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離一邊說一遍走到門口,臉上滿是認真,眉宇間也較爲嚴肅。
裴魚還好,青衣卻是沒有武功。
說起來,前世顧舟對顧含章也是有怨恨,據說顧舟的心口還有一道傷痕,正是顧含章所留,原因則是當初顧舟對活人出手,被顧含章阻止從而留下的警告。
所以顧舟也恨上了顧含章,連帶着對她也有恨意。
青衣臉色微微有些蒼白,難怪覺得顧舟看起來不太對勁。
“那按照小姐的意思,三少爺豈不是比二少爺危險多了?”青衣問了一句。
朝離點點頭,“正是如此,顧玖隻是好色而已,他和那些女子之間都是你情我願,否則老侯爺早就容不下他。但是顧舟不同,他.總之你要記得,他很危險就對了,一定要遠離。若是不小心遇到,莫要表現出畏懼,然後趁他不注意轉身就跑。”
前世偶然間聽顧含章說過,顧舟的院子裏有一個巨大的地下室,裏面甚至還常年擺放了冰塊。
一想到裏面那些顧含章說的東西,朝離便覺得有些反胃。
“小姐,我明白了。”青衣點點頭。
朝離又看向裴魚,“裴魚也小心一點,我知道你的武功不差,但盡量還是不要與之接觸。”
“是,小姐放心便是,我明白。”裴魚也應下。
見兩人聽進去,朝離這才放下心來。
方才想到了冷院,她想起來重生後從未去過當初待了半年的地方,如今倒是有些想去瞧瞧。
“青衣,陪我去轉轉。”朝離忽然開口。
青衣立刻應下,與朝離一道外出。
随着朝離往偏僻的地方走,甚至越來越偏僻,青衣的心中不禁生出一股疑惑。
爲何這條路她從未走過,卻總有一股熟悉的感覺?
青衣壓下心中的疑惑,繼續随朝離往前走,不多時來到了一處偏僻的院子,這院子越看越覺得蕭條。
可到了以後,那種熟悉感卻越來越明顯。
“小姐,這是什麽地方?爲何小姐會找到如此偏僻的院子?”青衣忍不住詢問。
按理來說,她家小姐不應當來過這個地方才是。
朝離眼中彌漫着悲傷,緩緩走到那棵熟悉的歪脖子樹下,伸手撫上樹幹。
或許是春日的原因,歪脖子樹上已經有了不少新芽,透着生機。
“青衣,你看這棵樹好看嗎?”
朝離沒有回答青衣的問題,而是問了她另外一個問題。
青衣目光所及,認真仔細地打量了一番,心中并未覺得有多好看,不過就是一顆歪脖子棗樹,并不是什麽難得見到的名貴樹木。
“小姐若是喜歡,不若将這棵樹移過去與那兩棵合歡花樹栽種到一起,招财還可以幫忙打理。”青衣笑着揉揉後腦勺,“隻是小姐,我實在是看不出來這棵樹好看不好看,在我眼中它就是一棵普通的樹。”
朝離并未失落,青衣記不得前世也實屬正常,更何況她前世對這棵歪脖子樹沒有多少喜愛,唯有朝離自己喜歡待在樹下。
不過,前世很多時候,朝離隻要在樹下,青衣一般都在不遠處看着她。
舊地重遊,朝離發現自己很平靜,對這棵歪脖子樹的喜愛也少了些。
又或者,前世她也并不是喜愛這棵歪脖子樹,隻是将它當成了一種寄托,寄托她對顧含章的所有思念,還有對他的怨憤。
在臨死前,朝離應該是釋然的,否則重生過,她見到顧含章不會那麽冷靜地提出和離,同時也給心門上了鎖。
除了那些夾雜在身上的痛苦,朝離自己也明白,當初的她太過怯弱,心結解不開,才會一步步走向深淵。
如今,她已經放下了對顧含章的執着,整個人輕松了不少。
在冷院待到了傍晚,朝離才與青衣回了聽雨閣,她前腳剛踏進屋子裏,後腳顧含章就回到了書房,兩人回聽雨閣亦是一前一後。
顧含章坐在桌案前,面前擺放了十幾本賬冊,這是今日才從軍營裏拿過來的。
由于是突然過去,因此那些人根本就來不及做手腳。
不過别小看了這十幾本賬冊,想要在其中找出一些問題,也要花不少時間,少說也要三到五日才行。
軍營的賬冊和後宅的賬冊并非一回事,記錄的更多,也更爲複雜。
一本賬冊上筆記也有不同,每個人負責的地方不一樣,這樣也是爲了不讓人在賬本上做手腳。
就在這時,招财臉上蕩漾着笑容走了進來。
“奴才見過世子。”
顧含章擡起頭,瞥見招财那張笑成花朵一樣的臉微微皺眉。
“今日府中如何?”
到了現在,招财已經明白顧含章問出這話其實想要問的人是誰,這還是與他交好的小丫鬟說的。
甚至,他已經了解一些自己被扣月例的原因。
這會兒顧含章問話,招财立刻回答。
“府中一切照舊,今日世子妃同二夫人一道去了方家,回來的時候二夫人好像很生氣的樣子。世子妃并未有任何生氣的意思,在屋子裏待了片刻,就帶上青衣去了冷院。世子妃還在棗樹下站了很久,還去了屋子裏走動,直到方才回來。”
嘿嘿嘿,他說得如此詳盡,還提及了世子妃,這次世子沒有借口扣他月例了!
顧含章神色微頓,腦子裏思索着這所謂的冷院。
也是好半晌,他才想起來,那是一間荒蕪的院子,他小時候去玩兒過幾次,似乎那裏院子口好像還栽種了一棵棗樹,可惜是歪的。
他不愛吃棗,也就不再踏入。
棗樹倒也不是整棵樹歪着,而是上面部分歪着,應是當初沒有固定好才會長成那般。
可是朝離又是如何得知冷院的?
要知道,冷院是鎮北侯府中最爲偏僻的院子,在後院裏幾乎是沒人光顧,朝離又怎麽會去那裏?
不對,她身上有秘密。
顧含章逐漸收回心神,瞧見招财臉上的笑容還是沒收斂,忍不住問了一句。
“何事如此開心?”
招财搓了搓手,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哎呀,就是京城最近來了一家很不錯的戲班子,我那關系好的丫鬟終是同意與我去看戲了,奴才高興着呢!”
顧含章神色淡漠,看向招财,目光微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