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手對準結界,毫不猶豫全力擲出。
本以爲這結界在這一劍之下會如同薄紙片一樣被撕裂,然而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那結界毫發無損,甚至還将那柄血色長劍給彈了出去。
魔尊眼疾手快,随手一撈那柄血色長劍在空中一個回旋,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
他看了看不停顫抖的劍身,又瞅了瞅之前被劍氣橫切的地方,那裏一點痕迹都沒有。
“前輩是不是擔心傷了結界裏面的人,所以力量用小了?”
安靜的空氣,突然被一道小聲的嘀咕聲打破。
衆人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往後撇。
王帥被吓的一個激靈。
像個小鹌鹑一樣,想要再次往他師兄身後縮,但此次他的師兄有點不給力,默默的離他好幾步遠。
鳳鳴挑挑眉,看戲意味十足,但很快他就沒了看戲的心思。
他離得近,看得出來魔尊并未收力。
所以連化神期都打不開的結界,他們要怎麽進去?
本來他并不是太過擔心師姐還有小師妹他們的,可是現在心裏的擔憂是一瞬間漫了上來,他垂了垂眼簾,遮擋住眼裏的暗色。
魔尊又不耳聾,聲音再小他也是聽得到的。
此時的他周身氣息驟冷。
他很清楚,剛剛他可是用了全力的,甚至還蓄了一些力。
化神期的全力加蓄力一擊,哪怕對面站的是個化神,也不能輕松抵擋住。
可是面前的這道結界不僅輕松抵擋住了,反而還把他的力量也給彈了回來,差點沒讓他傷到自己。
差點吃虧的魔尊,面色也步了窮極老祖和丹宗老祖的後塵,格外的青黑。
瞬間成了三個難兄難弟。
此時的城内已經改天換地,宛如世界末日一般。
世間所有的色彩在這一瞬間全部褪去,隻剩下滿目的蒼白。
無論是人,無論是物,隻是一片白。
這股蒼白色,顯得格外的寂寥,一種無形的恐慌感在所有的人心中蔓延。
在塗山城整個被籠罩的那一刻,鬼市那層層阻礙着邪族領域的陣法,也轟然破碎。
如此大變,讓一直窩在鬼市裏面的人呆不住了。
陳前輩此時眼神深邃,臉上一片凝重。
前不久他才接到來自衾寒的傳音,說城主府已亂,他們的人已經準備進城,讓他們也做好準備。
可這才過去了連十分鍾都不到,城内就突然出了這變故。
恐怕是那邪族察覺到了危險,這一系列的變故應當也是他搞的。
隻是不知道,如此變化帶來的是什麽?
但很快他就知道。
所有暴露在白色之下的人,一瞬間就會化成飛灰。
不過是眨眼之間,原本還有些許人的街道上,如今已經沒幾個人存在了。
“小心。”
巨力襲來,鵬和被推開。
而在鵬和原本站立的地方,瞬間出現一個小坑。
看到這一幕的鵬和,頭皮瞬間發麻。
“先進來。”
丹宗大師兄面色嚴肅,随手推開了旁邊的一扇門,把幾人全部招呼進來。
還有幾個幸存者,本來驚慌不已,看到丹宗大師兄的這番舉動,好似找到了一根求生的浮木一般,猛的沖進離自己最近的房子裏。
房間裏的顔色,是一如既往的多姿多彩,和在外界的顔色是不一樣的。
“看來房子裏面是安全的。”
扮做衾寒的人是陳述,他此時松了一口氣。
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虛汗,鬼知道他幾分鍾前還在跟一個道友交流,可轉眼間那位道友就在他的面前瞬間沙畫,把他都給吓了一跳。
“不一定,俺剛才注意到一直開着的房門,裏面的顔色也是白色的,俺猜測,隻有一直關着,沒有接觸到外界的空氣,才不回變,你看那桌子。”
青年狗剩伸手指了指正對着門口的桌子。
原本他們剛進來時,那桌子還是原木色的,而如今的桌子已經慢慢的變成了白色,從正對着門口的方向開始向整個桌面蔓延。
不過是才過去兩分鍾時間,整個桌子已經全然的變成了白色。
“如果是因爲接觸空氣的話,爲什麽這房子沒變白啊?”
青年狗剩像是看傻子一樣看了一眼鵬和,“咋的沒白,那屋頂,那石墩子那不都是白的嗎?”
鵬和感覺這人好像在說他眼瞎。
雖然他承認他确實是問了一個蠢問題。
外面是接觸了空氣,但裏面沒有接觸外界流進來的新空氣。
裏面的還是以前的空氣,所以肯定不會變。
他們剛剛開了門,所以這個房間進了外面的空氣,而桌子是得先接觸到外面的空氣的,所以最先變白。
鵬和不想去看狗剩,他轉向小年輕勾不理。
“剛剛謝謝你。”
“隻是你怎麽知道我要有危險的?”
勾不理奇怪的看了一眼鵬和,“我看見的啊。”
“難道你沒瞅見那麽大一張嘴嗎?”
幾人的眼神通通看向勾不理。
那怪異的神色讓勾不理微微一滞。
“你們這什麽眼神啊?該不會你們沒看見吧?”
狗不理頓時糾結的皺起了眉。
“不是那麽一大張嘴,你們就真沒看見?”
他們這眼睛是在幹啥?
不會是休假了吧?
丹宗大師兄,沉了沉氣,“不是我們沒看見,而是我們根本就看不見,你能具體說說嗎?”
勾不理詫異。
他們竟然看不見。
怪不得鵬和一直站在那裏不動,都快把自己主動送到那張大嘴裏了。
“之前死的那些人,他們就是被那張大嘴給吞噬的。”
不算是同一張大嘴,因爲白光中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大嘴。
帶着尖銳的牙齒,在白光中遊走,尋找着目标。
那些大嘴和白色融爲一體。
哪怕是張口吞噬之間,它們也是悄無聲息的。
而那些人死亡時産生的沙化方式,并不是隻真的沙化。
隻是因爲一瞬間血肉骨架全部被吞噬,所以才會形成那種的視覺沖擊。
突然就覺得有些反胃了。
在場的人的面色都有些難看。
“阿彌陀佛,勾施主,可否告知那張大嘴具體是什麽樣子的?”
默不作聲的元臻,突兀的出聲。
勾不理凝了凝眉,似乎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目光瞅見一旁的小茶幾,上面還放着一隻毛筆,他眼睛亮了亮,湊過去把那毛筆拿了起來,沾了一點不知道放了多長時間的茶水,便在茶幾上畫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