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全京城高三畢業班學生迎來的第一場期末考試。
教育局非常重視,甚至還弄了多校聯考,每個區的學校用的都是同一張試卷。
三中所在的東區算是競争力比較大的地方了。
坐在考場上的那一刻,江丞心裏還是忐忑的。
之前他的成績一直有起伏,加上他還缺了一個學期的課,怎麽可能比得過這些訓練了一個學期的人?
加上這還是八校聯考,試卷出的都是有難度的。
他已經在姐姐面前誇下海口了,要是考砸了,該有多丢人啊。
江丞深呼吸了一口氣,攤開了面前的語文試卷,顫顫巍巍的提起了筆。
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答得格外順暢。
原先有些晦澀難懂的散文現如今看來都有些豁然開朗,甚至他最不拿手的作文也落筆有神。
到了第二場數學,江丞就更加的自信了。
這本來就是他的擅長科目,加上在荒島上做了整整一個月的訓練題,簡直茅塞頓開。
提前半小時他就交了卷。
兩天很快考完了,根據學校的安排,他又跟着同學們去參加了博物館展覽。
第三天,成績便出來了,整個京城的高中生也差不多在這天放假了。
按照約定,江黎早早的就等候在了三中門口。
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她讓季彥白開了一輛極其低調的車,并且停在了路邊。
沒多久,江丞就在一幫同學的簇擁在走出來了。
他的人氣比之前高了不少,幾乎整個三中的人都認識他,膽大一點的,直接上去打了招呼。
“啊啊啊啊江同學看上去比綜藝上還要帥啊。”
“救命,我恨啊,我爲什麽不是三班的人!”
“醒醒,三班是學霸班,咱們考不進去。”
“江丞同學,你家是在xx那邊吧,我們好像順路诶,一起吧。”
“我也順路,江同學,跟我一起吧。”
江丞整個人的狀态也比之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精神煥發。
等到他視線瞥刀停在路邊樹下的那輛車子上時,下巴就擡的更高了,頗爲自豪的道:
“不用了,姐姐來接我了。”
“姐姐?!是江黎嗎?!”
“天呐,你姐姐也太好了,這麽忙還來接你!”
“我這就回家罵我哥一頓,天天說自己忙,看看人家當明星的姐姐都有時間來接!”
于是乎,在衆人豔羨的目光下,江丞昂首挺胸的走進了自家的轎車内。
——這種不用在乎自己見不得光的身份的感覺真好!
車廂裏香香的,有股淡淡的栀子味。
江黎就坐在副駕駛上,膝上擺着一本翻開的書。
“考完了?”
江黎的聲音讓江丞一怔,随後他緩緩地卸了書包。
“考、考完了。”
“成績出來了吧?怎麽樣?”
“我”江丞舔了舔有些幹的嘴巴,“我考了八校第一!”
聞言,連開着車的季彥白都忍不住的眉毛一挑。
“是聯考的試卷?聽說很難,二少爺居然考了全區第一?”
江丞漲着臉将成績單拿出來遞給了江黎。
“還得謝謝姐姐在島上的時候監督我學習,不然我就要考我們班倒數第一了。”
江黎接過了他的成績單看了一眼。
不愧是第一,成績很漂亮。
數學和小三科基本上滿分,語文少一些,隻考了130,英語也差三分滿分。
不過對比他以前的成績,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不錯。”江黎說着點了點頭,擡指指向了後座,“座位下面有你的禮物,右邊。”
本來被她誇獎的江丞就已經很高興了,一聽到有禮物,他興奮的眉毛都翹了起來,趕緊附身下去找。
一分鍾後,他的手裏多了一個精緻的紅色盒子。
“是什麽呀?”
江丞帶着滿滿的期待打開了盒子,映入眼簾的,便是一隻雕刻的極其精緻的小老虎。
瞬間他就明白了江黎的用意,鼻尖又是一酸。
江黎頭也沒回的道:“之前看你很喜歡爺爺給時序的金獅子,就找那個老師傅給你打了一隻小老虎,算是補給你的成年禮物了。”
“姐姐.”江丞攥着金老虎哽咽了聲音,“謝謝你,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明年争氣點,高考考好點,不然我是要沒收的。”
江丞知道江黎是在開玩笑,開心的把小老虎收下了。
但他突然想到了什麽,擡起了頭。
“姐姐,你這個禮物早就準備好了呀?可萬一我要是考砸了呢?你還給我嗎?”
江黎面不改色,“考砸了的話,也有禮物,在你左邊的座位底下。”
江丞一聽,樂了,連忙又趴下去摸索了起來。
半分鍾後,他看着躺在掌心的那個嶄新的雞毛撣子陷入了沉默。
江黎依舊波瀾不驚。
“怎麽樣,還喜歡嗎?”
江丞:“.”
喜歡不起來一點。
江黎沒有回家,轉而帶着江丞去了附近的一家餐廳吃了午飯。
用完餐後,見着江黎仍舊沒有回家的意思,江丞有些好奇。
“姐姐,我們今天不回去了嗎?你要一直在外面帶我玩嗎?”
江黎慢條斯理的擦着嘴。
“不是玩,下午有正事要做。”
“什麽正事?”
“給你辦領養證明。”
江丞一愣,握着手裏的筷子僵住了。
江黎繼續道:“既然你決定留在江家了,自然要是名正言順的留着,領養證明肯定是要辦的。”
“可是.”江丞咬着唇。
辦領養證明的程序他是知道的。
必須得父母雙方均不在世才行。
可他的生母.
許甯已經變成那個樣子了,還能走法律程序嗎?
不。
就算她不變成那個樣子,她也不會走法律程序讓他被領養的。
她恨毒了他,恨他毀了她的一輩子,怎麽可能甘心看着他好好的生活在這世上?
江丞冷笑了聲。
“姐姐你别指望那個女人肯配合着你了,她不可能的。”
當年老爺子就是沒争取到撫養權,才把她變相軟禁在療養院的。
許甯在法庭上大喊大叫、各種撕心裂肺不肯割舍撫養權的樣子已經深深的烙在了他心裏。
那個女人把自己折磨瘋了,也勢必要把他一起折磨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