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看到朝離,他就已經發現朝離的容貌十分出色。
如今看到方慧敏這個當母親的,才發現她的容貌也不差,三十多歲依舊容貌上佳。
這般出衆的姿色,真不知朝律的心裏是怎麽想的,還寵妾滅妻。
“朕本想着應當如何稱呼你,是叫你方小姐好,還是朝夫人,又或者,應該叫你一聲長公主?”仁孝帝的臉上挂着笑容。
方慧敏一頓,十分不自在。
“皇上願意怎麽叫可以,民婦現在還不是西臨的長公主。”方慧敏結結巴巴地回答。
如此近距離地與仁孝帝坐在一張桌子上,的确是讓人覺得很緊張。
朝離知道方慧敏這會兒渾身不自在,可想到她以後要回西臨,又覺得讓她提前适應一番也好。
“無妨,你的身份依然确認,朕還是叫你長公主吧。”仁孝帝笑着回答。
西臨的幾位皇子對于仁孝帝這個稱呼很滿意,一個個都露出笑容。
二皇子微笑,“皇上,聽說我們的母帝書信與皇上,不知道可是爲了長姐一事?”
“二皇子所料不差,的确是有這麽回事,女皇在信中拜托朕将長公主照拂些。至于西臨長公主的儀仗隊,則是由你們的大将軍葉璟禾親自帶領,昨日已然出發。算算日子,一個多月後,西臨長公主的硬仗隊便會抵達大齊。”仁孝帝開口。
聽到這話,方慧敏心裏一緊。
沒想到,這麽快西臨的人都已經出發,她即将要離開大齊。
“原來是這樣,多謝皇上。”二皇子雙手抱拳。
仁孝帝擺了擺手,“無妨的,朕也沒有想到,大齊與西臨竟然如此有緣分。西臨的長公主嫁給了大齊的臣子,唯一的女兒又嫁給了鎮北侯府的世子。要說起來,含章和他的媳婦也是門當戶對了,身份都是如此尊貴。”
顧含章的目光落在朝離的身上,眼中滿是溫柔的神色。
“皇上說笑了,能夠娶到夫人是我的榮幸,與她的身份并無任何幹系。”顧含章回答。
朝離面上微微一紅,不敢看顧含章。
隻是在目光不經意間落到對面的幾位皇子身上時,都從對方的神态看出了一種咬牙切齒的意味。
朝離微微一想,便已經明白幾位皇子的想法是什麽,當下忍不住有些好笑。
“世子莫要這麽說,不管我的身份是什麽,但榮幸一詞實在是不敢當。我是世子明媒正娶的妻子,西臨的事暫時沒有回去,還不知道情況如何,然如今我與世子相處甚好,不會被西臨影響。”
至于顧含章心裏的不安之處,朝離心裏也是明白的。
“有你,是我之幸。”顧含章回答。
兩人旁若無人的感情交流讓在場的人都覺得自己有些多餘,人家小夫妻兩個恩恩愛愛的,他們好像真是不該在此地。
隻不過,仁孝帝今日叫大家過來,當然也不是爲了聽朝離和顧含章的感情多好,而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與他們說。
“咳咳。”仁孝帝輕咳一聲,這才看向二皇子,“相信二皇子對于現在大齊的情況應該是了解的,南疆情況不明,匈奴虎視眈眈,還有北蠻也在犯我邊境。如此情況下,朕自然不希望與西臨有任何矛盾,甚至想要與西臨交好。與西臨交好後,咱們可以互相走動,也可以交流治國之道,朕覺得甚好。不知此事,幾位意下如何?”
看來仁孝帝也是思索了許久,才決定說出這些話,在他說話的時候,他的眼中也閃過猶豫,似是在擔心什麽,這一點朝離看得很細緻。
朝離微微一思索,便猜測到了仁孝帝的擔憂是什麽。
如今情況不明,仁孝帝擔心的是西臨與大齊交惡,到時候大齊腹背受敵,哪怕是強國也會元氣大傷。
再者,仁孝帝自己已經年邁,他也擔心接下來選定的儲君不能解決好這些國與國之間的問題。
二皇子也聽明白了仁孝帝的意思,更加明白他心裏的想法。
“皇上放心,西臨與大齊友誼長存。”
聽到二皇子這麽一說,仁孝帝是徹底放下心來。
“甚好,長公主若是有什麽事,盡管找朕。說到這裏,今日朝堂上發生了一件事,正好與長公主也有那麽一點關系。朕本來猶豫要不要告知,不過現在好像也沒有什麽了。”仁孝帝看向方慧敏。
方慧敏微微一怔,“皇上不妨直言。”
仁孝帝輕笑,“其實說有關系,也不能算是有太大的關系,隻不過與世子妃才是最有關系的。朝律今日被彈劾,都是有證據的一些罪責,因此朕已經将其收押。不管怎麽說,朝律是世子妃的父親,是長公主的前夫君,所以朕有些拿不住如何處置。”
聞言,方慧敏神色微動,似是有些反應不過來。
朝律竟然被收押了,她今日還沒有聽到這個消息,可能也是她一大早就入宮,龍麟外出還沒回來的緣故。
意料之外,但又是情理之中的事。
“皇上說笑了,和離過後,朝律便隻是一個外人了。至于阿離,她應該也不在意這些,現在都已經是出嫁的女兒,朝府的事與她也沒有太大的關系。”方慧敏淡淡地開口。
朝離注意她的神色,發現她是半分動容都沒有,也徹底放下心來。
如今,方慧敏已經徹底放下朝律,不會再爲她傷心難過了,這是一件好事,朝離也爲方慧敏開心。
聽到方慧敏這麽說,仁孝帝的神色有些古怪,似是有些失望,他忍不住将目光放在顧含章的身上。
顧含章默默地喝綠豆湯,假裝沒有看懂仁孝帝的暗示。
仁孝帝的想法是一點都沒隐藏,目的就是讓想讓方慧敏爲朝律說情,這樣就會讓她欠了仁孝帝人情。
可是在顧含章的心裏,他早就偏向自己的嶽母,哪裏會按照仁孝帝的想法來?
眼見顧含章這裏是沒有什麽反應了,仁孝帝忍不住将目光放在了朝離身上。
顯然,是要對朝離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