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即便帝國已經不是完全由皇室說了算的，但皇室依然有着重要的作用，在因爲特殊的身體素質而享有權利的同時，也必須履行自己的義務，受民衆的監督。
所以，作爲帝國的唯一繼承人, 顧恨之可以選擇與自己喜歡的女孩子結婚，但這個選擇也并不是毫無标準。
她與顧恨之的父親隻要兒子喜歡，也沒什麽特别的要求。
隻是，如果對方是什麽帝國的反叛分子，或者某種意義上已經宣布死亡了的人之類的存在，别說是他們, 帝國的民衆也不會同意的。無法誕下子嗣，皇室的血脈無法延續，那麽帝國對于精神力的控制也會出現問題。
她當然知道兒子有自己的判斷, 并且依照自家兒子的性格如果對方的人品有問題，也必定不可能會喜歡，但她還是希望兒子做好最壞的打算。
榮鳳儀心中自嘲地笑了笑，這是她自從成爲了帝國的皇後之後擁有的習慣，也算是坐在這個位子上的代價。
“已經宣布‘死亡’的人……”顧恨之怔了一下。
在此之前，他思考過綿綿可能是作爲實驗體被關在不知名的某處，并未與外界交流過，甚至她所接受的知識也是别人所告知的“謊言”，但是他卻從未往這個方向去想過。
可如果綿綿也是這些實驗體的其中之一，即便是遇到了最壞的情況，也不應該對于帝國一無所知才是……
見到兒子的表情凝重，榮鳳儀笑了笑：“我隻是這麽一說，也未必恰好就是這種最壞的情況。更何況，你要知道，符合我剛剛所說的這種情況的實驗體，即便是在整個帝國之中也是一隻手就能數的過來的。除皇室之外在精神力和其他方面最頂級的天才……哪有那麽容易遇到呢？”
當初帝國之所以願意在這些人身上進行這麽多投資, 自然也是因爲他們的特殊性。
隻要他們醒來，那麽他們能夠爲帝國帶來的價值絕對會讓帝國的付出有更大的回報。
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少，更何況是年紀相仿……
榮鳳儀這麽想着，忽然擡眸發現自己說完這話之後，自家兒子的表情反而更加凝重了。
嗯？
應該……不會吧？
顧恨之自然也發現了母親的停頓，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放松一些：“我明白，您接着說。”
榮鳳儀遲疑地又看了兒子幾秒。
就算他依舊是往日裏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畢竟是自家的崽，她還是很清楚的，對方現在哪裏是沒事的模樣。
不過既然對方這麽說了，她還是繼續着之前的話題：“在那之後的一段時間，項目進行地其實并不是十分順利，畢竟将精神力實質化這種技術，即便是放到現在來看，依舊是十分超前的。與此同時，帝國之中對于這個項目的存在也漸漸地開始有了不同的聲音……”
在最初的時候，由于帝國的宣傳，民衆對于實驗結果還是十分期待的，畢竟從理論上來講, 如果精神力實質化可以實現，那整個世界都會進入一個全新的開始，而他們即便肉體出現了意外, 或許還可以通過另一個形式活着，這對于人們的誘惑力不可謂不大。
可是，當實驗并不順利，帝國不斷進行投資，卻似乎看不到任何回報的時候，總有人會最先開始動搖。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人體實驗”這種事本身就很有争議。
更何況，這個項目之中參與實驗的那些人的身份被人故意洩露了出來，那些人的存在太過特殊，并且都曾經爲帝國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在一些人的鼓動之下，整個帝國展開了對于實驗項目是否應該繼續的讨論。
“即便實驗成功，精神力實質化對于人們本身的精神力要求也很高，所以對于絕大部分人來說，其實并不能享受到這個技術帶來的直接好處。”
“最終的結果你也知道，畢竟這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榮鳳儀停頓了片刻：“如果實驗進行順利還好，但重重壓力之下，帝國最終還是選擇終止那個實驗項目。”
顧恨之點頭，他所了解的事情，恰好就在這裏。
他開口問了一句：“您會坐在這裏跟我說這麽多，是因爲這個項目實際上并沒有真正結束是麽？在實驗停止之後，當初的項目主管乘坐的星艦出現了事故，我想那或許并不是什麽意外。”
榮鳳儀點了點頭，對于兒子能夠猜到這些并不感到意外。
如果這個實驗項目真的到此爲止，她現在也就不會出現在這裏了。
“剩下的事我所知道的其實并不是很多。當年在實驗項目被迫終止之後的沒多久，我的朋友的身體終于支撐不住去世了，作爲父親，當年的項目主管自然傷心萬分，他認爲如果實驗能夠繼續下去，那麽他的女兒，跟那些人一樣，或許也有‘活’過來的機會，所以私底下，他将我的朋友以及其他的幾個實驗體悄悄轉移到了别處……”
“在這個過程之中，他被帝國發現了！這種公然挑戰帝國權威的事情自然要想辦法不讓其出現在民衆的視野之内，所以，那件事并沒有被爆出來。在帝國追捕他的過程之中，他的星艦出現了意外……如果……真的是意外的話……”
榮鳳儀的聲音微頓：“他和他所帶走的那幾個實驗體都在那場意外的爆炸中消失了。而剩下的他所沒來得及帶走的部分實驗體則被帝國好好保護了起來，那個時候的陛下也就是你的爺爺覺得，或許未來的某一天，等到技術發展到了一定的階段，之前的構想當真會實現也說不定……隻要那些實驗體的精神力并沒有真正消散，他們就不算真正死亡，自然需要保護起來。”
事實上那場爆炸到底是怎麽回事，甚至他們是否真的死于那場爆炸并沒有人親眼見到過。隻是在最終的調查報告中注明死亡。畢竟那樣的爆炸，想要從中逃出來的概率幾乎爲零。
但也因如此，她無法判斷，兒子所說的喜歡的人究竟是誰。
“然而，在不久之前……那個保存着當初那些‘實驗體’的地方發生了意外。”榮鳳儀的表情變得凝重了一些。
“意外？”顧恨之心頭一跳，有一種說不上來的預感。
“有人偷走了其中的一個‘實驗體’，被發現的時候，相關信号已經完全消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