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沒有感覺到自己有什麽治愈别人的作用,”歡顔不怕打擊夏拓,直接說道,“就算你覺得我在你身邊的時候,你的心髒狀況會緩解,也未必能夠從我身上找到治愈的辦法。”
“我知道。”夏拓點頭,神色并沒有多大的變化,顯然他早就考慮過這種可能性,此時聽到歡顔提起,也不會覺得難以接受。
末了他又補了一句,“你放心,無論我要做什麽嘗試,我都會告訴你,也不會傷害你。”
歡顔笑得十分開懷:“你也沒有這個能力傷害到我吖~”
她的語氣軟萌又甜美,仿佛在向誰撒嬌一樣。
可神态卻有種睥睨衆生的傲然。
夏拓:“……”
他承認她很厲害,但這麽自大早晚要挨人打。
*
幾天後的周末。
中午。
夏拓準時來接歡顔去參加聚會。
夏涼夢在前一天的晚上就已經去攀岩小隊集合,所以夏拓過來的時候,就隻有歡顔一個人。
徐野負責開車,歡顔和夏拓坐在後面。
歡顔第一次坐上夏拓的豪車,好奇地四下打量着。
直到這個時候,歡顔才想起來問一句:“你的隊伍裏現在一共有幾個人了?”
“包括你和我姐在内,一共六個人。”夏拓回答。
歡顔看了一眼正在專心開車的徐野:“那是不是還包括你和徐野啊?”
夏拓點頭:“對。”
“那也就是說,我今天過去,就隻是跟兩個人見面呗。”歡顔略有些失望的模樣,“還以爲能夠見到十幾号人的熱鬧場面呢。”
“那天我就跟你說過,隊伍裏的人數不多。”夏拓看了一眼歡顔。
“我知道你那天說過,但是我沒有想到會這麽少嘛~”歡顔露出無辜的表情。
“就我所知,遊戲開始應該也就一個多月的時間,我算是最早一批參與過遊戲的人,總共經曆了四次。”夏拓不緊不慢地解釋,“雖然目前掌握的信息不多,不過以我知道的情況來看,遊戲開展的頻率不算高,每次進入遊戲的玩家也并不多。”
頓了頓,他接着說:“加上在遊戲内還會出現玩家死亡的情況。綜合各項原因,能夠活着回來的玩家數量自然就很少。能被我碰到,又實力不錯的、品性好的,數量肯定的屈指可數。”
“是是是,知道你是在萬裏挑一地選人才。”歡顔笑眯眯地應了一聲。
她的話音未落,突然感覺視線一陣翻轉,跟着她的眼前一片黑暗。
等了幾秒,她的視線也沒有明亮起來。
四周環境安靜得可怕,完全沒有剛剛路上的各種熱鬧的動靜,就連汽車發動機的聲音也不見了。
顯然,她又一次進入了遊戲。
歡顔感覺到自己是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她拿起褲兜裏的手機摸索了一下,發現手機又處于了關機狀态,無論她怎麽按也不能讓屏幕亮起來,手電筒功能自然也無法使用。
她索性站起身,一邊小心翼翼往前走,一邊試探着去觸摸。
她所在的地方似乎很空曠,随着她的前進,四周回蕩着她自己的輕微腳步聲。
“歡顔?”不遠處,響起了夏拓試探的呼喚。
“你怎麽知道是我?”歡顔的腳步一頓,有些意外。
“徐野的腳步聲沒有你這麽輕。”夏拓如實回答。
“你耳朵還真不錯呢。”歡顔輕笑了一聲,“我們現在又進遊戲了。”
她的語氣輕松,聽不出一點緊張,甚至還帶着一絲絲的小興奮。
夏拓聽出了她語氣裏的隐隐期待,有些無奈。
這丫頭真的像個小孩子一樣,面對遊戲的時候,好像從來不知道恐懼,隻覺得新奇。
真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
“對了,我們進遊戲之前車子還開着呢。”歡顔突然想到這點,問,“那現在沒人操控,車子豈不是要亂開一氣,然後撞上東西才能停下來?”
“如果徐野也跟我們一起進了遊戲,那麽是會變成這種情況。”夏拓頓了頓,又說,“但我們說了這麽長時間的話,都沒有聽到徐野的動靜,或許他不在遊戲裏。”
“嗯?我們三個人離得這麽近,又都是參與過遊戲的人,還存在不會一同進入遊戲的情況嗎?”歡顔有些意外。
“會。”夏拓回答,“蟲子那場遊戲裏,徐野就沒有進去,但當時我剛下汽車坐在輪椅上,他就在距離我不遠的後備箱那邊。”
“這麽說起來,”歡顔像是想到了什麽,問道,“蟲子那次的遊戲,你是不是也在春熙路的人行道附近?”
“對。”夏拓應了一聲,“我在距離不遠的停車位上。”
“看來遊戲拉人進去,還是有一定的範圍限制的。”歡顔說出自己心裏的推測,“隻是這個範圍比我想的要大一些。”
最開始的時候,她就猜測進入同一個遊戲的玩家,應該是互相距離不遠的。
但第一場遊戲結束之後,她并沒有找到白婷婷之外的其他三個人。
那時候她還以爲自己的推測有誤,現在想來,應該隻是範圍更大一些。
比如第一次的範圍不是人行道那麽小,而是整條春熙路。第二次的範圍則是整棟商廈,而不是一層樓。
“沒錯。”夏拓肯定地說,“現在就是還不确定遊戲到底是怎麽挑選玩家的。”
每次進入遊戲的玩家數量都不多,但在範圍内的人數卻不少,現有條件下實在想不出遊戲是以什麽爲條件挑選的。
一片黑暗之中,歡顔尋着夏拓的聲音慢慢靠近,終于在這個時候抓住了夏拓的手臂。
她摸了摸夏拓的身後:“你的輪椅沒有跟過來呢,看來你在這次的遊戲裏隻能靠自己的雙腿走路了。”
正如夏拓之前說的那樣,隻有玩家觸碰到的東西,才會跟着一起進入遊戲當中。
而這次,夏拓沒有來得及帶上他的輪椅。
不過看起來,像汽車那麽大件的物品,是不能帶進遊戲裏的。
想想也是,不然要是手掌正好碰到一堵牆壁,總不能把整棟樓或者整間房也帶進遊戲裏。
夏拓爲了節省體力,一直坐在地上沒有起來。
聽到歡顔的話,他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歡顔湊近了一些,發現在這個濃黑的環境裏根本無法看到對方的表情,她隻得作罷。
“你不用那麽苦惱嘛~”她笑眯眯地對夏拓說,“隻要你肯求我,我可以受累帶帶你。”
夏拓:“……”
求個屁,他甯願自己走,也絕對不會求她帶!
她每次帶他都是什麽樣子?
簡直是往事不堪回首。
不提這事還好,提起來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
見夏拓不說話,歡顔也不生氣,轉而又說:“好奇怪啊,這次都進遊戲有一會兒了,怎麽還沒有聲音宣布遊戲規則呢?”
仿佛是在回應歡顔一般,那熟悉的毫無起伏的聲音響了起來,帶着陣陣寒意,讓人忍不住心底戰栗。
【歡迎六位玩家進入[二選一的賭局]遊戲,本輪爲闖關遊戲,無特定時間限制,通過三關即爲通關本輪遊戲。】
歡顔聽到這話,微微揚起了一邊的眉毛。
闖關遊戲?
這麽說起來,前面兩次她經曆的遊戲确實更偏向于故事類,不僅有情節背景設定,而且NPC們也都有特定的身份。
而這次的遊戲開局就和之前兩次不太一樣。
感覺好像挺有意思的~
【本輪遊戲當中,每一關我都會給你們兩個選項,你們自行做出選擇。】那聲音又一次響起,【前兩關,玩家分爲三組,每組兩個人。】
【在前兩關當中,你們必須在我給出選項之後立即做出選擇。同組玩家的選擇相同,則關卡開始。若選擇不同,則選項重刷,需重新選擇。】
【注意:禁止玩家私下商議如何做出一緻的選擇,否則作爲作弊處理,直接判定遊戲失敗。】
聲音說完這段話之後,又安靜了下來。
歡顔靜靜地等了一會兒,終于耳邊傳來了低低的聲音。
【掃帚和氣球,你選哪一樣?請用手比劃1或者是2,來做出選擇。】
這聲音和之前的一樣,不過卻仿佛是貼在歡顔的耳側響起的,就好像是在對她耳語。
歡顔沒有猶豫,果斷伸出了兩根手指。
這個選項裏,真的就隻有選項,沒有任何的選擇條件,完完全全隻能憑借自己的感覺去做出選擇。
一方面無法确定選擇之後的結果是好是壞,另一方面則是壓根兒不知道自己的同伴能不能跟自己做出一緻的選擇。
在這樣的情況下,産生緊張和壓力是必然的。
但歡顔的心态很好,所以她選擇的時候沒有什麽糾結和猶豫的過程。
雖然她知道這兩個選項裏面很大概率是有陷阱的,但坐以待斃不是她的風格,她更喜歡大膽冒險。
非要從這兩個選項裏面選,當然是氣球比掃帚可愛。
歡顔做好選擇的兩秒後,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恭喜玩家歡顔和玩家夏拓選擇一緻,第一關關卡開啓。】
話音剛落,四周的黑暗突然如潮水一般退去,頭頂上方的燈光亮起,映入眼簾的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兩邊的牆壁和天花闆上全部都布滿了各種顔色的氣球。
歡顔歪了歪腦袋。
所以說,如果她選擇掃帚,滿牆都會是各種類型的掃帚嗎?
那可真醜啊。
果然還是氣球可愛多了~
走廊裏很安靜,那個陰恻恻的聲音沒有再響起,對于玩家接下來要做什麽,也沒有任何的說明和解釋。
夏拓慢慢地站了起來,他看向歡顔:“我就知道你會選氣球。”
在出現這兩個選項的時候,他就在想歡顔可能選擇什麽。
以歡顔的心态,應該不會出現緊張的情緒,也就不會因爲過于擔憂而考慮太多,那麽她做選擇的時候,應該會按照自己的喜好去選擇。
掃帚和氣球,顯然選擇氣球的概率更大。
“我就知道你能猜到我會選什麽。”歡顔對夏拓眨巴着眼睛,眼裏滿是俏皮。
兩個人沒有再多話,一起朝着走廊的盡頭處看。
盡頭黑漆漆的一片,明明看起來不是很遠的距離,卻讓人完全無法看到盡頭處是個什麽情況。
但不管怎麽說,路隻有一條,這暗示已經很明顯了,他們得從這裏走到走廊的盡頭。
反正不能一直站在這裏不動。
那聲音顯然并不打算給太多的提示,想等那聲音再說些什麽有用的,就是在浪費時間。
“這次我們可能需要盡快通關遊戲才行了。”夏拓突然說了這麽一句。
歡顔點頭:“我跟你想的一樣。”
兩個人雖然都沒有多說什麽,但彼此都很清楚,對方心裏想的都是一樣的事情。
雖然這次的遊戲規則表面上看并沒有時間限制,但以這條走廊上的情況來看,沒有準備任何的水和食物,甚至連可以休息的地方都沒有。
很顯然,如果不在最短的時間内通關遊戲的話,拖的時間越長對玩家的精力和體力的消耗越大。
時間太久,可能不僅更難通關,甚至會餓死在遊戲裏。
所謂的沒有時間限制,其實隻是看玩家能夠撐多久而已。
這麽想着,歡顔便往前邁開了一步。
就在她邁出步子的那一瞬間,整個空間裏的氣球都在緩慢地脹大,互相之間擠擠挨挨的,侵占着彼此之間剩餘的空隙。
“看來隻要我們開始行動,就會觸發這些氣球開始變大。”夏拓一邊迅速分析形勢,一邊對歡顔說,“雖然不清楚後果是什麽,但最好不要觸碰到氣球。”
“這我當然知道,”歡顔迅速掃了一眼各處的氣球,确定它們膨脹的速度一緻,而且都比較慢,這才對夏拓說,“它們的膨脹速度雖然不算快,但出于安全考慮,最好是快速跑過這條走廊,盡量避開被觸碰的風險。”
說到這裏,她側過腦袋,看向夏拓:“你的體力能行嗎?可别跑一半就死在路上了。”
夏拓的額角青筋微微凸起:“……你就不能說句好聽的。”
一天天的就聽她念叨他快死了。
夏拓:扶我起來,我還能活,向天再借五百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