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你說逍郎去京城,會不會出什麽岔子吧”
“女兒很是擔心.”
自李逍走後,朱凝雲這幾日是茶不思飯不香,總覺得缺了點什麽,有些魂不守舍的。
于是燕王妃便将她喊來燕王府居住,每日陪她散散心。
這日, 兩人走在王府花園之中閑聊,朱凝雲提及此事。
“莫要擔心,李逍能出什麽事情啊?”
燕王府拉着朱凝雲的手,安慰道:“你忘記了,上次李逍跟高煦比試了一場,連高煦現在都不是他的對手,甘拜下風。”
“并不是擔心逍郎在路上出事.”
朱凝雲擔憂道:“現在京城是非之地, 正處于争儲之時,逍郎此番入京,恐怕聖上也會知曉,您不是說過了麽,若是父王敗, 聖上必會除掉逍郎,我怕.”
“傻孩子,還早着呢。起碼得一年以後的事情了。”
燕王妃道:“沒什麽大事的,别瞎擔心了,你不是能跟李逍心意相通麽?伱能感應到他現在在哪嗎?”
“對哦,我試試.”
朱凝雲想到這,不由喜上眉梢, 還是母妃聰明。
說着,朱凝雲雙手交織成拳,閉上雙眼, 感受李逍的位置。
她感受到, 此時李逍正在騎馬,速度非常快,應該還沒到京城,但按照這個速度和出發的時間推算, 該快到京城了。
與此同時。
“咦?媳婦兒又在感應我。”
遠在天邊的李逍。
突然感受到朱凝雲正在窺探自己的位置。
李逍心中暗暗竊喜,媳婦可真是關心自己啊,想自己了吧。
“這小丫頭,後知後覺的發現這情侶戒指的作用。”
“不過,她肯定想不到,這并不是心意相通,而是外挂。”
“就讓這個美麗的誤會,繼續保持下去吧。”
李逍嘿嘿一笑,便在心裏給朱凝雲傳遞了一道信息:
【凝雲,夫君我一切安好,莫要擔心。】
【愛你哦—】
很快,那邊也傳來一道信息,被李逍感應到了。
【逍郎,我們真的能心意相通,我在北平也一切安好。】
【愛你哦想念你的第三天。】
随着信息的傳來。
李逍發現自己的額頭上,出現了壽命+1日的符号。
【叮!你與愛人朱凝雲遠在天邊,卻如近在咫尺。此愛隔山海,山海皆可平,你們的愛意跨越高山和江河,天地可鑒, 日月爲證。獲得甜蜜積分:1000分。觸發50倍暴擊,獲得甜蜜積分:50000分。】
【當前甜蜜積分:3650000】
“我擦,這也行.”
李逍懵了,自己刷積分的方式越來越多。
現在已經不限地域範圍了,隻要愛意傳達到了就夠。
“前方二十裏就是南京城了,馬上到了,先救髙熾要緊。”
這般想着,李逍一揚缰繩,加快了速度。
與此同時。
北平,燕王府。
朱凝雲坐在涼亭裏。
白皙的手臂豎在前方,許久都沒睜開雙眼。
她的表情格外幸福,輕輕勾了勾柳眉,朱唇微微上揚,好看的梨渦在嬌嫩的臉頰綻放。
一直沉浸在幸福的海洋之中。
“凝雲,凝雲”
直到燕王妃徐妙雲呼喊了好幾聲,才回過神來。
“啊,母妃.”
朱凝雲臉紅彤彤的。
燕王妃奇怪的問道:“剛才你一直在傻笑,真的能感應到?”
“嗯。”
朱凝雲點了點頭,“感應到了,女兒現在徹底放心了。”
“啥?”
燕王妃瞪大了雙眼,她剛才隻是随意一說而已啊。
“逍郎說.”
朱凝雲俏臉一紅,嬌羞道:“逍郎說,他一切安好,讓女兒莫要擔心,還說還說愛我然後女兒也回了一句,說我一切安好,我想每天這樣便能安心了。”
啊?????
燕王妃的嘴巴微張,十分驚訝。
該不會是女兒犯花癡了,自己在胡亂臆想吧?
“母妃,是真的,當雙方真心相愛的時候,就能感應到對方心裏說話的聲音呢.”
朱凝雲很認真的說道:“母妃,您試試,您跟父王真心相愛,一定能感應到的,隻要掌握方法就行。”
“真的嗎?”燕王妃有些半信半疑。
“真的,真的母妃,您試試,我教您方法。”
說着,朱凝雲起身,幫燕王妃擺了一個姿勢。
雙手握成拳,将拳頭放在眉心,閉上雙眼。
想念心中愛的那個他。
這個姿勢是朱凝雲偶爾一次想李逍的時候擺的。
結果發現能感應到李逍的位置,十分驚喜。
此後,她就一直用這個姿勢感應,其實朱凝雲用啥姿勢都能感應到.
“是這個姿勢對嗎?”
燕王妃擺好了姿勢問道。
“對的母妃,您現在就靜下心,想念父王的身影,他的相貌,他的聲音,他的一切.”
“我試試。”
徐妙雲調整了一下呼吸,然後按照閨女教的方法,在腦海中試了一遍。
許久毫無感應
難道真的是愛得不夠深??
徐妙雲不由在心中暗罵一句,這該死的朱棣!
“母妃,感應到了嗎?”
朱凝雲欣喜的問道,她也希望母妃能體會這種神奇的感覺。
徐妙雲微微點頭:“雲兒,母妃感應到了”
“阿秋~~”
遠在京城的朱棣打了個噴嚏,不由搓了搓鼻子。
暗道,還沒入秋呢。
應該不會着涼吧,是不是有人在罵自己?
“父王,父王,您看誰來了!!”
朱高煦遠遠的就開始嚷嚷。
随後就看到朱高煦帶着一人走進門,來者正是李逍。
原來這幾日,朱高煦怕李逍找不到,就親自在城外轉悠,等待李逍。
此時的李逍顯得格外憔悴,風塵仆仆,頭發淩亂,臉上油光滿面,好幾天沒洗臉了。
畢竟三天三夜的狂奔,中途一下子沒歇息。
隻在驿站換過幾匹馬,吃飯喝水。
其他時間都在馬背上,不是普通人能扛得住的。
“女婿!”
燕王朱棣看見,立刻起身迎接。
親自攙扶李逍,将李逍扶在座位上,“高煦快去倒茶。”
李逍這樣子一看,就是三天三夜沒睡覺,一路狂奔而來,眼睛都帶有血絲,怎麽能讓朱棣不感動呢?
“嶽父大人,不用了,快帶我去看髙熾。”
李逍心中松了一口氣,見大家似乎沒什麽悲傷的神色,就知道髙熾應該問題不大。
第一句話就是關心家人,朱棣欣慰無比。
這時,朱高煦尴尬一笑。“姐夫.”
朱棣使了使眼神,示意讓他解釋。
朱高煦這才開口道:“姐夫,大哥本來是有些事情的,可扛了兩天,好了.現在又能活蹦亂跳的。我是想通知你來着,可你單人快馬,沒法聯系啊。”
“啊?好啦?”
李逍一愣,旋即笑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
朱高煦端着茶水過來,“就是辛苦姐夫白跑一趟。”
“不白跑,髙熾沒事,比什麽都重要。”
李逍接過茶水喝了一口,道:“髙熾人呢,我幫他看看,查清楚到底是什麽緣故,以免後面又犯痛了。”
這話說得,真的說到朱棣心坎去了。
這才是一家人啊,一家人!!
自己不但有三個好兒子,還有一個好女婿,一家親!
“女婿,髙熾今天出去辦事去了,你就别操心,他眼下沒事,你幾天沒睡,快去睡吧。”
朱棣顯露出關心的樣子,可以看到是真心,不是假意。
“世子辦事去了.那行,那我就去休息休息吧,的确有些累了.”李逍點點頭。
“快,高煦,快扶你姐夫去房間休息。”
“知道了爹。”
朱高煦小心的攙扶着李逍,一邊小聲道:“姐夫,這幾日發生了許多事情,你先去睡一覺,等醒來我跟你細說。”
“嗯嗯。”
李逍被安排到一件早就準備好的大房間。
也的确是累了,沾上床,李逍就睡着了。
朱高煦親自給李逍蓋上被子,随後輕輕的退出了房間,生怕把姐夫吵醒。
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太陽入窗,窗外鳥兒叽叽喳喳。
再次睜開雙眼,李逍感覺自己活過來了。
“還好我身體強悍啊,普通人怕早就散架了吧。”
李逍一躍起身,慣例打開了系統商城。
【今日系統商城刷新物品:】
【一、六神花露水一瓶。消耗積分250分。】
【二、指甲剪一個。消耗積分800分。】
【三、神通:瞞天過海(消耗精力,可消除自己或他人的短暫記憶)。消耗積分600000分。】
【消耗100積分,刷新物品。】
【當前積分:3650000分。】
“清空商城。”
李逍想也不想,直接清空。
畢竟現在凝雲跟自己愛的海枯石爛,還帶五十倍的積分暴擊,根本不愁積分不夠用。
“對了,今天還沒跟凝雲報平安呢,不能每次都讓女孩子主動,作爲男人,要溫柔主動一些。”
這般想着。
李逍便在心中感應凝雲,并傳遞去心裏話:
【天明,亮起的不隻是陽光,還有你的好心情,早安,愛你。】
很快,朱凝雲那邊也感應到了,也回了一句:
【隻緣感君一回顧,使我思君朝與暮。愛你。】
随後,李逍李逍就看到,甜蜜積分上漲,和壽命上漲的信息。
“太好了,前幾天不知道能這樣玩,害的壽命又虛度了幾天,現在的年齡應該是十八歲零六天,可惡,多走了六天,以後要注意一下,可千萬不能變老。”
李逍喃喃自語道,随後又用心靈感應給凝雲發去消息。
【凝雲,我已安全到達,父王這邊一切安好,髙熾也無大礙,你安心就好,我看看髙熾後就回北平。】
【夫君,北平有我,勿要擔心,你一切安好,就好。】
【啵兒~】
【啵兒~】
相互甜蜜了一番後,就作罷。
不然一天都不用幹其他事情了。
發現自己指甲有些長了,想到剛才自己在系統買了個指甲剪,李逍就直接提了出來,坐在床邊撿指甲。
“姐夫,醒了嗎?”
這時,朱高煦在外面輕輕敲門。
“醒了,直接進來吧。”
李逍隔着門喊道。
咯吱一聲,房門打開。
朱高煦走了進來,滿面笑容,貼心問道:“姐夫,休息好了?”
李逍點點頭,笑道:“不就是騎三天馬嘛,這點事算啥啊,對了,跟我所說近日皇宮發生了什麽。”
接下來,朱高煦就開始說最近争儲期間發生的事情。
事情的确好多。
原來,這朱允熥已經被踢出局了。
當李逍聽到藍玉被打入诏獄的時候,眼睛一亮。
“聖上幹得漂亮,這藍玉前些日子,還派死士前來北平暗殺我。要不是我機敏,差點出了大事。”
李逍罵罵咧咧道。
“什麽?還有這等事!”
朱高煦登時怒了,捏緊拳頭,罵道:“狗賊藍玉,居然做出這等拙劣之事,等下我便跟父王說,讓他上奏彈劾藍玉,刺殺皇親國戚乃是大罪。”
“算了。”
李逍笑着擺擺手:“我也沒啥證據,那刺客逼問出來後,就給殺了,反正藍玉現在也在诏獄,一身的罪名,還怕他能翻身不成?”
“說的也是。”
朱高煦點點頭:“這藍玉估計是活不成,朱允熥既然被踢出局,無論是誰成爲儲君,聖上也不會留藍玉。”
“咦,姐夫,你這是在幹嗎?”
朱高煦突然發現,姐夫正在拿着一個小東西,對着手指剪。
“剪指甲啊。”
“剪指甲?”
朱高煦十分驚訝,仔細一瞧,發現姐夫手中這玩意,隻需輕輕一按,指甲就剪掉了,格外神奇。
“姐夫,這又是你的新發明??”
“小玩意,你似乎想要?”
“要啊。”
“送你。”
李逍本來還想撿個腳指甲,不過既然對方想要,那就算了。
于是就把指甲剪丢給了朱高煦。
朱高煦欣喜的接了過來。
随後嘗試剪指甲,輕輕一捏,指甲就掉了。
“我去..妙啊”
朱高煦十分驚訝。
因爲大家都是用剪刀剪指甲,瞧瞧姐夫,這玩意可真專業。
“這是杠杆原理。”
李逍随便解釋了一下,不過想到對方可能聽不懂,就算了。
朱高煦剪完指甲,越發的喜歡這個小東西,将其合攏塞入兜裏,心說以後再也不需要用剪刀剪指甲了。
“對了姐夫,聽說你最近在北平買下來一個紙張作坊,除了制造報紙,還在研制一種柔軟如絲綢,用來如廁的紙?”
朱高煦突然想到這事,感到好奇。
“就是這,這叫心相印衛生紙,幹淨又衛生。”
說着李逍拿出一包衛生紙遞了過去,“這種紙張用來如廁,比絲綢還舒服,最主要的是比絲綢便宜。用完了丢地裏還能自己分解,不會造成污染。”
這是系統出品,作坊的研制方式還在進行。
沒錯,李逍打算在大明普及這種衛生紙。
因爲他發現大明每年因爲如廁不衛生的緣故,都要死很多人,百姓更是痛苦。
他剛來的時候,就感受到這種痛苦。
有需求,就有供應。
找到百姓的痛點,不但能造福社會,還能順帶賺點錢。
開個作坊,創造就業崗位。
“幹淨又衛生.”
朱高煦接過衛生紙,随後抽出一張。
真的柔軟啊,還有淡淡的香味。
“姐夫,好東西啊,我敢保證,這東西一旦問世,火爆大明。”
朱高煦眼睛綻放精光,似乎看到了許多小錢錢在眼前漂。
“姐夫,讓我參一股!”
說着,朱高煦也不容李逍拒接。
直接拿出一沓銀票往李逍手裏塞。
他可是聽說了,燕王府占了李氏布行的三成股份,上個月母妃收到了兩千多兩白銀的分紅利。
可把他饞壞了。
現在父王也不在,趕緊參一股,免得父王又橫插一腳。
“那個.我想尿尿”
李逍滿頭黑線,感覺尿意來了。
畢竟早上起床的第一泡尿還憋着呢。
“姐夫,我陪你去。”
朱高煦不由分說的拉着李逍朝着茅廁走去。
路上,不停的給李逍說,說什麽也要參一股。
李逍實在是也有些耳根子軟,隻好答應。
“那行吧,不過不能太多,你就占一成。”
“一成也行啊!”
朱高煦十分高興的将自己的五千兩銀票硬塞給了李逍。
他知道,憑借姐夫的本事,這五千兩恐怕要不了幾年就能回本,後面就是白賺啊。
難怪姚廣孝大師說姐夫鴻運如山。
自己跟姐夫關系最好,近水樓台先得月嘛。
兩人親的跟一對親兄弟一樣,在茅坑,并肩站着尿尿。
“姐夫啊,弟弟還有個不情之請。”
“你說,姐夫能辦到一定辦。”
朱高煦想到今天晚上,皇祖父傳召他們入宮去吃飯,晚上萬一用得上呢?
“姐夫,弟弟想請你給我寫首詩,啥詩都行。”
朱高煦開口道。
“這個幫不了,寫詩需要靈感,你以爲張口就來啊,我現在沒靈感。”
李逍搖了搖頭。
“不需要太好,随便就行,反正憑借姐夫的才華,一定能辦到”朱高煦跟蒼蠅一樣,不停地說。
李逍微微皺眉:“行吧,我想想.”
想到,兩人現在正在一起尿尿,便随便糊弄道:
“我們一起去尿尿,
你,尿出了一條線。
我,泚出了一個坑。”
朱高煦:“.姐夫,這是詩嗎,怎麽感覺如此粗鄙?”
李逍:“白話詩,見笑了,沒尬着你吧?”
朱高煦:“有點被尬到”
朱高煦抖了抖小鳥,心道,看來,姐夫現在是真的沒啥靈感,竟糊弄自己。
随後,兩人回到大廳。
大家都紛紛起床,朱棣則是出門辦事去了。
朱高熾看到李逍那個激動啊,熱情的跟李逍擁抱。
“想你了啊,聽說你爲我奔了三天三夜,我這我這個感動.”
“髙熾,我也想你們啊,聽到你生病的消息,我便心急如焚,立馬趕來,也是想見見你們。”
一波寒暄之後,兄弟幾個圍坐一桌吃飯。
“姐夫要不在應天多留幾日?”
飯桌上,朱高熾熱情的挽留道。
“對啊,反正也沒啥事,留幾日陪陪我們。”
朱高煦也提議。
李逍想了想道:“那行,也不能久留,明日再呆一天,後天就回北平吧,老二已經把現在的情況跟我捋了一遍,我覺得我在北平的事情還是不被聖上知曉爲好,抓緊回去,以免徒生事端。”
衆人也想了想,覺得有道理,紛紛贊成。
畢竟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凡事得齊心協力。
兄弟幾個有說有笑,格外暢快。
吃完飯後,
李逍讓朱高熾躺在床上,準備幫他看看毛病。
雖然說他按照曆史來說,現在應該不會出啥大問題。
還是看一看爲好,萬一有啥蝴蝶效應啥的就麻煩了。
“哪裏疼?”李逍問道。
“這兒。”朱高熾指着肚子右下方。
李逍摸了摸,後怕道:“這兒啊應該是急性闌尾炎,還好你挺過來了,不然真是危險!”
急性闌尾炎是要動手術的。
否則沒挺過去,人說沒就沒,不是開玩笑。
這句話倒是把衆人吓了一跳,連忙詢問有什麽解決方法。
“解決方法有就是把肚子劃開,把這一段叫闌尾的腸子給割掉取出來,以後就沒啥大問題了。”
李逍用手比作手術刀,在朱高熾的圓滾的肚子上比劃了一下。
其實,明朝的中醫發展十分厲害,已經有簡單的外科手術了,當然是一些簡單的外科手術,沒有這種闌尾手術。
這一動作,吓得朱高熾一大跳,急忙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怎麽能将腸子取出來呢,絕對不行!”
李逍笑着搖了搖頭,“不割也行,不過以後不能胡吃海喝了,特别是不能多喝酒,否則真的會出大問題,下一次你就不一定能挺過去。”
這種問題,死亡幾率還是很高的。
“是是是,以後都聽你的。”
朱高熾吓得肚皮直顫動,這次是認真的了。
心道,以後還是少吃兩塊肥肉爲妙.
傍晚的夕陽慢慢西沉,金色的餘晖灑落在皇宮之下。
如同一層金紗輕輕地覆蓋在宮殿的每一個角落,整個皇宮映得金燦輝煌,熠熠生輝。
皇宮,禦書房。
朱元璋正在批改奏疏。
錦衣衛指揮使二虎,走了過來。
二虎拱手道。“陛下,查探到一個消息,燕王世子朱高熾突然病重,朱棣私下派女婿李逍前來救治。”
朱元璋急忙問道。“什麽?髙熾如何?”
二虎回道:“現已無大礙,自己好了。”
“那就好。”
朱元璋微微颔首,問道:“那李逍現居何處?”
二虎道:“眼下在燕王府邸住下。”
這段時間,朱元璋是越發的對李逍感興趣了。
聽說孫女婿的醫術十分高明,不過老四私下将他喊來,估計也隻是爲髙熾治病,不打算久留,恐怕呆幾日就要走。
“朕倒是想跟這個孫女婿見見面”
朱元璋想了想道:“二虎,你想個法子,既不讓李逍知道朕的身份,又能讓他多留京城幾天,與朕接觸接觸。”
“這”
二虎當場就愣住了。
既不暴露身份,還能留下來,還要交流。
這怎麽能辦得到??
李逍也不是普通人啊.
“怎麽?這點小事都辦不到?”
朱元璋微微皺眉。
“臣盡力而爲。”
二虎隻好硬着頭皮答應下來。
“不要盡力而爲,是一定要做到!”
朱元璋不想錯過這個李逍來京城的機會,他越是研究之前那化解災禍的方法,越是覺得李逍此人有大才!
另外,他還要偷偷的了解,李逍究竟是不是傳聞的那樣子。
一個心系百姓的青天大老爺和造福百姓的良商。
耳聽爲虛眼見爲實,隻有親眼驗證才行。
“臣領旨,這就下去想辦法。”
二虎隻感覺頭皮發麻,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陛下,您今日晚上邀請燕王一家用膳,已經到時辰了,燕王和三位皇孫已經在殿裏候着。”
這時,一名太監走過來提醒道。
這是入京這些日子,朱元璋主動向朱棣表露親切之意。
畢竟,朱元璋傾向朱棣的天平,随着李逍的添磚加瓦,已經越來越重。
若是真的要将儲君之位給朱棣,還是要推心置腹聊聊。
“擺駕,養心殿。”
朱元璋起身,朝着養心殿走去。
不多時,朱元璋便到了養心殿,禦膳房已經準備了一桌子好菜,還特意吩咐,準備了朱棣最愛吃的燒羊肉和椒醋鵝。
“兒臣,參見父皇。”
朱棣略顯激動,他早早的就來候着,看到朱元璋到後,立馬幾步跑來迎接。
這麽多年,這還是父皇第一次親自喊自己吃飯,心道事情怕是已經成了十之七八。
“孫兒見過皇祖父。”
朱高熾三人也十分乖巧的躬身行禮。
“免了免了,今日不行君臣之禮,咱們一家子人坐下來吃頓普普通通的飯。”
朱元璋穿着随意的常服,一邊笑着,一邊揮手示意幾人坐下,氣氛顯得十分融洽,如同久違不見的父子、爺孫般。
待朱元璋坐下後,朱棣才緩緩坐下。
朱棣顯得格外小心,以往這種跟父王單獨吃飯的待遇,也就隻能大哥朱标有資格。
“父王,聽說您最近又犯頭疼,睡不好,兒臣特意去買了蜂王蜜核桃膏。”
說着朱棣從掏出一小木盒,道:“這是蜂王蜜,極爲難尋,對緩解頭疼極爲有效。”
這就是今日朱棣一直在外面忙碌的事情,尋這蜂王膏。
“有心了。”
朱元璋笑着接了過來,“老四,其實這些東西宮裏都有,不過你這份孝心到了,咱就接着。哎,這是年齡大了的毛病,難治。”
聽到這話,朱棣心中十分激動。
之前父王在自己的面前都是說朕,說咱的時候,就代表着親近,當做家人看待。
“吃啊,别愣着。”
朱元璋揮舞了一下筷子。
看着幾個十分緊張的孫子,又看向朱高煦,打趣道:“高煦,聽說你膽子大,十三歲就敢上山射虎,現在怎麽這麽緊張?你怕爺爺啊?難道咱,比那老虎還可怕?”
“不怕。我怕啥,剛才就是有些不習慣。”
朱高煦一聽,呦,皇祖父今天說話感覺很親切啊,很和善啊,似乎也沒那麽可怕,該吃吃,該喝喝,怕個毛!
說着,他就端起碗來,開始夾菜,扒飯。
有朱高煦打頭,朱高熾和朱高燧兄弟兩也就放開了很多,也開始吃飯。
不過顯然有些冷場。
大家都不知道說啥,高低還是緊張的。
别說這三個孫子了,朱棣自己都有些緊張。
朱棣沒想到,自己叱咤草原這麽多年,第一次跟父王單獨吃飯還能緊張,不過看到朱高煦放開了,也漸漸放松了一些。
朱元璋咧嘴一笑:“有啥不習慣,以後就多來,慢慢就習慣了。不過這南方的飯菜,就怕你們北方住久了吃不慣。”
聽到這話,
朱棣心中那個激動啊!
父皇這是要釋放信号了麽?
什麽叫以後常來
意思是咱們以後就把皇宮當家了?
“父皇,兒臣敬你一杯。”
朱棣故作平靜的端起酒杯,朱元璋笑着也端了起來。
朱棣放松笑道:“兒臣這些年去了北平,最懷念的就是南京啊,起初兒臣以爲是想念南京的氣候,風景,美食,後來兒臣才發現,其實兒臣真正想的是父皇啊。”
“咱最近天天聽那方孝孺講孝道。”
朱元璋微微點頭,與之碰杯,“你這份孝心,咱看出來了。”
朱棣心中激動不已,一飲而盡。
可放下酒杯,朱元璋的下一句話就讓朱棣心情一涼。
“就怕.你不是惦記咱,而是惦記咱屁股下面坐着的那把椅子啊”
朱元璋淡淡一笑道。
他拿捏人心的本事豈是朱棣能比的?
上一句還讓朱棣飄起來了,下一句話就讓朱棣感到一股涼氣從腳後跟湧向脊梁骨,就跟過山車一樣刺激。
朱棣急忙道:“父皇,您誤會兒臣了。”
朱元璋一笑:“咱可沒有誤會你,進京這段時間,咱都看在眼裏。你爹我還沒老,眼睛還亮着呢。”
朱棣悲痛道:“父皇,您也知道,兒臣跟藍玉不對付,兒臣是擔心皇侄子朱允熥上位,無法按住藍玉,外戚做大,屆時藍玉對兒臣不利,于國家不利。兒臣一片真心,爲大明想,爲大明計.這也是迫不得已,形勢所逼.”
“說得大義凜然.”
朱元璋緩緩放下筷子,道:“但說到底,你還是惦記。”
“兒臣不敢啊。”
朱棣吓得立馬跪在地上,道:“誤會啊父皇,兒臣現在還記得,在大本堂的時候,您當衆耐心教導兒臣讀書。‘賢才不備,不足以爲治’,兒臣至今還記得此話,牢記于心,時刻提醒自己。在北平,兒臣也是用這句話來治理藩地,都虧得父王的教導,兒臣時刻記得父王往日教導兒臣的點滴。”
朱棣知道父皇正在敲打自己,必須好好應對,便再次打出親情牌。
“賢才不備,不足以爲治。”
朱元璋仔細一回想,自己似乎跟朱棣說過這句話,但時間太久遠,也記不太清,道:“你還記得咱給你說的這句話?”
“記得,兒臣不敢忘,時刻勉勵自己。”朱棣點頭。
“起來吧,咱聊聊家常,搞得這麽嚴肅作甚?”朱元璋道。
朱棣松了口氣,坐了下來。
“對了,孫女婿李逍怎麽沒來,咱可是聽說來京城了。”
吃飯間,朱元璋突然提及此事,也算是敲打朱棣,告訴對方,你的一舉一動,朕都看在眼裏。
朱元璋現在雖然偏向朱棣一些,可他也要防啊。
若是選擇朱允炆,他可以不用太防備。
但朱棣的能力太強,若是不防着點,自己能安享晚年麽?
另外也要慢慢看看,這個老四與朱标比之如何。
朱元璋之所以如此放心朱标,是因爲朱标是真的孝順自己,有尋常百姓間的父子關系。
“什麽都瞞不過父皇的眼睛,是髙熾突然病了,便讓李逍來看看。”
朱棣急忙道:“不過父皇您沒宣他,兒臣不敢擅自帶來,要不,兒臣現在就讓高燧将他喊來?”
朱元璋道:“不必了,咱飯都吃了一半,叫人家來作甚?”
朱棣道:“父皇若是相見,兒臣就讓他晚走幾日.”
朱元璋笑着揮了揮手,“不用,你不在北平,燕王府還有這麽多事務,讓你這個女婿幫村一下徐妙雲,也是該的。”
“是是。”朱棣點了點頭。
一番敲打後,接下來的氣氛逐漸轉向融洽。
“爺爺,你知道麽,有一次孫兒去打虎,一下子遇到了兩隻.”
朱高煦膽子大,喝了幾杯酒,就跟朱元璋說起故事來。
“呦,你還有這本事呢。”朱元璋也與交談。
然後,這個氣氛就活絡起來了。
有時候飯桌上,是需要有一個這個角色。
興許是酒喝多了,
朱高煦感覺一泡尿實在是憋不住。
“爺爺,孫兒去方便一下。”
“别急,爺爺跟你一起去。”
朱元璋也感覺有尿意,起身走去,朱高煦跟在後面。
待兩人走後,離開大殿。
朱棣深呼一口氣。
他這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是被汗水濕透了。
“髙熾,拿快布來給爹擦擦”
“爹,這是心相印衛生紙,吸汗。我手胖,高燧,你來幫爹擦擦。”
朱高燧拿起紙張,在朱棣背後擦了擦,果然比較吸汗,很快就吸幹了汗液。
“爹,放松一些.”
朱高熾小聲道,他還是第一次見父王如此緊張。
“髙熾等下你多給爺爺說說話.”
朱棣如此吩咐,免得老是被敲打,他這心髒可受不了。
“是。”
“爺爺,我扶着你點,您有些喝醉了。”
朱高煦扶着朱元璋,心中美滋滋的。
瞧瞧,爹吓得那個樣子。
再看看我,放松嘛
朱元璋出來透了口氣,心中也在思索事情。
他算是看出來了,朱棣的三個兒子各有所長。
髙熾仁厚,性格倒是跟朱标相似,且有通古博今的學識。
甚至朱元璋隐隐覺得,朱高熾跟朱标太像了,不像是朱棣的兒子,反而像是朱标的兒子。
高煦勇武,性格與朱棣相似,卻少了些沉穩,不過可以調教,能征善戰。
高燧謹慎,善于觀察,機敏靈活,也是不可多得的品質。
加上有李逍這個治世之能臣。
這一家,光自家人組成的班底就非常不錯。
“高煦啊,爺爺以前小瞧你了,你還是有些才能,不過略顯魯莽了,以後要多給你大哥髙熾學學。”
走路間,朱元璋小聲說道。
“謹遵爺爺教誨,爺爺以後說啥,我就做啥!”
朱高煦聽到誇贊,有些飄了。
“爺爺,您先。”
來到了茅坑前,朱高煦沒有先進去。
“都是男人怕什麽,一起來。”
朱元璋笑了笑道。
“好。”
朱高煦也是真不客氣,解開褲腰帶就往茅坑裏鑽。
然後,爺孫兩并肩尿尿。
有那麽一瞬間,朱高煦感覺這場景似曾相識。
随後他就想到,自己上午不是還跟姐夫一起尿尿來者,自己還問他讨詩句來着?
哇,姐夫真是神機妙算,特意給我準備了這首尿尿詩麽。
當時他覺得,那尿尿詩有些粗鄙。
但現在來看,姐夫是另有深意啊
對啊,寫詩并不是詞藻優美,而是要符合場景。
原來姐夫是這個用意!!
“此情此景,我隻想吟詩一首。”
朱高煦一邊尿尿,一邊開口。
“呦?說來聽聽。”
朱元璋也來了興趣。
這下,朱高煦更飄了,張口就來:
“我們一起去尿尿,
你,尿出了一條線。
我,泚出了一個坑。”
說完。
茅坑突然安靜了。
特别的安靜。
朱元璋原本還聚精會神,等待朱高煦的表現。
結果
“你他娘的還真是個豬腦子,什麽破詩。”
朱元璋氣的一腳就踹在朱高煦的屁股上,朱高煦一個踉跄,差點掉坑裏。
他突然想到,好像上次惹皇祖父生氣,也是茅坑.
“爺爺,孫兒錯了,以後不再念詩.”
朱高煦一縮腦袋求饒。
“你念個破詩也就罷了,你說你尿一個坑,是爺爺老了,隻能尿一條線??”
朱元璋氣的胡子都飄起來了,又是一腳過去。
“爺爺,錯了你尿坑,你尿坑。”
“.”
等朱高煦回來。
身上一身的腳印,略顯狼狽。
“高煦,你這是.”
“爹,是我自己在茅坑摔了一跤,沒事”
“.”
就如此,雖然有個小插曲,但卻反而拉近了距離感。
接下來的吃飯十分融洽。
談至深夜,朱棣帶着三個兒子告别。
朱元璋一場針對朱棣一家的初步考察,就此結束。
那麽,剩下的就是針對李逍.
轉眼,第二日上午。
燕王府邸外。
李逍在京城跟幾個兄弟相處了一日,随後就要告辭。
媳婦都在家念死自己了,必須要回家。
李逍上了馬,揮手告别。
“女婿,記得給幫本王給王妃帶個平安。”
“姐夫,一路小心。”
“路上不用這麽趕,慢慢走”
幾人也紛紛招了招手,随後目送李逍離開。
李逍走後,幾人便回了屋子。
前天晚上,聖上釋放了良好信号。
接下來,這京城怕是一呆,就是很久
“給凝雲和嶽母大人,帶些禮物回去!”
李逍騎着馬,并沒有着急離去。
而是在街上溜達了幾圈。
購置了一些小禮物,回去帶給凝雲當做驚喜。
雖然已經成婚了,但平日裏的小浪漫,小雀喜可是絕對不能少的。
夫妻之間不能因爲日子久了,柴米油鹽,就成了親人。
隻有不斷的給對方浪漫,才能讓愛情一直保持新鮮。
花了一個時辰,購置了一些特産,李逍才打算離開。
快馬加鞭,很快就從北城門出去。
不過這匹馬根本跑不快。
李逍用自己的馬已經在驿站,換了這匹馬,一路上已經換了好幾次,用自己的官印就能随時在官驿換馬。
自己還要完全按照原路返回,一路上,以馬換馬。
直到将原來的自己的那匹寶馬給置換回來。
因此,這回去路途算得上固定的,也就給了某些有心人有機可乘的機會。
“駕!駕!駕啊!!”
一聲慘叫聲響起
李逍朝着北面一條官道奔馳了數數十裏的距離,突然就有種失重的感覺,随後就掉坑了。
沒錯,是真的掉坑了。
這道路上,有一個大坑。
表面上和路面無疑,實際上是設置了陷阱。
不遠處。
兩個人從樹林裏緩緩走了出來。
朱元璋微微皺眉:“二虎,我讓你留人,你出了個這個馊主意??”
二虎拱手道:“回陛下,臣實在是想不出什麽好法子了,無奈之下才.”
二虎話沒說完,就被坑裏面的嚷嚷聲打斷。
隻見,坑裏傳來李逍憤怒的嚷嚷聲:
“哪個挨千刀,藍皮炎的,在路上挖了個大坑,摔死爺爺了,沃日你仙人闆闆”
聽到這話。
朱元璋嘴角輕扯,神色顯然有些微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