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尋雲界待了這麽長時間,他如何能不知,人族的神魂離體是會很危險的,隻要受到一點傷害,輕則成傻子,重則直接死亡。
就像是他們人族所說的魂飛魄散,徹底消失在這世間。
而他手上的骨鞭很不巧,就是針對意識的。
以前是針對那些兇獸的意識。
一鞭下去多強悍的意識,都會直接沒了大半。
如今換成人類的神魂,想來也是一樣的。
更何況人類神魂脆弱,一點動靜不是傻就是死。
他很想看看,這個嚣張的臭丫頭,到底能不能經得起這一鞭!
白色的骨鞭确實給媌淼帶來了幾分不适。
但還能接受。
就是她現在有點兒醜到了眼睛。
這邪族的審美她真是接受不鳥。
這把自己整的亂七八糟的,跟幹屍似的。
隻是……
媌淼歪了歪腦袋,有些疑惑。
這家夥好像有點發瘋。
之前對她動手,雖然是大仗勢,卻看得出來他還有保留,而現在好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樣。
有種要跟她拼命的架勢。
瞅着那些向她撲過來,眼睛泛着紅光的骷髅頭,媌淼待在原地不動,隻憑着心意控制着那些魂力絲線,像之前對付那些黑鴉一樣,纏繞上這些骷髅頭,用力的勒緊,砰砰的聲音接連不斷的爆起。
一個個猙獰的骷髅頭被捏碎,化成黑色霧團,被某人的魂力絲線纏繞吸收。
那些魂力絲線,不用媌淼特意指揮,它們就跟活了一樣迫不及待的吸收着那些能量。
感覺像個惡死鬼投胎一樣。
某人默默的在心裏吐槽,甚至還在想她的魂體該不會是擁有饕餮屬性吧?
這一路來吸收的能量也不少,哪怕分出去了大部分,每一次她隻有一絲,可積少成多,彙聚起來的能量也很可觀,可她好像一點都不撐,跟個無底洞一樣。
在那些骷髅頭消失的一瞬間,一道白色的鞭尾狠狠的抽了下來。
媌淼眉心一皺。
擡手,白色的魂力包裹手心,一把抓住了鞭尾。
嘶~
指尖傳來輕微的刺痛,手心有點像是被火燙了一下。
但還好并不是很疼。
手腕上的珠子微微顫抖。
圍繞着媌淼的白色霧氣,仿若有人指揮似的,迅速包裹住白色的骨鞭。
隔絕了骨鞭對媌淼的傷害。
上糸瞳孔驟縮。
骨鞭上傳來劇烈的壓迫感。
一股束縛之力将骨鞭困住,就如和之前困住他一樣。
盡管他看不到此時媌淼,但是僅憑着這股拉扯力道,以及懸浮在半空中骨鞭的位置變化,他也能夠猜測出來,他面前那個看不見的人,竟然徒手接住了骨鞭。
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他的骨鞭可是特質的。
不相信自己的骨鞭會真的對對方一點傷害都沒有,眉心下壓,如同兩個窟窿的眼睛射出令人心悸的光,手下用力,邪氣迅速的注入到骨鞭之内,白森森的骨鞭,瞬間泛起黑芒。
強烈的灼燙感從骨鞭上傳出,迅速的蔓延開。
白色霧氣瞬間覆蓋在媌淼的手上,可哪怕是隔着白色的霧氣,媌淼依舊能夠感受到這股恐怖的灼熱感,了。
但小珠子很給力,能感受到灼熱歸灼熱,可并未對媌淼造成一絲一毫的傷害。
媌淼的另一隻手,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出現了一個黑色的燒火棍。
沒錯,就是小黑。
時隔已久,小黑再次重出江湖。
隻是如今的小黑與以前相比更顯得黑亮,還自帶着一股凜凜之勢,和以前燒火棍的模樣,簡直大相徑庭,有了劍的影子和氣勢。
在上糸眼裏,一個黑色的鐵棍憑空出現,二話不說就朝着他腦袋戳過來。
在鐵棍戳過來的那一刹那間,爆發出來了濃郁的劍氣。
對于修煉,媌淼擺爛。
在劍術上修煉,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但好歹記憶天賦不錯,而且之前還特意的被壓着練習了那麽長時間,自然是不可能一點兒也學不到的。
更何況教她練劍的還是修真界天才四人組,她的四個師姐師兄都教過她。
再加上小黑本來就是萬劍之祖,如今哪怕是沒有被完全修複,可單憑它自身攜帶的劍氣和劍意,也是夠強悍的了。
如今媌淼一催動,白色的劍氣,化作白色長虹,從燒火棍頂端爆發。
直逼上糸眉心,似乎欲将上糸的一擊斃命。
感受到劍氣,他更确定了,此人定是一劍門的人,劍氣中還有幾分熟悉的影子,有點像是窮極老祖的劍氣。
而從這一點他就已經确定,他面前的人一定就是媌淼。
哪怕世人都傳一劍門窮極老祖的小徒弟是個修煉廢材,隻有一個烏鴉嘴天賦。
但是如今看來根本就不是如此,分明就是她隐藏的太深了。
就這劍氣,這哪裏是的無法修煉。
面對襲擊而來的劍氣,他不敢大意,吃過虧的他知道一劍門的那些劍修的劍氣,到底有多麽的厲害。
更知道那些劍修的劍氣,對他們還有嚴重的壓制感。
手中扯着骨鞭,一邊與媌淼較着勁,一邊迅速地側頭避過劍氣的襲擊,可淩厲的劍氣還是在他的臉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口子。
那皮翻卷起來,森森的白骨隐約可見帶着裂痕。
若再用力一些,他臉上的顴骨怕是會直接被斬斷。
劇烈的疼痛如火燒一般,從顴骨之處傳遍全身四肢百骸。
手中握着的骨鞭都有些握不緊,差一點都被媌淼奪去。
他新捏出的這具身軀,雖是和他的意識最爲契合的,但是由于他當時煉這具身體的時候實力過弱,所以到如今,他也隻能分出一縷意識包裹且支撐着全身,以至于不讓這身軀散架。
如今身軀被傷,而先被傷的是包裹在骨架上面的他的意識。
以往哪怕是他自己暴力的撕扯,随意的分割自己的意識,他也不會有一丁點的感覺。
可現在,他的意識隻剩那麽一點,根本無法免疫疼,甚至疼痛還會加倍。
劇烈的痛苦讓他忍不住的有些身體痙攣,他從來未曾經過如此的痛。
哪怕當初本源骨斷裂,他依舊能夠面不改色的咬牙堅持下來,可如今沒有血肉的人,額頭上好像都出了汗。
手也有些握不緊骨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