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紅蓮的話,張良身子也是瞬間僵直,想要張嘴再說些什麽,卻又什麽都沒能再說出口。
連最沒有心思的紅蓮都如此了,他又能如何。
轉身離去,張良的背仿佛一瞬間駝了下去,蒼老無比。
“流水的王朝,鐵打的世家,有時候弱小,其實未嘗不是件好事!”
張良想到了他的祖父張開地跟他說過的話。
那時候的他還理解不了,現在,他似乎有些懂了。
“子房來過了!”韓非在相府見到了晉遙,直接開口說道,也沒有任何的隐瞞。
在鹹陽沒有人能躲得過羅網和影密衛的眼睛,更何況是晉遙。
“哦!”晉遙淡淡地說了一個字,然後再沒有任何的表示。
“你就一個哦字?”韓非明顯有些詫異,他還以爲晉遙會追根究底的問。
“你來見我,不就是想讓我放過他?”晉遙翻了翻白眼。
若不是韓非要救張良,也不會來見自己,畢竟廷尉府雖然受右相管轄,但是直屬的領導是左相李斯。
韓非回來找自己,不就是想要放張良一馬。
“好吧,你真的會放過子房?”韓非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如果不是伱來求情,他今日必死無疑!”晉遙淡淡的說道。
他們是懶得專門派人去管張良這些人,但不代表送上門了不順手解決掉。
整個鹹陽,明裏暗裏都是他們的人,有這麽幾來曆不明的人,略微一查都能查到是誰了。
“你沒想過招攬子房?”韓非想了想,更加好奇。
在晉遙手上,就沒有什麽人才是不能用的,爲何唯獨沒有選擇張良呢?
“書生意氣太重了!”晉遙高情商的回答着,低情商就是,桀骜不馴!
韓非沒有再多說其他,轉身離開了右相府,回到了自己的署衙。
“子房先生回來了?”鹹陽的陰暗角落裏,一群人都在等着張良的回歸。
“你們等的人回不來了!”
然而回答這些人的并不是張良,而是一群訓練有素的殺手刺客。
“不好,暴露了!”屋内的人第一時間感覺到了不對勁,立馬想從暗道中逃走。
屋中的死士則是死死的緊盯着房門,做好了死戰的準備。
“轟~”
一聲巨響,圍捕的人并沒有像那些死士預料的那樣從窗口或是門口闖入,而是直接轟碎了房間的木質牆體,一道道人影也從破開的牆體中魚貫而入,眨眼間就将來不及反應的衆人悉數擊殺。
“野路子就是野路子!”
爲首的帶着面具的殺手看着倒在地上氣絕身亡的死士們搖了搖頭。
盯着門口和窗子有什麽用?
他們又不傻,能破壞牆體殺個出其不意,爲什麽要走敵人有所防備的窗子和大門。
窗子、門口随便設點陷阱,都能讓他們損失慘重,怎麽可能去走大門!
“有密道!”一個殺手發現了屋内的密道,卻沒有直接深追。
新的首領告訴他們,他們的命也是命,而且他們是有證的,沒必要跟對方玩命,冒險。
最關鍵的是,他們有的是人,以多欺少才應該是他們正确的打開方式!
“追!”等了片刻,确定密道中沒有暗手後,爲首之人才下令進入密道去追蹤。
而張良并不知道他們的行蹤已經暴露,從廷尉府出來後,就小心的潛行會據點,隻是還沒走到就被人攔下了。
“你們的行蹤暴露了!”
“羅網和影密衛已經派出高手前來圍剿,現在回去就是送死!”
焰靈姬出現在張良面前,手中靈火簪子擋住了張良的路。
“是你!”張良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焰靈姬。
“龍君說了,饒你一命,别不識擡舉!”而在焰靈姬身邊也出現了一個手持鐵膽弓的百越少女。
“又是如此!”張良看着熟悉的場景,這些年他被追殺了太多太多次,每次都是差點身死。
他敢保證他并不是間者,而是僥幸躲過一劫,可是現在他卻再怎麽也說不清了。
因爲一次兩次是巧合,三次是運氣,但事不過三,現在就算換成是他自己都懷疑是自己在背刺自己的隊友了。
“你們……是不是在我身上留下了什麽可以尋迹追蹤的蠱蟲?”張良突然間反應過來。
百越的巫蠱之術太多太詭異了,有這麽一種專門用于追蹤而不被察覺的蠱蟲似乎也并不奇怪。
焰靈姬和黎花錯愕的看了張良一眼,然後看傻子一樣搖了搖頭,轉身就離開了。
“尋蹤蠱很珍貴的,你還不配!”黎花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張良更加沉默了,原來自己真的沒能入得了鹹陽的那些大人物的眼,甚至連個尋蹤用的蠱蟲都不值得人家去浪費。
“你還不明白嗎?”韓非也出現在了張良身邊。
張良搖頭,不明白韓非是什麽意思。
“他們在玩貓戲老鼠的遊戲,或者說在養蠱,就是用你來引出所有對大秦心懷不軌,意圖謀反的人和勢力,隻要你還在糾結反秦力量,反秦力量就會越弱。”
“他們根本就是在借你的手,将這些潛藏在暗處的人和勢力給揪出來,你做得越多,做得越好,錯的也就越多!”
韓非歎了口氣,這也是他在回來的路上才想明白的,晉遙并不隻是給他這個面子,也是要用張良來當一個靶子,一面反秦聯盟的旗幟。
他們會給張良時間去集結那些想要複辟和颠覆的大秦統治的勢力和貴族,然後一次次,一點點的蠶食剪除。
“這些年你策劃了一次次反秦行動,卻一次次失敗,但又能逃脫,其實根本原因就是他們故意放你走的!”
“甚至你能在反秦聯盟中名聲如此大,也是他們故意在背後推波助瀾的結果。”
“目的就是用你來引出那些潛藏在暗處的人。”
“你表現得越好,越聰慧,越有能力,他們就越高興,因爲這樣,你能引出的魚就越大!”
“在他們眼中,你并不是獵物,而是釣魚用的魚餌。”
韓非歎了口氣,這就是一個貓戲老鼠的遊戲,隻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張良以爲是自己的聰明才智才能一次次的逃脫,孰不知對方根本就是故意放縱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