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吧,這條地道有點長。
不,應該說,很長,很長。
這些妖在這裏大概已經走了半個時辰了,可他們依舊在這個地道裏面徘徊。
要不是媌淼偷偷看了看,兩邊石壁之上的一些圖案是不同的,她還會以爲他們就是遭到了鬼打牆,一直站着原地踏步呢。
到底要多久才能走出這條地道啊?
媌淼真心覺得再不走出去,她眼睛可能真的要瞎。
“衛長,我們真的要帶他們去那個地方嗎?”
端着媌淼的那個妖斟酌着開口。
他看了看手上端着的這隻小貓崽子。
不過巴掌大小,軟乎乎的,瞅着就知道這肯定出生不過才幾個月。
一想到這麽一隻小可愛要被送到那個地方,他就有些心痛。
他想起來了他的雀兒。
也是被送去的那個地方。
還是他親眼看着他的雀兒被撕碎,被吞噬。
走在前面的火雀腳步停了停。
沉默了一會兒,轉過頭,眼睛直視對方。
“炎雀,如果不這麽做,我們就會遭到問責,我知道你的事,但是你要明白,你身後不止隻有你一個,你還有家人啊。”
“我希望你做什麽事情之前先想好,有些事情碰不得。”
後面的這句話,是直接傳音在炎雀的腦海中的。
炎雀的身子僵了僵。
他确實是有點小心思。
可是一想到自己身後的家人,還有其他的孩兒,他呼了一口氣,扯了扯嘴角。
“衛長,我明白了。”
不能做,他現在什麽都不能做。
果然還是他太弱了呢。
若是有一天他足夠強大了,是不是就可以……
炎雀沒有再想下去,肩膀上被一隻大手拍了拍,沉重的壓力讓他的肩膀往下沉了沉。
一顆心也在這一刻疊入了谷底。
一路上氣氛格外的沉默,還帶着幾分壓抑。
跟着一起的幾個妖,心裏也是百般的滋味萦繞。
他們何嘗不是跟炎雀有着一樣的遭遇?
就是因爲有着同樣的遭遇,所以他們自願成爲守城衛,他們剛開始隻是想要調查自己孩子突然失蹤的原因,卻沒有想到竟然發現了如此驚天大秘。
可惜他們都被下有禁制,所以這些事情根本就說不出去。
報不了仇,唯一能動一動小心思的就是在挑選任務目标上。
他們懶懶散散,上面發下來任務,他們也裝作看不見,反正又沒有強硬的要執行。
他們一日一日懶懶散散,就這樣佛系的名号傳出去,就連他們這一脈都成了佛系代表。
氣氛壓抑的讓貓難受。
她才不是因爲沒有聽成八卦,所以心裏不舒服呢。
不過,這些妖到底怎麽回事,跟個謎語人一樣。
讓不讓人好好聽八卦了。
他的事?他到底有什麽事啊?
到是說出來啊,不說出來我怎麽知道。
媌淼擱這急的不行,另外的兩個也是急的不行。
他們急的不是别的,而是怎麽還不到。
啊啊啊,要磕傻了都。
心心念念想要繼續聽八卦的媌淼注定是要失望了,接下來是長時間的安靜。
隻有腳踩在地面響起的啪嗒啪嗒聲,在整個地道内回響。
不知道又過去了多久,就在媌淼快要睡着的時候,咔嗒一聲輕響,猛地将她驚醒。
感受到手上動作的炎雀,低下頭正好對上了一雙圓滾滾的貓瞳。
媌淼:(=°Д°=) Oh my god!
内心發出土撥鼠尖叫,臉面上卻懵懵的,又重新閉上了眼,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炎雀:……
剛剛,他好像看到這小貓崽子醒了?
甚至還在他的目光注視下,十分悠閑地重新閉上了眼睛,一副“我從來沒醒過的表情”。
啊這……
是他眼花了,還是眼花了?
炎雀定定的看着手裏端着的小貓崽子。
好一會兒他掩下眼底的複雜,選擇了沉默。
沒錯,就是他看花了眼。
這小貓崽子從來都沒有醒過。
炎雀默默的給自己洗腦。
“炎雀?”
“你在發什麽呆呢?快點,我們出去了,你想要被關在這裏嗎?”
從前方傳來的聲音,拉回了炎雀的思緒。
炎雀趕緊收攏所有的情緒,讓自己的表情像以往一般*******亂的應了一聲,趕緊跟上前面妖的步伐。
一腳踏出,告别了黑乎乎的地道,不及防之下接觸到明亮的光線,讓炎雀的眼睛不由得眯了眯。
偷偷掀起眼皮打算瞅一瞅是個什麽情況的媌淼,也被這光線給刺的眼角差點兒流出來生理淚水。
趕緊将眼睛閉緊緊的閉緊。
兩隻小爪子也按在了眼睛上。
不知道是出于什麽心思,炎雀不想讓任何妖察覺到這隻小貓崽子醒了。
大手按下,把小貓崽子給捂了個嚴嚴實實。
手指還揪了揪她身上的毛。
警告她不要動。
出了地道,被提着兩條腿,拖着走的喵瀛和十長老也終于解脫了。
他們被扔在地上,冰冷的地闆,就像是他們的心一樣哇涼哇涼的。
喵瀛這會兒真的很想摸摸自己的腦袋,到底出現了幾個包,可這些妖還沒走,而且現在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他沒敢動。
隻是到底是很好奇他們這是被帶到哪裏了,一隻眼睛的眼簾不由地掀了掀,露出一條縫隙。
從縫隙裏面,他能看到他們現在所在的,是一處密室。
密室頂上明晃晃的锆石,差點閃現了他的眼。
閉了閉眼,緩和了一下,視線避開密室頂,往其他地方看。
密室看着不算太大。
可他能感受到這密室裏,有二十多道陌生的氣息。
這麽多妖在這個小小的密室裏,不僅不顯得擁擠,反而他還覺得有些空曠。
想來這密室内應當是有某種空間術法。
悄咪咪的打量一圈,有看到不遠處有妖躺在地上。
也有妖是醒着的,但是目光格外的呆滞,像是沒有了靈魂一樣。
而在四面的牆壁上,發現讓他驚駭的一幕,差點兒沒繃住跳起來。
一條條粗壯的猶如嬰兒手臂一樣的鎖鏈,深深的鑲嵌在石壁裏。
一個個眼眶深陷的妖,被鎖鏈深深的鎖在牆壁上。
渾身上下鮮血淋漓。
有的妖沒有了胳膊,有的妖也沒有了腿。
還有的妖,整個被腰斬,脖子上面因爲鎖鏈都勒出了深深的痕迹,眼睛往外凸着,舌頭吐着。
顯然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