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被轟炸機群肆虐過後的防禦陣地，已經變得一片狼籍。待在後方觀戰的平谷千戶，内心卻顯得很平靜。因爲他隐約感覺到，這座陣地恐怕很不簡單。
換做他是敵軍指揮官，花如此大的代價修築防禦陣地，又怎麽可能不考慮防空。這也意味着，即便防禦陣地被轟炸機肆虐一遍，轟炸後效果恐怕也很一般。
可事已至此，不攻陷眼前這座防禦陣地，他跟麾下的大軍就無法進入普縣。按照日軍特高課之前調查到的情報，進入普縣似乎僅有這一座永備防禦工事。
要是平谷千戶知道，其實獨立支隊在進入普縣的公路上，修築了三座永備防禦工事，恐怕也會氣的吐血。即便他麾下有坦克跟裝甲車，連破三道陣地，要損失多少兵力呢？
從鄰縣開撥到正式接戰，短短兩天時間裏，兵力近八千的混成旅團，就損失上千兵員。一個步兵大隊，可謂就此消失。而他要剿滅的獨立支隊，傷亡怕是微乎其微。
在坦克進入距離防禦陣地六七百米的位置，有些坦克便開始往防禦陣地開炮時。趴在防禦戰壕裏的阻擊官兵，都靠在戰壕上，甚至連槍都沒架到戰壕上。
原因很簡單，有觀察哨時刻通報進攻小鬼子的距離，他們又何必冒着被炮彈炸的風險，去關注小鬼子沖到什麽位置呢？況且，小鬼子的坦克，沖不上防禦陣地。
當坦克裝載的坦克炮，還有裝甲車裝載的機槍，開始向防禦陣地發射炮彈跟子彈時。一營各連抽調的擲彈兵，已經安靜待在發射陣地，随時等候發射榴彈的命令。
等到小鬼子的坦克，開始準備爬坡時，裝甲車率先發現爬不動。他們的橡膠輪胎，根本做不到爬這種坡度大還陡的山坡。那怕打頭的坦克，似乎也顯得有些吃力。
好在坦克跟裝甲車，都是用來給步兵提供近距離的火力掩護。随着日軍指揮官下達進攻命令，幾輛坦克也找好最佳的開炮位置，不時對陣地上守軍展開炮擊。
就在步兵開始前出，準備對山坡上的防禦陣地展開進攻時，陣地上依然顯得靜悄悄。如此詭異一幕，令負責進攻的日軍，多少還是顯得有些心裏犯嘀咕。
“這陣地上，不會沒有八路軍吧？”
“怎麽可能？肯定有！他們現在，應該都躲進起來了。”
“也是，有坦克跟裝甲車的機槍掩護，他們除了躲在戰壕裏，恐怕根本不敢冒頭。”
在進攻日軍開始思考這些時，防禦戰壕裏的擲彈兵們，很快聽到清脆卻響亮的彈殼哨聲。随着哨聲響起，所有擲彈兵同時道：“發射！”
伴随一枚枚榴彈被放入擲彈筒内，距離防禦陣地還有三四百米的日軍，就看到山上的戰壕裏，突然竄出一枚枚冒着煙的榴彈。那數量，至少多達近百枚。
看到這一幕，負責指揮的日軍步兵大隊長也滿臉驚駭的道：“八嘎，是擲彈筒！”
“是的，可土八路那裏來的這麽多擲彈筒？”
對于日軍指揮官的驚駭，戰壕裏的擲彈兵肯定不知道。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把身邊的榴彈，一枚接一枚的發射出去，甚至不用看榴彈發射後打到什麽位置。
因爲小鬼子首輪進攻，就動用一個步兵大隊的兵力。上千名小鬼子步兵，開始邁着羅圈腿往山上跑。如此大的散兵線，榴彈隻要打出去，就有可能炸死幾名小鬼子。
果不其然，看着如雨點般落下，砸進進攻部隊序列的榴彈，負責進攻的小鬼子也是苦不堪言。那怕小鬼子步兵身後有坦克保護，可坦克裝備的也是直射炮。
如果打防禦陣地的固定目标，例如重機槍或輕機槍的陣地，那坦克肯定一炮一個準。可面對根本不露頭，躲在戰壕裏利用擲彈筒發射榴彈的守軍，他們隻能幹瞪眼。
面對一波接一波砸進隊伍的榴彈，小鬼子也第一次痛恨，爲何要研究出擲彈筒這樣的兵器。現在敵人用他們生産的武器，給他們增加了傷亡跟進攻困難。
端着瞄準鏡觀看進攻戰況的平谷千戶，看到如此一幕也很感慨的道：“我們這次對付的敵人，還真是非常棘手。真沒想到，他們裝備如此數量多的擲彈筒。”
“是啊！對方修築的防禦工事，看上去範圍跟面積不是太大。但我們進攻部隊，人員太過集中。要想沖上敵人的陣地，避開槍榴彈的打擊，隻能硬着頭皮往前沖。”
事實也跟小鬼子指揮官分析的那樣，指揮進攻的小鬼子軍官，也拼命吹着口哨，命令進攻部隊加快行進速度。隻要沖出槍榴彈的打擊範圍，那他們就安全了。
待在陣地上看到這一幕的楊山石，也詢問道：“支隊長，可以通知炮兵動手嗎？”
“不着急！讓小鬼子的步兵，再往咱們的陣地爬一點。他們爬的越高，等下再想退回去，恐怕就會越不容易。現在開炮，會把小鬼子給驚跑的。”
“是，那等小鬼子到達百米距離内開火？”
“可以！通知機關炮分隊，做好射擊前準備。告訴他們，優先對付小鬼子的坦克。打爆之後，再對付小鬼子的裝甲車。山下小鬼子一響号，立刻把機關炮拉回防炮洞。”
“是，支隊長！”
清楚混成旅團攜帶有重炮跟數門七五山炮，此刻想必也修築好炮兵陣地。如果轉移不及時，機關炮分隊也有麻煩。在楊鐵柱看來，打跟撤的時間一定要把握好。
就在所有戰士，靠在戰壕裏已經将子彈上膛，随時等候轉身射擊的哨聲時。首批沖出榴彈打擊範圍的日軍步兵，也長松一口氣，繼續奮力向上沖。
甚至一些小鬼子的機槍手，也開始原地布設機槍陣地，爲前面的步兵提供火力掩護。而山下的小鬼子坦克跟裝甲車，依然不停發射炮彈跟子彈。
不少躲在戰壕内的支隊戰士，也能感受到不斷掉落的碎石。可即便如此，戰壕裏的戰士依然一動不動。因爲他們都清楚，這時探出頭去，很有可能被炮彈跟子彈擊中。
現在靠在戰壕上，他們自然不用擔心炮彈跟子彈傷害到自己。等哨聲響起，他們可以轉射上戰壕進行射擊時，相信威脅他們的子彈跟炮彈都會消失不見。
所以他們現在要做的，隻要耐心等待就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