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們吃過午飯就過去。”夏拓主動約了個時間。
“稍微晚一點吧，三點左右。”夏涼夢卻更改了約定時間，“我跟人約了午飯，不會太早到家。”
雖然小顔兒也有她家裏的鑰匙，自己開門進出是沒有問題，但小顔兒要搬家，她肯定得在場，她還想跟小顔兒一起吃個晚飯呢。
“跟林葉飛？”夏拓敏銳地抓住了重點。
“是啊。”夏涼夢十分坦然地承認了，“昨晚就約好了，我不想爽約。”
這是她第一次和林葉飛正式約會，她可不想這麽快就黃了。
“确定關系了？”夏拓的語氣平淡，倒是沒有什麽驚訝的情緒。
“怎麽可能這麽快，”夏涼夢嗔怪了一句，“現在就是普通朋友的約會而已。”
雖然她跟林葉飛也算是患難見真情，但遊戲之外幾乎沒有什麽接觸，互相了解其實也不夠多。
就算她喜歡林葉飛，也不可能這麽草率地告白。
總要相處一段時間，增進一下了解，才可以考慮下一步。
“嗯，那就下午三點。”夏拓沒有追問夏涼夢和林葉飛的進展具體到什麽程度，他回歸了之前的話題，“如果那時候你還沒到家，我就讓歡顔先收拾東西，等你回來再走。”
“行。”夏涼夢爽快答應下來。
挂了電話，夏拓從書房裏走出來。
歡顔正靠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見夏拓出來，她伸出手去：“手機還我。”
除此之外，她什麽都沒有問。
就連眼睛裏也沒有流露出什麽好奇探索的目光。
夏拓把手機還給歡顔，坐在了歡顔的身邊：“我姐讓我們下午三點左右過去收拾行李。”
“哦，好。”歡顔乖乖應下，什麽也沒問。
夏拓看了一眼歡顔。
他知道歡顔是個好奇心旺盛的人，不可能對他剛剛和他姐聊了些什麽完全不感興趣，但現在她什麽都沒有問。
如果歡顔問，他沒辦法把剛剛那番對話告訴她，所以歡顔不問，他倒是輕松了不少。
難得見歡顔這麽體諒人，這也讓他的心柔軟了幾分。
夏拓神色自然地說：“我姐和林葉飛約了一起吃午飯，所以我們如果太早過去，會見不到人。”
雖然聊天的重點部分，他不能告訴她，但說一些不重要的倒是可以。
也能滿足一下她的好奇心。
“咦？”歡顔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後露出了八卦的神色，“他們倆在一起了？”
“聽我姐說的意思，他們現在還是普通朋友。”夏拓回答。
“那現在進展也挺快的了。”歡顔笑眯眯地說，“不愧是夢姐，動作真快！”
“我跟你住一起也好，”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一本正經地點頭，“這樣就不會影響夢姐追林葉飛了。”
如果她繼續住在夢姐那裏，難免會有當電燈泡的時候。
現在搬走，倒是個最佳時機了。
“嗯。”夏拓表示贊同，又說，“不過之後我們不會住在這裏，這裏隻有一間卧室，不太方便。”
昨晚是因爲歡顔突然暈過去，這間房子距離最近，他才帶歡顔過來的。
如果是兩個人長期居住，至少得是個三室一廳的房間，兩間卧室，一間書房，這樣更加方便一些。
“嗯嗯，都聽你的安排。”歡顔對此沒有任何的意見。
對她而言有個睡覺的地方就行了，其他的她都不挑。
夏拓拿起自己的手機，一邊發出去幾條信息，一邊對歡顔說：“我已經讓法務部去拟合同了，晚上就能送過來。”
該走的流程還是需要走一下，這樣也是爲了保障歡顔的權利。
“好的。”歡顔随意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十分放心。
在這方面，她還是很信任夏拓的。
夏拓不會坑她。
*
徐野帶着午餐過來的時候，就收到了自己即将多一個同事的通知。
雖然之前他和歡顔已經是一同參與惡念遊戲的隊友，但作爲保镖同事，這種感覺還是有點微妙。
不過他什麽都沒有問，隻是對歡顔禮貌點頭，表示歡迎。
下午三點，徐野也跟着夏拓和歡顔一起去了夏涼夢的住處，把所有歡顔的東西都打包帶走。
夏拓帶着歡顔搬去了繁華地段的一套大平層，距離他的公司很近，來回很方便。
三室一廳，每間房的面積都不小，而且兩間卧室都自帶衛生間，私密性很好。
歡顔隻看了一眼，就對自己的新住處十分滿意。
然後，夏拓又帶着歡顔跟夏涼夢一起吃了頓晚飯。
飯後，夏涼夢去訓練基地訓練，歡顔則和夏拓一起回了住處簽合同。
現在歡顔是有工作的人了，得時時跟在自己的“雇主”身邊。
再加上訓練基地裏的那兩個格鬥教練之前被她折磨得夠嗆，看到她都隻想躲着。
基地裏也沒有什麽可以讓她學習的東西了，她也沒有異能需要練習。
所以她沒有必要再去訓練基地，可以專心跟在夏拓的身邊。
*
接下來一段日子倒是過得十分平穩，剛好趕上過年，公司都放年假。
夏拓也沒有出去談生意，一直在家裏休息，歡顔就一直陪着。
那七天的年假，幾乎可以用無所事事來形容。
當然，看電視也是個不錯的打發時間的方式，何況還有夏拓陪着說說話，歡顔倒也沒有覺得無聊。
隻有過年當天，夏涼夢過來和夏拓、歡顔一起跨年。
其他夏家人都沒有出現。
歡顔對于過年沒有多大的概念，所以也就沒有察覺到夏拓和夏涼夢沒有回老宅和家人一起過年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直到過完年，歡顔和夏拓、夏涼夢都沒有再進入過惡念遊戲。
算起來一共過去了十五天安全的日子。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這麽安全的，在這期間，白竹和林葉飛分别經曆了一次惡念遊戲，都成功通關了。
白竹是放假回家的路上，突然進入惡念遊戲的，不過還好遊戲時間隻有兩天，沒有耽誤她回家。
她撒個謊說自己就是買的晚兩天的車票，就把爸媽糊弄過去了。
林葉飛則是去外地拍戲的時候進入惡念遊戲的，而且他的遊戲時間有五天，好好拍戲的人突然失蹤，大家都急得不行。
經紀人雖然不知道林葉飛去了哪裏，但也隻能找個理由搪塞過去，先穩住大家，沒有把事情鬧大。
不過當時還是有林葉飛失蹤的小道消息到處傳播，甚至有說林葉飛是不想拍戲了跟真愛私奔了，那些越傳越離譜的消息沒有一個和真實情況沾邊的。
林葉飛回來之後，被經紀人一頓劈頭蓋臉地罵。
這也不能怪經紀人，林葉飛這段時間失蹤的太頻繁了，雖然時間都不算很長，但對于他們這種經常需要出鏡參加活動的人而言，失蹤可不是什麽好事，很容易被解讀爲耍大牌。
不過還好林葉飛這麽多年的口碑一直都不錯，人緣也很好，所以暫時還沒有鬧出過不可調和的矛盾來。
這次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林葉飛剛好通關了四輪遊戲，異能得到了升級。
這也更加證明了異能升級的規律。
歡顔看到群裏林葉飛發來的這些消息的時候，正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
她看完内容，轉頭看向一旁的夏拓：“夏拓，群裏的消息你看到沒有？”
夏拓從筆記本電腦上移開視線，拿起一旁的手機看了看。
過了一會兒，他點頭：“看完了。”
“雖然每個玩家進入遊戲的頻率沒有什麽規律，但在從沒有進過遊戲的人的眼裏，玩家們确實失蹤的太頻繁了。”歡顔說道，“短時間内或許隻會讓人感覺奇怪，但時間長了肯定會引起很多的不滿。”
她這段時間跟着夏拓進出公司、到處開會，對于“上班”這件事已經有了很深刻地認知。
一個普通人，偶爾請個假是正常的，但不可能一年當中出現好多次無緣無故的失蹤，而且還不是消失一天半天，大多時候都是三到七天的時間。
大多數的行業的老闆，都不會願意看到自己的員工無故缺勤，尤其一年缺勤天數加起來可能會超過一個月。
像林葉飛這種時間地點都不固定的工作性質，都會因爲失蹤多次而被經紀人罵，更别提那些必須每天進出公司的普通上班族了。
除非十分有能力，受到老闆的依仗，又或者工作性質本就不需要天天打卡上班，又或者玩家本身就是老闆，否則對于大多數人而言，總是這樣不打招呼的消失，早晚是要被老闆辭退的。
進而就會引發各種各樣的後續問題。
“你說的沒錯，”夏拓點頭，“玩家無法把自己的經曆以任何形式向非玩家表達出來，失蹤這件事就很難有足夠合理的解釋。失蹤的越頻繁，引發矛盾的可能性就越高。”
頓了頓，他又說：“除非參與惡念遊戲的玩家數量增加到一定的程度，這個世界上有大半的人都知道了惡念遊戲的存在，那麽這個矛盾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得到緩解。”
不知道惡念遊戲的成爲少數，就意味着大多數人之間都是可以溝通這種情況的，那失蹤這件事也就能夠得到合理的解釋，很多矛盾可以避免。
“或許後面真的會變成這樣也說不定。”歡顔聳了聳肩，對于事态會變得嚴重并不感到意外，“但我要說的不是這個。我是在想，所有這些矛盾和問題，都會滋生人類的負面情緒。那麽，在現實世界裏産生的負面情緒，會不會也能成爲那些遊戲操控者的養料呢？”
夏拓愣了愣，顯然沒有考慮到這一點。
他放下手裏的筆記本電腦，神色變得有些鄭重：“你的意思是，你覺得現實世界發生的這一切，也是它們故意造成的？”
歡顔一手托着下巴，一邊回想之前的種種細節，一邊對夏拓說：“我隻是突然想到，在惡念遊戲出現之前，這些遊戲操控者們應該就存在了。它們需要依靠負面情緒能量成長，也需要依靠負面情緒能量去制造惡念遊戲。那麽在惡念遊戲出現之前，它們的能量來源，是來自于哪裏呢？”
夏拓明白了歡顔的意思，他的眉頭微微皺起：“你說的沒錯，惡念遊戲是遊戲操控者制造出來的，而且是使用負面情緒能量制造的。也就意味着，惡念遊戲出現之前，遊戲操控者就有負面情緒能量的來源。所以，很可能這個來源就是現實世界。”
見夏拓同意了自己的猜測，歡顔繼續說道：“可能存在某種我們不知道的原因，導緻它們從現實世界吸取負面情緒能量的速度很慢，或者有所阻礙，所以它們才通過制造惡念遊戲，達到更快更好地吸收負面情緒能量的目的。”
“與此同時，現實世界的負面情緒能量依舊是可以緩慢供給它們的。”歡顔想了想，又說，“如果我的推斷方向是正确的，那麽它們或許一開始未必故意造成現實世界的矛盾和混亂。”
“它們發現，現實世界的負面情緒能量依舊能夠成爲它們的補充來源之後，就順勢借着惡念遊戲的影響，引發更多的矛盾，産生更多的負面情緒。這樣它們就可以得到更多的能量補充，一舉兩得。”
雖然歡顔不清楚這些遊戲操控者的最終目的到底是什麽，但它們既然需要負面情緒能量，那一定是越多越好。
能夠從兩個途徑得到能量來源，就一定比單一途徑更好。
那麽，能夠把兩個途徑的負面情緒都盡可能的最大化，也是最劃算的。
“盡管隻是推論，但我覺得你分析的很有道理，這甚至可以解釋得清我們爲什麽會感覺遊戲的數量和遊戲的難度增加的速度那麽快。”夏拓輕緩地吐出一口氣，神色有些凝重，“但如果真是這樣，沒有人能夠做到完全不産生負面情緒，即使知道了遊戲操控者的目的，恐怕大多數人都很難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這樣一來，他們之前想要通過控制情緒，盡量減緩遊戲操控者的成長速度，這個計劃就很難實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