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從天而降,落在雙方中心。
他眉頭緊皺,面容嚴肅,眼底帶着不滿。
“怎麽着,你們這是想讓别的妖看笑話嗎?看天荒城的兩座城門的守城衛内鬥,你們是不是就很有成就感?”
老者的出現,令現場的氣氛嘣的一下瓦解。
劍拔弩張之勢,如同那冬日裏的雪遇到了太陽,瞬間融化。
“幹啥呢?爪子亮出來是想撓誰?”
南城門守城衛盡管心不甘情不願,卻還是礙于老者的威嚴,将幻化出來的利爪給收了回去。
默默的站在了一起,低着頭沉默不語。
但凡今日來的是别人,他們也不會如此乖絕,可誰讓白胡子老頭是天荒城那位城主身邊的人呢。
他們惹不起。
“還有你,嘴巴是吃了糞嗎?這麽臭。”
瞧瞧人家好好的一群佛系的妖,都被刺激成啥樣了。
換他,他早就一巴掌呼過去給拍死了。
“不好好的待在自己的城門,跑到别人的城門,還截取别人的好苗子,可是把你們給能的,難不成是你們出生的時候被多生了一條腿,還是多生了一雙眼睛啊,這麽想搞特殊,要不要我幹脆幫你們把腿都砍了……”
老者的嘴巴像是機關槍一樣對着秃了毛的大獅子,獅頭和獅尾一頓的輸出。
可是把獅頭獅尾給念叨的面如菜色,敢怒不敢言。
隻能憋屈的連連認錯,順帶着還向南城門的守城衛道歉。
噴完了獅頭和獅尾,他還沒有停歇,目光直直的看着其他的北城門的守城衛,臉色更黑了。
手指指着他們指指點點,唾沫星子橫飛。
“咋的了,你們一個個是沒了眼睛了,鬧成這樣都不知道勸一勸,隻知道傻愣愣的在那裏看戲,這麽喜歡,那不如我直接把你們給殺了助助興……”
一大堆的話罵出來,罵那叫一個難聽,最後收尾還不忘再罵一句:
“一群沒眼力見的東西。”
他們身爲獅心一族,心高氣傲的,可從來都沒有被如此指鼻子罵過。
心底的怒火自然是蹭蹭的往上冒。
可是在意識到他們面前是誰的時候,隻能恹恹地把所有的怒氣憋屈全部,和着牙和血往肚子裏面吞。
全部都被罵了一通,南城門的守城衛也沒有例外。
“行了,别圍在這裏了,趕緊散了,回到你們自己的地方去,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麽時候,讓你們好好的守城門,結果呢,竟是搞事情。”
走之前老者還不忘丢下一句話,讓他們快點把城主大人所需要的好苗子找齊,然後帶過去。
獅頭獅尾倒是想将之前看着的好苗子帶走,但是,不是自己城門的,在老者冰冷的視線下,隻得不甘不願的放棄。
沒打起來有點可惜了。
這是躺在地上的三位的想法。
讓你們磨蹭,好了吧,出氣的機會就這麽沒了。
唉,反派死于話多啊。
正想着,媌淼隻覺得後脖頸的一緊。
小身子騰空而起。
打量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在她的身上遊走,幾乎要将她整個貓看穿看透。
這視線可是把媌淼看的有些不太舒坦,怎麽感覺自己像是待價而沽的商品呢?
擦,小拳頭硬了。
要不是時機不對,她高低得跳起來給他一套貓貓組合拳。
“衛長,大人在催任務了,我們現在可是連一個任務目标都沒有找到,這可怎麽辦?萬一到交任務期限……”
“衛長,大人會不會對我們動手啊?”
南城門守城衛們這會兒有些急,滿臉愁容。
“不必憂心,好苗子我已經找到了。”
他們隻需要交三個,正好這裏有一個好苗子,地上躺着的那兩個雖然不怎麽樣,倒是可以充個數。
好苗子中夾雜着一兩個劣質的,這樣的事情又不是沒有發生過。
“衛長,您的意思是?”
有的腦瓜子轉的靈活的,目光第一時間就落在地面上的兩隻以及火雀手中提着的,那隻小貓身上。
火雀是南城門的守城衛,所以又被他們稱爲衛長。
“嗯。”
這能行嗎?
這三個可都不像是什麽好苗子啊。
除了隊長有鐵環之外,其他的是沒有鐵環的。
鐵環能準确的感覺到妖中的好苗子。
但是因爲材質很是難得,所以制作起來十分不易,也總共就那麽四個,正好四座城門,每座城門的隊長人手一個。
瞅着他們那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本來心情不太好的火雀這會兒倒是有些嘴角上揚。
“放心,他們保證可以,好了,趕緊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守城門吧。
經這麽一鬧,也不知道他們南城門,什麽時候才會迎來妖從這裏過啊。
都怪北城門的守城衛。
獅頭獅尾,我記住你們了。
“把他們帶下去,注意一定要看好了,不要讓他們露出聲音,不要被其他的妖發現了。”
等晚一點了他就把妖帶過去。
“是。”
随着應聲,三個貓感覺自己的身體在被移動。
媌淼小小的,是被端着的。
可喵瀛和十長老的下場就沒有那麽好了。
他們被妖扯着一條腿,就這麽給拖走了,拖走了,走了……
速度還不慢。
本來地面就凹凸不平的,這麽被拖着,而且還是這麽快的速度,磕着碰着自然是難免的。
可就算是磕着碰着也不必要如此凄慘吧。
這沒過多長時間,喵瀛和十長老的臉都腫的像是豬頭一樣了,腦袋上也是頂着滿頭包。
這要是速度慢一點,磕碰概率肯定會大大降低。
可是他們并沒有體貼别的妖的心思。
反正又磕不壞,都是妖皮糙肉厚的傷不到筋骨。
透過眼縫看着這一幕的媌淼,心裏龇牙咧嘴的對喵瀛和十長老的感覺到疼。
明明是自己人,明明這個時候應該是擔憂的,可是也不知道爲啥,莫名的就很想笑。
——
黝黑深沉的地道,不知通往何處。
啪嗒啪嗒
一陣陣腳步聲在地道的内回響,帶着空靈的回音。
莫名陰氣森森。
媌淼眯縫着眼,暗自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從他們被帶走這一路上所發生的一切,全都被她收入眼中。
誰能想到就在他們過來時落地的那片枯木林裏,竟然有一條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