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氏道:“你們家那個張媽張口閉口倒罵起我來了,這種不分尊卑的下人難道不應該教訓嗎?阿君不動手,我也要動手!”
“你們許家有錢沒錢,跟我們都沒關系,我們家再艱難的時候也沒想過占你們的便宜,許夫人,你真的大可放心!可你們家一個奴才也想在我們跟前弄鬼, 那可就錯了主意。打她怎麽了?她有本事還敢,我還能再打她!”
“許夫人别忘了,你的兒子快要說親了吧?女兒要不了幾年也該說人家了吧?勢利眼、奴大欺主的名聲傳開了去,許夫人覺得好聽嗎?”
“阿君教訓她,真是爲了你們家好啊!許夫人不說感激,反倒責備。看來許夫人這個當家主母管家能力着實有限啊!”
“你、你——”
虞氏氣得死去活來,胸腔中怒火翻滾, 卻愣是叫蔣氏反問得無話可答。
張媽、雙荷等同樣氣急敗壞, 但這會兒根本不敢吱聲。
她們也不傻, 這會兒她們開口,豈不越發坐實了“奴大欺主”?蔣氏肯定會咬死不放的。
包括虞氏在内,無論她們承認不承認,許君就是許家的大小姐,她被她們欺負的時候不吭聲就罷了,她若定要拿出大小姐的身份說事兒,誰也反駁不了。
以前的許君一切都被虞氏拿捏在手,再受欺負也不敢吱聲。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大人無計可施,許馨可不幹了。
在對付許君上, 她哪一回不稱心如意了?
“我打死你!你這個賤人!”許馨見自家親娘和奶娘她們都在對方手裏吃了虧,自然而然的把這一切全都怪在許君身上,一邊罵一邊朝許君奔了過去要打她踢她。
“不準欺負我大嫂,壞人!”敏敏毫不猶豫跑出去,跟許馨拉扯打在一起。
敏敏才五歲半,長得又比同齡的孩子更加瘦小,在十歲的許馨面前跟棵小豆芽似的。
這倆打在一起, 憑誰看了都認定肯定是敏敏吃虧。
蔣氏、許君臉色大變, 急忙上前,“敏敏!”
虞氏冷笑,一使眼色,張媽、雙荷、石榴趕緊上前将蔣氏和許君攔下,故意拉拉扯扯的說些連嘲帶諷的廢話。
虞氏心中快意,小孩子打架誰能較真呢?不用看也知道,自家馨兒穩赢。
然而敏敏早已非吳下阿蒙,她的身體經過這些時日的調養早已養好,雖然看起來還是瘦瘦小小的,力氣、靈活性可一點兒不小。許馨叫罵連連,手忙腳亂,愣是沒能占什麽便宜。
總歸,兩個人優劣互補,半斤八兩,一時半會兒誰也打不倒誰。
“敏敏!”誰想此時聞南弦來了,看見敏敏被人打大驚失色,身形迅如閃電轉眼而至,輕輕松松擒住打敏敏的那隻手一甩, 擡腳将人踹了出去。
“敏敏!被打到哪裏了?疼不疼?”
“小哥哥!”
敏敏沖聞南弦燦爛的笑,搖了搖頭。
“有沒有哪裏受傷?哪裏疼?”
“小哥哥别擔心, 我不疼!”
“敏敏!”
蔣氏和許君也終于甩開張媽三人奔了過來,心疼得攬着她上看下看,蔣氏又忙感謝聞南弦。
張媽、雙荷她們也吓壞了,飛跑去扶自家小姐。
許馨什麽時候吃過這種虧?
她瞧不起許君、更瞧不起闵家,可是跟闵家人打架的時候居然被人一腳踹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險些沒摔個狗啃泥。
聞南弦有分寸,這一腳踹得痛肯定痛,但不會造成内傷。
許馨哇哇大哭,不但痛,更難堪。
這是奇恥大辱!奇恥大辱啊!
居然有人瞎了眼的護着闵家那種窮鬼人家的賤丫頭而踹她!豈不是表示她還不如那醜丫頭?
想到這裏許馨哭得更大聲了。
“馨兒、馨兒呀!”虞氏将許馨攬在懷中,心疼得不得了。
“你是什麽人!竟敢打我的女兒!張媽你們給我攔着他不準走,報官、給我報官!”
聞南弦“嗤”的輕笑,嘲諷道:“報官?好啊,尹叔叔這會兒應該在衙門,你們去報。順便告訴尹叔叔,你們要告的是蜀王府聞三管家的小侄兒。”
虞氏主仆一怔。
這時候她們才發現,這位小公子身上穿的袍子看似不起眼,但絕對是很貴的暗花紋錦緞,還有他腰間系的玉佩,不過雞蛋大小,卻是瑩白無暇,溫潤生輝,恐怕價值不菲。
更重要的是,跟在他身後的兩名随從,冷冰冰的眼神盯過來的時候,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扼住了自己的脖子,呼吸都變得緊張了起來。這兩名随從的氣勢,比自家老爺都還要足。
這、這絕對不是普通的小厮下人。
一般的有錢人家也養不出來這種氣勢的下人。
再看那位小公子,也越看越覺得那般氣質絕非常人。
幾乎是毫不懷疑的,虞氏便相信了聞南弦的話。
蔣氏怒瞪虞氏:“我要是沒記錯的話許二小姐今年十歲了吧?我家敏敏才五歲!許二小姐以大欺小,你們許家的奴才卻百般阻攔不許我們上前,我家敏敏若是有什麽不舒服,這事兒沒完!”
虞氏冷笑:“那正好,我家馨兒若是有什麽不好,我也一樣跟你們沒完!”
聞南弦聽了蔣氏的話俊臉一沉:“以大欺小、以多欺少,果然不要臉至極。給我教訓她們。”
“是,公子。”
流風、流雲可沒有什麽不打女人的規矩,二人面無表情上前,虞氏主仆下意識渾身發冷驚恐起來:“你們想幹什麽?你們——啊!”
她們連看都沒有看清楚流風、流雲究竟是如何動手的,主仆四個統統被打翻在地疊起了羅漢,痛得吱哇亂叫。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故意的,虞氏正好被壓在最底下,痛得眼前發黑,冷汗直冒,腰都快斷了。
聞南弦眼神睥睨,下巴微微一揚:“冤有頭債有主,你們想要報仇,便去蜀王府找聞三管家的侄兒,我奉陪到底,若是敢騷擾報複不相幹的旁人,哼!”
虞氏主仆又驚又怕,大氣都不敢出。
蜀王府?即便隻是一個三管家,那也不是虞家這種在錦城裏開了兩家酒樓、在城外擁有三百多畝良田一座農莊的小地主招惹得起的啊。
“敏敏,蔣嬸嬸,我們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