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頗爲意外,下一刻,卻變得驚慌了起來,竟立刻匍匐跪地,神情無法再淡定,和剛才完全是天壤之别。
“罪臣該死,罪臣該死!”
驚慌變成驚恐。
短短一句話便引起如此大的反應,嬴政望着李斯,很是不解,遂對其擺擺手,眼色一厲,說:“有話便說,不可欺瞞!”
“諾!”李斯連忙應答,卻将頭埋得更低,腿腳還顫抖了起來。
要是以剛才淡然心态,他或許不會将這話放在心上,甚至仍然會泰然對之,可陛下對次兒的赦免令他燃起了一絲新的希望,人都是一樣,有了希望便無法做到淡定,會有各種身體和心裏反應。
陛下突然之間爲何問起‘李肇可是李家兒’?這讓他心中顫顫,李肇是否李家兒,現在隻有兩人知道,便是李基農和他,此刻陛下突然問起,究竟發生了什麽,他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肯定,陛下一定是知道了那件事,并且查到他的頭上來了。
“哎!”
下一刻,他又長長歎口氣,暗想,終究是李肇深得陛下心,竟能說動陛下出面爲其查清此事,陛下出面,他還能隐瞞嗎?不能。
恐怕,剛才的希望又要落空了。
當年,當年,李念要不是他爲美色所迷,怎能會這樣呢?
“陛下,罪臣,罪臣真不是故意的,實乃李念他太執迷不悟,不顧李家聲譽.執意要如此.我也是迫不得已。”
嗯!
嬴政聽之一頭霧水,他就問一句話罷了,李斯這獠卻回答得風牛馬不相及,不過也從中聽出了不對勁。
“說吧!”
這話雖輕飄飄,卻給李斯很大的壓力,李斯再也不敢支吾,連忙說了出來:“當年罪臣也不想逼李念跳河自盡,實乃他不聽勸,執意要留下那女子,并生下那孩子。”
這下子說到點子上,嬴政心頭一震,竟不由自主地上前揪住了李斯的衣領,喝問:“原來李肇之父是你所逼,朕道爲何他突然之間死了,原來是你在作惡。”
“還有.”
嬴政說到這裏,突然之間激動了起來,但有一人比他更激動,竟搶先伸出老手拉過李斯,緊張地問:“你是說那女子生下孩子,那孩子是否就是李肇?女子長得如何?”
李斯以爲嬴政要治他逼死李念之罪,要知道李念捐助大秦大量家财,乃國之功人,如追究起來,他又多了一項罪名,想次兒恢複自由那更難。
殊不知被這老頭一插話,反而被忽略了,他立刻說:“正是李肇。”
聽聞,兩人雙雙激動得手臂微動,夏無且又問,并且拿出一獸皮,上面有畫像,“那女子是否就是她?”
李斯定睛一看,颔首道:“正是,此女子名綠娥,乃李念不知從何處撿回來的。”
是綠娥就對了,夏爹說過,當時李肇也是這麽說的,那足可肯定,阿房在失蹤之後便将名字改成了綠娥,這也不難猜測爲何如此,阿房不想連累他,才改的名字,一定是這樣的。
嬴政嘟囔,卻完全忘記李斯逼死李念之事,忙問:“李肇姓李,是否乃李念和綠娥所生?”
夏無且也炯炯地望了過來。
李斯搖頭,說:“要真是如此,我又何必要逼死李念,李念乃我李家人,他竟撿個野種回來,還收爲兒子,這不明顯着聯合外人來搶我李家家财嗎?”
“李肇就是個野種,絕對不能分我李家家财,要不是念在兄弟情分上,我早就将之趕走,我李家又怎會落得如此田地。”
他将李家破落原因歸咎于李肇身上,也的确,在李家破落方面,李肇的确有些少‘功勞’。
野種,野種.
這兩字無比刺耳,作爲皇,本應反應強烈,但此刻卻恰恰相反,他沒有發怒,反而狂笑了起來。
證實了,既然李肇并非李念所出,便是他的兒子,李肇竟是他的兒子。
“哈哈哈哈.”
長長的笑聲響蕩整個鹹陽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