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找了。”
司機沒有接住,彎下腰在駕駛室一邊摸着一邊罵罵咧咧,“什麽素質啊,真當自己是大少爺啊,做個出租車都這麽拽,有本事自己開車啊!”
商少景沒理會他,獨自走進了警察局。
半個小時後,他見到了自己的父親。
商振和蒼老了許多,一夜之間,鬓角竟染了不少白發,有了幾分風燭殘年的模樣。
商少景看在眼裏很難不心疼。
“爸,怎麽會這樣?”
商振和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向他訴着苦,商少景心裏本就窩着一團火,此時此刻,更加的煩躁了。
“爸,我是來和你商量對策的,不是來聽你教育我的!”
“教育你?”商振和反倒不高興了,“事情變成這樣還不因爲你當初一意孤行?我教育你幾句怎麽了?你要是有你哥一半聽話,咱們家也不至于鬧成這樣!”
商振和還在喋喋不休的說着,商少景卻沒了耐心,起了身走到了窗邊看向了窗外。
京城已經是十月末了,天氣很冷,在島上不覺得有什麽,但踏足了這裏,簡直如同置身冰窖。
他身上的衣服并不厚,卻感覺不到什麽寒冷,渾身都麻木了一般。
耳邊是商振和的埋怨聲,商少景嘴巴張了張,啞着嗓子又開了口。
“你讓我找的東西沒有找到,可能不在那座島上。”
商振和愣了愣,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後激動的站了起來,“怎麽可能?當初那個仙人把東西放在我們家的時候,說了它的另一半就在龍脊島上,隻要确保它安然無恙,我們商家就會一直順風順水!”
說到一半,商振和面露驚恐,“會不會是顧家已經發現了?!”
商少景聯想到了突然登島的顧聿,頓覺事情好像沒有那麽簡單。
“爸,你說的那個東西真的這麽玄乎?”
他這個人最不信的就是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可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讓他不得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或許真的有種神秘力量的存在。
江黎的突然改變或許就是個警示。
商振和情緒很是激動,“當初商氏集團稱霸一方的時候靠的就是那個老神仙給的鎮物!你怎麽能不相信呢?!這樣,你快回家,回地下室,拿我桌子最底下的那個鑰匙開最後一道門,裏面有個暗格,看到了裏面的東西你就明白了!”
“如果還是沒有辦法的話,帶着那個東西去找他!那個人一定會有辦法的!”
商少景出警察局的時候,滿腦子都是父親的這番話。
他覺得自己的世界觀都被颠覆了。
難道自己的那些生意和成就都不是靠自己的雙手打拼來的嗎?
可他現在确實也走投無路了。
全世界都抛棄了他,除了家人,他一個人都聯系不上,更别說拉他一把的了。
天色暗沉,商少景走到路邊點燃了一根煙,還沒抽兩下,耳邊響起了一陣刺耳的汽笛聲。
他皺了皺眉,捏着煙準備讓過去,然而落下的車窗内卻露出了一張熟悉的臉。
“親愛的弟弟,好久不見。”
看到這張光彩依舊的臉的一瞬間,商少景幾乎就全明白了。
等到來人下了車,他便狠狠的捏滅了煙頭而後一把拽住了商少柏的衣領。
“是你幹的對不對?!”
身後的保镖立馬沖上來将商少景制住了。
盡管商少景之前學過拳擊,可因爲在島上的這段時間透支的太厲害還沒恢複過來,眼下的他已經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
商少柏捋了捋被商少景弄亂的大衣衣領,寒眸瞧向了他。
“早在你們沈家鸠占鵲巢、逼死我母親的那一刻,你就應該預見到自己的結局了。”
“本來我以爲自己這輩子無論如何都不會赢了你了,可是沒想到老天垂憐,竟給了我一線生機。”
商少景眯了眸,咬着牙道:“是顧家?顧聿給了你什麽好處?!”
商少柏笑了笑,“顧少爺可不會看上我們這種粗人,說起來這個人還是少景你的舊相識呢。”
說着商少柏俯下身,在他耳邊輕吐出了兩個字,“江黎。”
商少景瞳孔驟然一縮。
那個曾經他嗤之以鼻、百般羞辱的江黎?!
怎麽可能呢?!
她怎麽可能有這樣的手段?!
商少柏将他的表情盡收眼底。
“商少景,知道你輸在哪嗎?”
“太過自以爲是。”
“你總是以爲隻要是自己想要的,便都能得到,也是了,之前确實是這樣,從小到大你都順風順水,想要什麽有什麽,就算别人再怎麽阻擾你,最後都會付之一炬。”
“但時來運轉四個字也不是說說而已的,沒有真本事的人,等到運氣耗光了,就會被迅速打回原形。”
“你就是這種人。”
說完這番話商少柏就上了車,最後丢了四個字給他。
“好自爲之。”
限量版的勞斯萊斯暗影駕着長夜而去,車燈将商少景的身影拉的修長。
他半跪在了路邊,低垂的眸子裏滿是血色。
運氣?
呵,他怎麽可能靠的都是運氣?!
他不相信!
這一次,他絕對也能靠着自己的實力逆轉局勢的!
荒野求生第30天。
天氣晴。
氣溫18度。
已經是在這島上的最後一天了,江宴前半夜興奮的都沒睡着。
想到自己明天就能和跑車香槟美女見面,他暢快的在腦海裏盤算了幾個來回的回歸打算,這才幸幸福福的睡去。
原本想着都最後一天了,島上也沒有其他人了,江黎好歹能放過他們。
可沒想到,六點一到,那個奪命的哨聲再次響了起來。
江宴腦仁差點被吹炸開,耳邊便又傳來了江黎緻命之音。
“起床鍛煉了。”
“不是吧?!”江宴發出了哀嚎,“都最後一天了你還不放過我們?!”
然而其他人卻像是早已習慣似地從床上爬了起來,就連趙朗和裴夜都準時的從外面的帳篷裏鑽了出來登門造訪了。
甚至原來和他一起抗議江黎獨裁統治的江丞此時都坐在床邊穿起了鞋,還不忘回頭朝他做個鬼臉。
“哥哥,就剩最後一天了,你難道還不能積極一點嘛?姐姐這也是爲我們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