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現在的名字叫蝶衣,她早就知道自己的病,但她将萬花樓分到的一點錢都用在了給弟弟治病的身上,自己的病沒治。
就在前兩日,蝶衣的病終于被發現,萬花樓才決定偷偷将人賣給人伢子送去軍營。
當然了,不是大齊的軍營,而是他國的。
正是知道了這個消息,蝶衣才偷跑,想帶着弟弟離開京城,不料還未出門就被抓了回去。
本就是動了恻隐之心救下了蝶衣,朝離在聽完蝶衣的話後有了一個想法,問她願不願意幫她做一件事,她可以爲她給弟弟治病。
蝶衣大喜,随即将真實的情況告訴了朝離。
原來蝶衣的父親前幾年是一個縣令,他的官職不高,但爲人清廉,所以隻能在京城最偏僻的縣城裏當縣令,二十多年來如一日。
一家人好好的,誰知蝶衣的大姐偶然間遇到了李氏的親弟弟李忠。
李忠素來貪财好色,見蝶衣的大姐模樣生得不錯,就動了心思,将人給侮辱了,大姐申冤無門最後上吊自盡。
蝶衣的父親當然不會放過害死女兒的兇手,便讓人傳李忠。
李氏得知後給朝律吹了枕頭風,污蔑了縣令,将其塑造成了對舉人無禮,還安了不少罪名給他。
朝律腦子不清醒,自是應允了李氏一些事,次日對他下面的人施壓,導緻縣令被貶,女兒被送去青樓,兒子發配邊疆,這還是李忠自己醉酒對外說的。
縣令大受打擊被氣死,他的妻子也随他而去,唯獨一雙兒女悲慘。
蝶衣想盡辦法,以色侍人,憑借着幹淨的身子才換得了弟弟免遭發配邊疆的苦。
禍不單行,卻不想弟弟還患了病,蝶衣的錢都給他醫治,結果還是沒能好。
後來才知道,原來她找的人是個騙人錢财的庸醫,根本不會治病。
聽完蝶衣的叙述,朝離隻覺得人生處處都是巧合,誰知道無意間救下的女子竟然和李氏有仇。
李忠該死,李氏和朝律也不是好東西,蝶衣一家人的悲劇都是他們造成的。
随即,朝離也說了自己的情況,蝶衣才知道原來朝離也對朝府有仇。
兩人經過商量,就制定好了計劃。
朝離爲蝶衣和她的弟弟治病,将她弟弟交給了顧含章,顧含章見他不錯,把人送到了軍營。
蝶衣将病情控制後,僞裝成在畫舫上給人賣藝不賣身的歌姬。
而朝離則是告訴蝶衣關于朝律的喜好,加之他什麽時候會出現畫舫,與朝律相識。
一來二去,兩人熟悉了,又找人上演了一出賊人輕薄蝶衣的好戲,給朝律英雄救美的機會,那位賊人其實是裴潛僞裝的。
蝶衣身世如此凄苦,加之與朝律聊得來,兩人回到了蝶衣暫住的破舊農家小院中,不知怎麽就滾在了一起。
實則乃是裴潛暗中下了藥,朝律醒來後根本就不記得發生了什麽,隻看到身無寸縷的蝶衣,還有床上一塊血迹,便以爲蝶衣已經将清白也給了他。
接下來,朝律順理成章就和蝶衣走到了一起。
許是被蝶衣迷得暈頭轉向,覺得找到了這輩子最愛的女子,朝律不願意蝶衣受苦,将其送到留園住。
不過留園價格不低,住了幾日,蝶衣主動說回去住,破舊的房子無所謂,隻要和朝律在一起。
朝律舍不得蝶衣回到以前的住所,加之夜宿在楊氏的院子裏,聽她提及後門角落有一個偏僻的小院子,沒人去住不如用來當做庫房。
有了楊氏‘不經意’的提及,朝律想起了這個院子,才會将人帶回了朝府。
所有的一切都在朝離的算計中,她對朝律也算得上了解,果然對方的舉動和她的所料不差。
“本來我是想在朝珍成親前一日将你的行蹤鬧出來,沒想到朝律提前被朝珍發現,還把事情給鬧到了李氏面前。”朝離輕笑。
蝶衣有些擔憂,“世子妃,如今時間提前了,那對您的計劃會不會有影響?”
“無礙,并無太大影響,你不必擔心。”說着,朝離又想起了一件事,不由地詢問了一番,“你之前住在留園的時候,可是認識了玲珑?”
“認識的,那位玲珑姑娘是留園的老闆,他見到朝律來找我,因此就詢問了我情況。她可能是知曉您的父親是朝律,所以才會有些好奇,說她認識您。我不敢說與您有關系,隻是說朝律幫了我,我以身相許。”蝶衣回答。
她并不在意爲什麽朝離會知道,即便是有人暗中監視她,也是應當的。
朝離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看來玲珑比她想象中還要敏銳許多,或許她已經猜到了蝶衣是她的人,也看出了蝶衣與朝律虛與委蛇,隻是沒有拆穿罷了。
究竟這玲珑是敵是友,現在還分不清楚,但應該對她并無惡意,而且朝離總覺得她有一種親近之感。
“無妨,接下來朝珍那邊穩定後,李氏定會對你動手,你小心一些。至于丫鬟,你可以自己去找,我不會拘着你。我們不是從屬關系,而是合作的關系,因爲都有共同的願望,所以你對我無需如此尊敬,叫我名字也行。”朝離又道。
“不可不可,若是您覺得叫世子妃疏離了些,我喚你小姐可好?”蝶衣頓了頓,微微咬唇,“其實這件事說起來是我受益良多,以後解決朝府的事後,我想爲小姐做事,爲小姐做事。我自知身污穢,不奢望伺候在小姐身邊,卻願意爲小姐做馬前卒。”
朝離仔細看蝶衣的神色,見她不似作假,便點了點頭。
“好,待此事了結,你可以爲我做事。”
蝶衣又說了一會兒話,聽着朝離把接下來的事情安排妥當,才離開了院子。
她能過來找朝離,還是正大光明過來,那是朝律讓她過來與朝離拉關系的緣故,稍後她還要按照朝離的說法回複朝律。
一刻鍾後,青衣回來了,連帶着還帶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