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聽錯了,還是剛剛對面的顧恨之就是這麽說的來着?
一開始就有男朋友的基本上都是戀愛設定,而且說明玩家用戶應該是女孩子。但是,後面又跟着探險……
“哦,對了,還能參加機甲比賽……嗯,還能換裝?”那套“白雪王子套裝”現在還躺在他的衣櫃裏,倒也幸虧綿綿在那之後沒有提到想要看他穿那套衣服的要求。
顧恨之說着的時候,自己也變得有些遲疑。
這話說完,另外一邊的谷治武的表情就更奇怪了。
事情好像往他不太明白的一個方向一發而不可收拾,谷治武忽然很後悔自己剛剛誇下的海口,不知道現在收回那句話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還來不來得及?
此時的他心中隻有一個問題:
哪個天殺的做這樣的遊戲?連目标客戶都定位不準,真的不會倒閉嗎?
他沉默了幾秒,小聲提議:“要不你把剛開始的那個問題再重複一遍,我重新回答一下?”
最開始的問題?
顧恨之的目光看向了自己通訊器的上一條信息:“我有個關于遊戲種類的事情想問,我記得你說過對于星網上的遊戲都很熟悉……”
顧恨之的問法算是比較委婉,因爲當初谷治武的原話是,他是一位資深的網瘾少年!
“我其實也不是很熟悉,你可能記錯了……”谷治武這一次的回答十分迅速。
“……”
“……”
沉默在兩個人之間蔓延了片刻,終究還是谷治武認了輸:“行吧,我開玩笑的。不過我說兄弟啊,你女朋友玩兒的這遊戲它實在是太特别了,這元素混雜的遊戲,隻有一種可能,就是遊戲廠商爲了應對現在的市場競争,吸引客戶随意做的。但是,這遊戲絕對存在不了太久……你放心,弟妹她就算在遊戲裏找了男朋友,那也是假的,你才是真的呀!”
谷治武的腦子反應很快,在顧恨之問完他的問題之後,腦海裏自動自發地上演了一場生動的大戲。
根據他對于顧恨之的了解,他身邊的女孩子,那不就是弟妹麽?
他之前還發現了顧恨之偷偷地把那本《男友是怎樣練成的》夾在了課本裏上課帶着,這不是妥妥的未來的妻管嚴嘛!不過這也足以說明他的确是十分在意對方的。
那麽再結合一下顧恨之剛剛的問題,結論這不就有了麽:
顧恨之無意之間發現女朋友在玩兒一款遊戲,還開局就在遊戲裏面有了男朋友,又不好直接對女朋友表示不滿,所以才決定先旁敲側擊地來問一下他關于這遊戲的情況。
嗯,他果然是一位足夠聰明的人,所以才能成爲一名優秀的指揮啊!
谷治武在心中悄悄感慨着。
“你說得對。”顧恨之直接回答,并沒有多做解釋。
聽完對方這話,他就知道谷治武這個家夥一定又胡亂腦補了一些什麽。習慣了這一點之後,他覺得每次都解釋并沒有什麽必要。而且谷治武一向對于自己的判斷深信不疑,過多的解釋恐怕還會被對方認爲是自己心虛。
“所以,這是個什麽樣的遊戲,你有頭緒嗎?”這才是顧恨之想要知道的東西。
了解遊戲運行的機制或許會對綿綿現在的情況有所幫助,甚至……
“換句話說,聽你剛才的意思,這個類型的遊戲設計者應該不會很專業是不是?”顧恨之問道。
谷治武點頭:“遊戲嘛,通常都是爲了滿足玩家的某一種需求,也不是不會全面發展,但是那樣容易找不到自己的定位。女性在遊戲上面與男性的需求不太一樣,添加戀愛元素并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不過爲了滿足女性對于另一半的需求,遊戲裏面如果有相關戀愛交互關系出現的探索類遊戲也不是沒有,那裏面的戀愛對象都是由真人擔任的,不會從一開始就有男友這個概念。”
“如果非要說起來的話,近些年好像還有一種類型是戀愛養成類的……男性向和女性向都有。遊戲的開始就定好了NPC的身份。不過這一類的遊戲雖說有可能會有探險和機甲的比例出現,但這個比例絕不會太高……”
顧恨之的注意力放在了這段話的後半段……
綿綿說過,之前認爲他是虛假的存在,也就是排除掉了第一種。
至于“戀愛養成”……
顧恨之的腦海中瞬間蹦出了綿綿給自己看過的那三本書籍的名字。心中漸漸地有了某種猜想。
隻是……如果他成了遊戲之中的NPC,那麽,制作這個遊戲的人又會是誰?
竟然自己會以這種戲劇化的方式出現在對方的“棋局”裏面。
如果有人時刻地盯着他,并且将他納入到自己“計劃”的一部分,自己不可能一點兒也感受不到。
還是說,是因爲自己跟綿綿不知道什麽時候曾經建立過“精神鏈接”的關系?
這種疑問在顧恨之的心頭盤桓了一會兒。
直到挂斷了與谷治武的通訊,他才漸漸地将自己得到的信息進行了彙總。
如果如自己所想,對方是想要繼續之前的那個項目,将綿綿“喚醒”的話,雖說不知道爲什麽會選用遊戲這個方式,但是在遊戲上面并不算精通倒也能夠說得通。
隻是現在這些都還是他的猜測,有些信息還需要跟綿綿核對一下。
如果對方設計了一個類似于遊戲的環境讓綿綿的精神力逐漸修複,那麽龐大的數據必定需要有着專門的設備作爲支撐,這樣一來,就不會在特别偏僻的地方。想要構造一個虛拟的世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然而面對綿綿這樣聰明的人,對方似乎在這一點上做得十分成功。
如果不是立場問題,他倒是有興趣讓對方來嘗試一下星網的優化。
精神力或許并不足以完全改變現實世界。但是……
顧恨之忽然想起了綿綿問的一句話:“什麽是真實,什麽是虛假呢?”
真實……虛假……
他的腦海之中閃過了一絲什麽,速度快得沒能被他抓住。
到底是什麽呢?
……
由于整個案子涉及到的範圍太廣,直到顧恨之新生聯賽的熱身賽開始的那一天,沈眠暫時沒有收到任何關于那個案子的消息。
這兩三天,魏朵倒是給她打過兩個電話,不過都是匆匆忙忙的,沒說兩句就挂斷了。
她聽得出來那邊的忙碌,于是也沒有過問太多,這兩三天算是落得清閑。
那天之後她也嘗試過再次打開遊戲,在那之後,她與顧恨之之間直接通話的權限似乎被去掉了,直到剛剛才被恢複。
沈眠猜測,或許是因爲她說了太多次的關鍵詞導緻了一段時間的“禁言”。
她看向了手機屏幕之中的顧恨之,輕輕地扯了扯他的袖子。
“這比賽還有一會兒就開始了,你這隊伍裏的人還沒齊啊?”
她看着手機屏幕中的畫面,旁邊的學生們都在熱烈的讨論着接下來可能能夠用到的戰略戰術,相比之下,顧恨之這邊就冷清了許多。
“快了。”顧恨之小聲應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