣動扳機的時候,原本已經被處理掉了的“屍體”竟突然“活”了過來,那于大成還來不及反應,就被突然暴起的方天翼一腳踢飛了手裏的槍,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什麽情況?
此時的于大成,腦子已經不夠用了,他想不明白,爲什麽已經死掉的人會突然活了過來,更想不通這個“死而複生”的僞狗子爲什麽要救一個抗日分子。
然而就在這時,李牆的一聲大喝便直接打斷了他的思考。
“放開他!”李牆用槍指着方天翼怒聲喝道。
不想那方天翼卻直接把那于大成當做人肉盾牌擋在了自己前面,一臉猥瑣地躲在後面說道:“放開他?你當我傻嗎?該放下槍的,應該是你才對吧?再說倉庫外面全都是我們的人,你敢開槍嗎?”
“你看我敢不敢!大不了一會殺出去就是了。”
“殺出去?真是好大的口氣。那我倒是要看看,你要怎麽殺出去!”
話音未落,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便響了起來,緊接着一隊荷槍實彈的人馬便闖了進來,将三人團團圍在了中間。
那于大成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頓時整個人都傻了,連忙掙紮着不管不顧地自曝起來:“各……各位老總,别……别開槍,我是自己人啊!我是自己人……”
然而話沒說完,就被身後的方天翼狠狠地踹了一腳,“你他媽的,誰跟你是自己人?”
那于大成吃痛,但還是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拼了命的解釋道:“長官,我……我沒瞎說,我真的是自己人啊!我是奉了特高課,南造雲子課長之命,打入軍統内部的内線。”
“編,你繼續編,誰不知道南造課長已經死了?你小子竟然還敢拿死人說事,還真是會挑對象呢!”
“長官,天地良心我真的沒說假話啊,要不是剛剛您把我手裏的槍踢飛了,我早就把這小子給崩了!”
“哦?是嗎?來,給他把槍,老子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敢不敢開槍!”
說罷,便有人将那支被踢飛的手槍撿了起來,遞到了于大成的手上。
于大成則二話不說擡手照着李牆就是一槍。
可讓他怎麽也沒想到的是,就在他扣動扳機的瞬間,一旁的方天翼又踢了他一腳,原本瞄準李牆的子彈便放了個高射炮,在房頂上留下了一個彈孔。
“你他媽的,叫你開槍還真開啊!”方天翼明顯有些後怕地一把将于大成手裏的槍再次搶了過來,然後才心有餘悸地看向了李牆,“主任,剛剛沒吓着您吧?”
主……主任?
一聽到這個稱呼,那于大成的腦子便又不夠用了,整個人也都愣在了原地。
李牆則緩緩地把槍收了起來,擡手揮退了那些手下之後,才氣定神閑地開口說道:“慌什麽?小場面而已。”
說着,便緩步走到于大成的面前,一邊替他整了整身上的衣服,一邊笑眯眯地安慰道:“于先生受驚了,我這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其實不瞞你說,自打南造課長出事之後,我就一直在想辦法跟你們這些内線重新建立聯系,這其中的困難就不提了,想不到還真讓我做到了,也算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吧!不過不得不說,于先生僞裝得可真好啊,軍統内部那麽多能人異士,竟然沒被發現,真不愧是被南造課長看中的男人啊!”
“主……主任您過獎了,小的……小的隻不過是運……運氣好罷了。”
李牆則擺了擺手,“诶!于先生太謙虛了,像你這樣的人才,本主任自然是不會虧待你的,不過在那之前,還請于先生回答我幾個問題,可以麽?”(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