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作爲帝國的唯一繼承人兼最高軍事指揮官，即便許多事情已經屬于了帝國密辛的範疇，他也依舊知道大部分。
隻不過因爲需要了解的東西太多，自然也就不可能每件事都是一清二楚。
所以，在聽清楚了對方的問題之後，他認真回憶了一遍之前得到的所有信息。
片刻之後, 才緩緩開口：“排除實驗外部因素的話，就應該是那個項目本身。”
這是顧恨之的猜測，卻不是毫無依據。
當初的項目停止的外界因素無非就是那麽多，他曾經在相關的報告上也看到過一些，但對方既然問出了這個問題，那就說明所指的這個原因并不在其中。
“對。”通訊器另一頭的人給出了肯定的答複：“當初的項目最初是爲了想要探知人的精神力的極限到底能走到哪一步。實驗本身的危險性并不隻是參與項目的實驗體可能會出現意外這麽簡單，最主要的原因是，容易造成精神力快速提升至自己無法掌控的地步, 随之崩潰，脫離身體造成精神力外溢。”
“那些能夠參與那個項目的實驗體們都是精神力極強的人物，先不說這樣很有可能會讓那些未來的強者全軍覆沒，他們的精神力一旦出現迅速提升至不可控導緻外溢，會對帝國造成無可挽回的影響。”
聽到這裏，顧恨之的神色也變得極爲嚴肅。
他很清楚這意味着什麽，所以當初在那個項目受到了衆多人的強烈期盼的同時，卻又迅速被否定而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之中。
一名精神力極強的人一旦出現精神力紊亂崩潰，其破壞力甚至不亞于帝國最頂尖的毀滅性武器。
那會比精神力自爆更加恐怖！
所以，會是他想多了嗎？
“如果那個項目沒有中途停止的話，你覺得會不會有人能夠對精神力外溢做出控制？”
“我說，總指揮, 你該不會有什麽奇奇怪怪的想法吧？”對方的聲音中瞬間充滿了警惕。
“我隻是對那項技術有些疑問。”
“……這麽說吧, 如果當初的項目主管能一直活到現在說不定還有可能, 但也隻是萬分之一的可能。要知道, 他最終也是選擇自動撤銷了項目，因爲能夠滿足項目需要的實驗體，根本就沒有找到，甚至被懷疑是否存在。不過……”
對方的語氣突然遲疑了一下，當他發現了自己表現出來的異樣的時候，已經被顧恨之快速的抓住了這一瞬間的不對。
“其實是有人能夠達到實驗體的标準的是不是？”顧恨之快速地反問。
“哎？”對方懵了一瞬，下一秒迅速反應過來顧恨之是在套他的話。于是哭喪着臉回道：“是，但是那樣的人根本不可能成爲實驗體，就算是當初的項目主管依舊活到了現在，也不可能再重啓實驗了。”
“爲什麽？”
“指揮大人……”
“回答我。”顧恨之的語氣很平靜。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讓對方隔着通訊器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鬼知道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家指揮大人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就算有人告訴他自家指揮大人有一天把政府大樓裏面的那些老家夥全都掀翻了，他也不會有這種可怕的感覺。
他隻是想要安安穩穩地放個假，這是招誰惹誰了？
“因爲能夠達到項目試驗标準的實驗體極少，除皇族之外，從帝國建立一直到現在也隻有三個人在精神力上達到過标準。即便是皇族也需要達到您這樣的水準。我之所以說不可能，一是對帝國而言，皇族的存在本身就是因爲精神力的與衆不同，如果失去了皇族，那麽帝國之内的精神力平衡也會被打破。”
“另一方面，另外的那三個人……就連最年輕的那位，在十年前就已經确認去世了。”
也就是說, 就算那個項目如今還在，也絕不可能再進行下去。
十年前……
顧恨之的腦海之中出現了一個年輕的面容，年齡不對, 不可能。
就在對面的人十分忐忑地害怕對方繼續追問的時候，才聽到通訊器之中傳來了顧恨之的聲音：“知道了。”
說完，顧恨之快速挂斷了通訊。
隻留下另一邊的人維持着之前的動作，就那樣坐在原地沒有任何反應。
忽然，他的右肩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
“哎，那家夥讓你做什麽去？該不會真的就連這可憐的假期也要在收回去吧，如果是那樣，那你們家指揮也太變态了。我給你說，剛剛不是我故意要跟你吵架，實在是……”
嬌小的身影說着說着，忽然發現了自己另一半的不對勁：“喂，我就拍了你一下，都沒有用力，你不至于吧……”
隻見自家男人一臉凝重地看着自己，平日裏的嬉皮笑臉早就不見了蹤影。
“琪琪，他或許察覺到了什麽，在成功喚醒那個人之前，讓他想起來之前的事情是很危險的，陛下那邊，也不好交代。”
他的話讓喚作“琪琪”怔了一下，忽然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瞬間瞪大了眼睛。
“你說……什麽？不對，你把你們剛剛所說的内容跟我重複一遍。”原本俏麗的面容此時的笑意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擔憂和不可置信。“他的精神力被壓制了，不可能想得起來，還是說陛下那邊……”
“總而言之，我們需要督促那邊加緊喚醒步驟了。”
兩人憂心忡忡地歎了口氣。
與此同時，挂斷了通訊的顧恨之神情也同樣更加凝重了一些。
對方的态度不太對！
倒也不是說對方對于自己說了謊，他們這些人一起并肩作戰到了現在，彼此之間的信任不需多言，加上他看人的失誤率極小，憑借着這麽多年以來自己對于對方的了解。
他更傾向于，剛剛對自己所說的那些話應該都是真的，隻不過他應該還知道一些其他的什麽，不管出于什麽原因，被對方隐瞞了下來。
那麽，對方到底對自己隐瞞了些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