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胥疲憊的靠在了船艙上,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裴夜坐在船頭,警惕的盯着四周,手裏的狙擊槍也端的緊緊的。
而他們的老大趙朗就端坐在船尾,一臉嚴肅的對着自己的手機敲敲打打。
周胥打開了水壺,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所剩不多的淡水,長舒出了一口氣。
“媽的,已經被那幫海盜追了三天三夜了,到底什麽時候才能逃出這個破地方!”
裴夜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少抱怨兩句多儲存點體力吧,明晚接頭的人就到了,到時候還有一場惡戰。”
周胥有些崩潰的“啊”了一聲,而後看向了對面的趙朗。
在海上漂泊的這一個星期,他早就曬得像一條又臭又黑的鹹魚了。
而他們的老大、真正的、尊貴的顧家長孫顧聿,除了滄桑了一點外,其他愣是沒變,皮膚依舊白到不像話。
這公平嗎?!
要不是顧家那個變态老爺子非要試煉他們老大、要他們在半個月内搶回被這幫海盜搶走的貨品,他們至于在這東躲XZ、狼狽不堪嗎?
他想他的大别墅,想他的豪華跑車,想他的典藏美酒。
周胥意淫了一會,随後視線又停留在了對面的趙朗身上。
他緊縮眉頭,一動不動的盯着那巴掌大的顯示屏。
海上的信号很不好,他時不時的就要調整一下方位。
觸及對方身後的傷疤、以及那枚被他死死護在胸口的平安符,周胥又歎了口氣。
算了,他們老大也怪辛苦的,爲了突圍,已經坐在船尾這個樣子兩三個小時了。
他就不要再耍性子給他們添麻煩了吧。
想到這裏,周胥活動了一下四肢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朝着船尾走了過去。
“老大,怎麽樣了,追蹤到那幫人的具體位置了嗎?雖然這裏沒信号,但我給你的芯片可是全球最高端的定位追蹤系統,保證——”
看到屏幕上畫面的一瞬間,周胥住嘴了。
這上面他媽的是海盜嗎?!
這不是那個神棍江黎嗎?!
敢情這位爺在這坐了半天就是在搗鼓這個啊?!
“你說.”趙朗擰了擰眉,“最近去江黎家的這兩個男人是誰?你的芯片系統什麽時候能更新到可以看清對方的臉?”
周胥:“.”
他沉默了。
可想到神棍幫他逃脫的一場大病以及老大對他的知遇之恩,他還是妥協了。
“我有辦法,您把你的手機給我。”
趙朗将手機交給了他。
周胥對着屏幕一頓操作了起來,最後輸入了一串代碼,瞬間屏幕上的畫面清晰了起來。
不僅如此,那兩個人的資料也顯示在了一旁。
周胥指着屏幕一本正經的道:“這個男人,周文書,男,23歲,京城音樂學院畢業,目前在江家做家教,具體應該就是教江黎那個堂弟音樂。”
“另一個男人你就非常熟悉了,齊天宇,這兩天也經常出入江家,看樣子是和她一起學習的。”
趙朗擰起了眉頭。
學習?
什麽習要兩個人一起學?
見着趙朗的表情不大好看了起來,周胥抱起了手機,又賤兮兮的繼續補刀:
“不過啊,我還搜到了一些其他的東西,有人把他出入江家還有和江黎一起在書店的照片放在了網上,說他們正在偷偷談戀愛呢,啧,不過這照片拍的太沒技術含量了,連臉都看不清——”
周胥不說了,因爲他感受到了來自趙朗的死亡凝視。
他咽了咽口水,恭恭敬敬的将手機雙手呈了上去,“對不起,老大,您請過目。”
那條資訊并不起眼,由于隻有兩三張模糊的照片,加上齊天宇本身又一直潔身自好,所以并沒有多少網友把這個當回事。
然而趙朗卻看着那張照片冷笑了一聲。
看來是得給這些阿貓阿狗一點教訓了。
于一洋本來是名非常普通的報社記者,但紙媒漸漸的沒了市場,他也就辭了職,做起了自媒體博主。
偶爾編出個八卦,利用一下那些粉絲群體的從衆心理,也能讓他撈到不少流量和好處。
所以當他看到出現在書店的江黎和齊天宇的第一時間,就敏銳的嗅到了爆點的氣息。
當紅绯聞白富美與名牌大學流量小星相依偎的出現在公共場合。
随便那點拿出來都能讓千萬網友瘋狂的好吧。
于是他當即就用手機抓拍到了一張照片。
于一洋很清楚,單單隻是一張照片并說明不了什麽,尤其是像齊天宇這種一貫潔身自好、零绯聞的男星,他們的粉絲都不太好糊弄。
加上江黎最近火的不行,是警方和官方的重點關注對象。
如果沒有足夠的證據的話,怕是他自己都會受到牽連。
但同時于一洋又不肯放棄這個可能會讓他翻身的爆點。
于是他開始跟蹤起了兩個人。
可惜的是,兩個人碰面的機會并不多,也就是偶爾去到圖書館待上半天,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别的互動。
但功夫不負有心人,于一洋終于等來了自己想要的爆點——
齊天宇居然去到了江家所在的小區!
這是不是就意味着兩個人已經實錘了?!
但這種高檔别墅區一般人是進不來的,爲了進一步挖掘一手資料,他找到自己的朋友搞來了一個業主證明,悄悄地架起了自己的大炮對準了江家,目的就是爲了能拍到更清晰的照片。
可是他這頭剛把花重金買來的攝影機架上,那頭就駛來了一輛黑色的林肯,停在了他面前。
被擋住視線的于一洋很不爽,罵罵咧咧的就想讓這輛車開走。
下一秒車門打開了,鑽出幾個帶着墨鏡、穿着黑西裝的人,直接将他扛進了車裏。
于一洋吓壞了,連忙想要呼救,可下一秒嘴巴便被堵上了。
緊接着,手和腳也被捆了起來。
那幫人極其的訓練有素,做完這一切後就退到車後坐着不動了。
隻在電視上見過這種場景的于一洋吓得全身都顫抖了起來,又怕對方一個動怒的撕了票,他隻能無助又恐懼的縮在角落裏。
車子重新發動了,前排的隔闆升了起來,一個西裝革履、眼神犀利的中年男人出現在了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