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淳于越氣得渾身顫抖,指着荀子,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手指長輩,淳于髡(kun昆)一脈就是這麽教的弟子?”荀子的嘴毒也讓人大開眼界。
韓非、李斯等荀子一脈弟子都迷茫的看着自己的老師,平時說話慢吞吞,深含古蘊的老師居然還有這樣的一面。
“讓子遙見笑了,唉,偶爾回憶一下年輕時的意氣風發還是挺不錯的,所以老夫就喜歡和你們這些年輕人在一起。”荀子沒有理被氣的要炸的淳于越,低聲對晉遙說道。
若是淳于髡在,他還是要叫一聲師伯或是師叔的,但是一個淳于越,還不足以跟他對話,哪怕對方是儒家一派之長,但是誰讓他矮一輩呢?我老我有理,你奈我何?
晉遙想了想,好像荀子真的是很喜歡跟小孩子呆一起,李斯和韓非長大了也被丢出去了,然後荀子的書童永遠是小孩子,後來也跟伏念、顔路、張良玩不到一起,反而跟荊天明成了忘年交。
“子仁、子倫、伏化,伱們可識得此劍?”荀子示意晉遙把劍匣打開。
而劍匣也是他上來的時候就交給晉遙拿着的。
晉遙果斷掀開了劍盒,一把劍柄爲青銅圓柱,劍锷篪紋,劍身古樸而金黃的長劍靜靜的躺在劍匣之中。
“好霸道的劍!”隻是一眼,晉遙就被震得劍匣脫手而出,而這樣的劍也隻能放在劍匣之中,而無法加以劍鞘。
随着劍盒的打開,一股煌煌之威就彌漫在了整個大殿之中,哪怕是身爲君王的齊王建面對這把劍,也不得不低下了頭。
“泰阿!”左丘一脈家主左丘仁,公羊一脈家主公羊倫和伏家家主伏化都呼吸急促起來。
“居然是泰阿!”在場的所有大人物都站了起來。
泰阿的傳說太多了,但毫無疑問的是,這是楚國的鎮國至寶,傳聞當年晉國就爲了此劍而悍然伐楚,就在城破國亡之際,楚王想以自己的鮮血祭劍,并将泰阿沉于大湖,甯死不願太阿落入晉國手中。
最終泰阿主動引劍對敵,天地霎時飛砂走石遮天蔽日,似有猛獸咆哮其中,晉國兵馬大亂,片刻之後,旌旗仆地,流血千裏,全軍覆沒……
風胡子評價,泰阿劍是一把威道之劍,而内心之威才是真威。
鑄劍師歐冶子和幹将也說,泰阿劍是一把諸侯威道之劍早已存在,隻是無形、無迹,但是劍氣早已存于天地之間,隻等待時機凝聚起來,天時、地利、人和三道歸一,此劍即成。
因此,毫無疑問的是,泰阿是楚國的鎮國至寶,也是一把威道之劍。
沒有人知道泰阿是怎麽落入荀子手中的,但是毫無疑問,這把劍現在是儒家的了,甚至可能成爲儒家掌門的信物。
劍盒被晉遙丢出,卻也沒有人敢去接住泰阿,誰也不認爲自己能駕馭得住泰阿。
“叮~”長劍落地,筆直的插入大地之中,而在它面前,正是剛剛被伏化帶回的少年伏念。
“咦~”荀子有些驚訝,泰阿一旦出鞘,那股威道之氣就不會收斂,隻有遇到它認可的主人之時,才會主動收回自己的氣勢,現在泰阿居然主動收斂了自己的氣勢,就證明在場之人中,有它認可的主人。
荀子第一反應就是看向晉遙,因爲從剛剛到現在,就隻有晉遙接觸過泰阿劍。
“不是我,它剛剛在排斥我!”晉遙果斷搖頭,他剛剛居然被一把劍給威脅了,不就是想了一下順走它賣錢,結果就被一把劍給逼退了。
荀子皺眉,然後看向了泰阿劍,又看向劍身周圍的一衆儒家弟子,其實他不太相信泰阿的主人會是儒家弟子。
因爲儒家尊王,而泰阿是一把威道之劍,君主之劍,儒家弟子心性是不适合泰阿的。
“他,好像在召喚我!”伏念低聲對自己父親說道,然後不确定地看向泰阿劍。
“你确定?”伏化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兒子居然會是泰阿之主?
“讓他試試就知道了!”公羊倫說道,反正不可能讓給别人。
伏化點了點頭,讓伏念上前拔出泰阿。
伏念小心翼翼的上前,心懷敬畏的雙手握住劍柄。
“锵~”一聲清鳴,泰阿劍緩緩從青石地闆中被伏念拔起。
“居然真的是儒家弟子!”荀子目光微眯,他拿出泰阿劍就是想換來中立派的支持,卻沒想到真的有人能讓泰阿認主。
“伏家,伏羲後裔,能得到威道之劍的認可的,也隻有三皇五帝之後吧!”人群中,鹖冠子淡定的解釋着爲什麽伏念能拔出泰阿,讓泰阿認主。
“伏家來頭這麽大的?”晉遙有些被吓到了,真伏羲後裔啊,而不是像炎黃子孫一樣隻是一個泛指,人家是真正的嫡系血脈啊。
“泰阿認主,也是儒家幸事,子卿隻想問一下爾等,儒家要不要革新?”荀子看向中立派的三大家主嚴肅地問着。
“那是你們的事!”左丘仁并不想左丘一脈參與進這種争鬥之中,而左丘一脈起始于先祖左丘明,跟孔子一個時代的大儒,甚至在那個時代,左丘明的權利和名聲也還在孔子之上。
加上左丘一脈崇霸,與孔子的尊王不符,因此,左丘一脈也被稱爲儒家左派,跟儒家各脈也尿不到一個壺裏。
“要改我們自己會改!”公羊倫開口,一如既往的暴烈,也代表着公羊一脈的一貫作風。
荀子早有意料,目光看向了第三家的伏家。
“怎麽改,在孔廟,孟門外另開一門,子卿确定自己有這個資格和能力?”伏化也沒有給出準确的答案。
不是他們看不起荀子,而是在一家之中,另開一門是何等艱難,孔子之後也隻有結束了儒家七十二路反賊亂戰局面的孟子做到了,而荀子呢,他有什麽成就和資格能與兩位聖人相媲美,另開一門?
“難道就讓儒家一直活在夢想之中,成爲隻會空想的冢中枯骨?”荀子很失望,儒家讓他太失望了,居然沒有一家能拿出些魄力去爲儒家的天下爲公而探索道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