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們，還記得你們的國，你們的家嗎？”樂間代替了雁春君走到了點将台前，看着下方的士兵，緩緩地開口，聲音傳遍了四野。
隻是所有的士兵的目光都是彙聚到了雁春君，等着雁春君的命令。
樂間也看到了士兵們的目光，最後轉頭再次看向了雁春君。
雁春君也才走了出來，慢慢地開口：“願意回燕國的士兵，本君絕不阻攔，城門已開，去留自選，昌國君承諾，對爾等既往不咎！”
樂間也果斷開口道，“大王和本君承諾，諸君願意回返燕國者，對爾等之過往，既往不咎，爾等依舊是我燕國最骁勇的勇士！”
士兵們互相對視着，想等着有人先離開，也有人在等着找到自己的同伴。
然而，時間一點點過去，真正走出來的士兵卻不足百人。
“我等父母家人還在燕國，不得不回，請君上和陛下諒解！”哪怕是選擇離開的百人，也是對愧疚且歉意的對着雁春君行禮。
“去吧，無論爲了哪一國，都要用盡爾等全力！”雁春君平靜的教誨着，讓士兵們更加無地自容。
然而，校場剛剛做出決定，突然就傳來了急促的戰鼓聲，咚咚咚咚，急促而密集。
雁春君瞬間望向四周，校場的打鼓都沒有擂動，而擂動的戰鼓來自北門！
“有人攻城！”雁春君目光瞬間冰冷下來，冷冽的看着樂間，“給我個解釋！”
昌國君樂間來勸降，他打開城門，以禮相迎，而各國征戰也有不成文的規定，在勸降之時兩軍各退三十裏，不許進攻。
這樣也是爲了保證前去談判的使者的安全，否則雁春君也不會允許打開城門。
“我不知道，不是我，我沒有下令攻城！”樂間急忙搖頭解釋着，他來之前就下令不許攻城了。
“士兵們，拿上爾等的武器，防禦！”雁春君沒有去管樂間，果斷下達了命令。
一時間，校場所有士兵紛紛起身，拿上了自己的武器，遵從着自己的将軍的命令，趕往各自駐守的城門防禦。
包括原本打算跟随着樂間返回的士兵這時候也顧不上其他，第一時間遵從雁春君的命令，返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跟着自己的袍澤們加入了戰鬥。
“拿下昌國君！”雁春君再次下令。
不管是不是樂間下的命令，現在樂間都将是他們手中的人質。
下達完軍令，雁春君也顧不上自己身上的傷，讓護衛擡着自己趕往正在交戰的北門。
隻是當雁春君帶着大軍趕到北門的時候，北門已經淪陷，到處都是蜂擁進來的燕軍。
“堵上去，将他們趕出去！”雁春君再次下令。
“殺！”副将接過了指揮權，指揮着一支支營校堵了上去，意圖将燕軍趕出城門。
而方城外的峽谷中，一支大軍則是在暗中躲藏着，口銜枚，馬裹蹄安靜的等着，不是抓着幾隻谷蛙寒鳥，讓它們發出聲音，使人無法知曉在這峽谷中有着這樣的一支大軍。
“将軍，燕國昌國君樂間入城了，不久前方城的城門也打開了！”李牧的副将司馬聚前來彙報道。
“唉！”李牧歎了口氣，“雁春君還是辜負了陛下的信任啊！”
“那我們……”司馬聚看向李牧，也明白了，這一戰終究還是無可避免了。
“傳本将軍令，所有人起身，準備……”李牧剛剛準備下令撤掉僞裝，神兵天降，不讓燕軍入城駐防。
但是又是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傳令君侯飛快地跑到了李牧身邊，果斷翻身下馬，也不在意自己在地上的翻滾，急忙說道：“攻城，燕軍攻城了！”
“什麽情況？”李牧和司馬聚都有些迷茫的看着軍侯，不是說方城已經叛變了嗎，爲什麽又突然打起來了。
“不知道，半日前，方城城門打開，無人防守，燕軍也順時而動，但是就在剛剛，燕軍進入了方城北門後與北門守軍發生了交手，戰鼓擂動，而後方城全力反擊，現在雙方大戰正酣，反複争奪着北門城門。”軍侯回答道。
李牧皺了皺眉，完全不知道方城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麽。
“跟我來！”李牧帶着親衛、諸将校和幕僚小心翼翼的潛伏到了離戰場最近的山谷上，觀察起整個方城外的戰場局勢來。
“搞不懂，也看不明白，若是雁春君反，爲何現在又與燕軍開戰，若是抵抗，又爲何一開始要打開城門？”副将司馬聚說出了所有人的迷茫。
李牧皺眉，他也沒弄清楚情況，完全理解不了雁春君在做什麽。
“沒談攏？”李牧遲疑地開口，他能想到的唯一解釋就是如此了。
“有可能！”幕僚們也都點頭，除此之外，很難解釋方城這種情況了。
“大軍繼續潛伏，暫時不動！”李牧思索之後，選擇了繼續潛伏，等到事态明朗後，或者跟方城内應取得聯系，知道原因之後再決定。
而統帥大軍的姬丹也是滿臉的茫然，他派出了樂間去勸降是不假，也相信樂間的能力，就算不能将整支降趙正卒帶回，至少也能讓方城無法防守啊，所以在看到方城城門打開之後，他以爲樂間成功了，所以就親自帶着大軍前來，入城準備親自向雁春君自己的叔父道歉認錯，然後你好我好大家好。
誰曾想，他們剛剛到達北門之下，就遇到了北門守軍的抵抗。
因此，姬丹也隻能趁着城門大開之際，強攻方城，最終奪下了城門，可是卻又突然間遇到了方城守城大軍的全力反撲。
狹小的北門也容不下那麽多的大軍同時入城，使得北門在攻守雙方來回易手，但是損失最大的還是燕軍啊，畢竟守城一方的機動性遠比他們更快，也更有效。
“樂間在做什麽！”姬丹望着前方堆積如山的屍首，僅僅半個時辰，燕軍的損失已經超過了三千，而且人數還在不斷的攀升。現在已經不是他們想撤出來就能撤出的了。
守城從來都不是據守城門等着敵人的進攻，而是會在城外也修築有防禦工事，在城外也會有大戰。
真正等到敵軍攻打到了城門之下，護城河畔，那隻能說，這座城已經被敵軍包圍，變成了孤城。
因此，姬丹也不敢下令撤退，不然方城守軍絕對會趁機攻向他們大營，那時候就将是兵敗如山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