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政敢問諸位先生,當下,政該如何?”公孫麗姬拉回了荊轲後,諸人坐定,嬴政這才開口向衆人虛心請教。
晉遙微笑地看着蓋聶和荊轲以及公孫麗姬,也想知道他們是怎麽想的,自己是已經拿到了答案,絲毫不慌。
蓋聶和荊轲都開始思索起怎麽去幫助嬴政了,絲毫沒注意到他們這時候其實最好的做法就是不說話,而不是去思索。
隻要他們一開口,無論有用與否,就意味着他們已經将自己代入到嬴政幕僚的身份,而且是會跟随一輩子的那種。
所以晉遙很好奇身爲鬼谷縱橫的蓋聶會不會開口幫着出謀劃策。
“聯合秦國公室貴族和相邦呂不韋!”公孫麗姬低聲幫着荊轲出謀劃策,想推荊轲在嬴政面前刷臉。
荊轲其實也不是隻會大大咧咧,畢竟是師從公孫龍,從名家出來的,耳聞目染也不會太差。
名家最擅長的就是剖析本質,輔佐大人,因此,他和公孫麗姬都很清楚,嬴政這時候的依仗就是秦國的宗室和本土貴族以及半個母系的呂不韋。
嬴政看向了荊轲和公孫麗姬,也想知道他們的答案。
“赢氏宗親、相邦呂不韋!”荊轲直接開口說道。
蓋聶卻是皺了皺眉,似乎并不認可這個答案。
“政公子的志向是什麽?”蓋聶卻是突然開口看着嬴政問道。
“咦?”晉遙有些詫異地看着蓋聶,這是在考驗嬴政啊,也是有了去國就職之心啊。
嬴政也聽出了蓋聶的潛台詞,縱橫人數雖少,但是名聲不小啊,也認真起來,思索着怎麽措辭。
“政想要的是,普天之下莫非秦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天下再無戰亂,百姓安居樂業,不必再颠沛流離!”嬴政思索許久之後才開口鄭重地說着自己的抱負。
“政想要着天下再無齊楚燕韓趙魏秦之分,要天下文字再無差别,要天下隻有一個标準法度,要這天下隻有一個名字!”嬴政繼續補充着,無形之中,身上的氣勢居然懾過衆人。
哪怕是蓋聶也不得不回避嬴政此時的目光。
蓋聶、荊轲、公孫麗姬以及周邊的神殺劍士們都驚訝地看着嬴政,這樣的話是他們第一次聽到,但是腦海中卻已經浮現出了那樣的盛世場景。
天下七國,哪一國君主敢說這樣的話,又有這樣的抱負呢?
“很難!”蓋聶搖頭,這樣的盛世,他也從未敢想過,可是現在,似乎他有了目标!
“确實很難!”荊轲也點頭認同,他們根本沒想過天下能如此。
現在居然有人能給他描繪出這樣的一個盛世景象,讓他們的眼界也爲之一廣,再想想自己曾經的夢想,似乎都變得渺小而可笑了。
“公子若想抱負得以施展,首先就要成爲秦國太子,繼位秦王!”蓋聶說道。
“說了等于沒說!”晉遙吐槽。
“首先是成爲秦國太子,宗室、相府、九卿都是公子必須得到的支持,其中又以奉常令、宗正令、郎中令和衛尉爲主!”蓋聶繼續說着。
“不過這些,公子最好都不要去接觸!”蓋聶又說道,矛盾推翻了自己之前的話。
但是嬴政等人卻并不覺得矛盾,這些人是必須要拉攏的,可是卻又不能去接觸,因爲九卿是秦王子楚的九卿,而不是他的九卿,若是過早的接觸九卿,反而會引起當今大王的敏感,得不償失。
“所以,公子如今最應該得到支持的當屬是負責京師巡察的中尉、長掌控列侯的主爵中尉、掌郡兵的内史!”蓋聶繼續說道。
九卿是不能接觸,但是九卿之外還有一些地位不在九卿之下的權臣,尤其是他列舉出來的這三位,地位完全不在九卿之下。
“如今的中尉是王翦、主爵中尉是麃公将軍,内史蒙骜将軍。”嬴政直接說出了現在擔任這些官職的人名,顯然是在這之前,他也早已關注過鹹陽的各個要職的主事之人。
蓋聶更加滿意了嬴政細節把握,因爲他就不知道秦國如今這些位置上的人是誰,性格和派系又是什麽。
“蒙骜和麃公就不用想了,他們都帶兵在外!”嬴政繼續說着。
所以,最後剩下的人選就是王翦了。
“王翦是什麽人?”蓋聶問道,從未聽說過這樣的人,跟不知道這樣一個不顯山露水之人是怎麽做到掌控鹹陽周邊巡視大軍的中尉。
“政也不知,王翦中尉平素低調,也不與任何人結交,性格孤僻!”嬴政搖頭,他無權無勢也沒有可用之人,因此也沒法去了解得太多。
“宗室和相邦呢?”嬴政又問道。
“不可信!”蓋聶凝重的說着,“公子繼位若不想成爲傀儡,就不能親信兩者!”
“咦?”晉遙又是驚訝,蓋聶有些厲害啊,也不是走岔路了的鬼谷縱橫啊,居然能預見到嬴政後來的悲慘經曆。
“秦孝文王有子嗣二十餘,都是公子的叔伯啊,秦國可不是沒有沒有過叔侄争位!”晉遙笑着提醒道。
嬴政和荊轲等人也才反應過來,實際上嬴政的對手也不僅僅是公子成蟜啊,還有其他的秦國上代公子們。
一想到這,嬴政隻覺得世界都是黑暗的了,成王之路艱難坎坷啊。
“所以,公子能信的就隻有一個呂相了,可是一旦公子倚仗呂不韋,等公子即位,卻不能親政,呂不韋必然會清除異己,然後獨斷朝綱,架空王權!”晉遙繼續給嬴政增加難度和噩夢。
蓋聶和荊轲等人也都反應過來,主弱仆強,主少國疑,這是大忌。
“請先生教我!”嬴政躬身請求道。
“……”晉遙沉默了,秦國曆代君王的這句話可是真的狠,等同于封神中的“此物與我西方有緣!”,“道友請留步。”。
孝公說了這話,然後得了商君,最後商君車裂。
惠文王說這話,然後得了張儀,最後張儀出逃。
昭襄王說這話,然後得了範雎,最後範雎被自己吓出大病而死。
莊襄王說這話,然後得了呂不韋,也就是莊襄王死的早,不然呂不韋恐怕難過了,可是嬴政繼位後,呂不韋下場也是很慘的。
所以這句話可比演義裏的虛構來的真實,跟武安君的封号有的一比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