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這時,朝離才發現原來錦盒也是上等的紅木制成的。
“這,看起來甚是貴重。”裴魚有些意外。
朝離也被玲珑的大手筆給驚呆,這是個出乎意料之外的禮物。
“的确貴重。”朝離回答。
原來,玲珑送過來的是一對棋子,白色和黑色的棋子上都散發着瑩潤的光暈。
白色的棋子采用的是上等白玉制成,黑色的則是墨玉。
墨玉棋子比不上顧含章給她的龍形墨玉玉佩的玉質好,亦沒有那塊玉佩通透,但同樣在光下泛出墨綠色的光芒,更何況墨玉這種東西向來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就算是一般的墨玉,都很難得到,整個京城達官貴人家中也沒有幾戶能夠擁有墨玉。
玲珑送來的這一對棋子,堪稱是貴重,還有價無市。
“小姐,那我給她們送回去?”裴魚道。
到底是跟在顧含章身邊這麽多年的,裴魚也看出來這盒棋子的貴重。
朝離卻搖了搖頭,“别着急,還是過兩日我親自送回去比較穩妥,這東西如此珍貴,她也放心放在門房。不過我倒是覺得,玲珑送這副棋子過來,并不是那麽簡單,她或許料定了我不會收。無妨,你且放好,過兩日我去一趟玲珑閣。”
“是,小姐。”裴魚應下,将棋子收起來,“小姐,點心已經做好了,那我馬上給小姐端過來?”
朝離輕輕點頭,“麻煩你了。”
“不麻煩,這是我應該做的。”裴魚笑了起來。
相較于跟在顧含章的身邊打打殺殺,現在跟在朝離身邊平靜多了,每日都不用考慮生死大事,隻需要陪着朝離即可。
縱然朝離并不是完全相信她,但她相信總有一天朝離會将她當做是自己人。
朝離溫和地笑了笑,目送裴魚走出門。
屋子裏靜悄悄的,隻剩下朝離一人,她總算能放松下來,考慮她與顧含章的關系。
既然打定主意要和離,那麽最好和顧含章的牽扯少一些爲好。
人情債最難償還,她不想在鎮北侯府的這一年時間裏欠下顧含章太多。
天香豆蔻一事,就足以讓朝離心中不安,總想着如何還顧含章,提醒他帶上護心鏡和金絲軟甲想來是還不了的。
仔細想了想,前世顧含章好像也沒有其他的危險,朝堂上的事她也幫不上忙。
罷了,走一步算一步。
朝離半躺在軟榻上看書,等着德紹公主或者張氏叫她過去問情況,可府中馬場出事好似一點都沒傳過來消息。
也不知道顧玖現在的情況如何,要是摔個半死重傷多好。
然而接下來的時間裏,還是沒有人來喚朝離問話,像是馬場的事沒有發生一般,使得朝離隻好讓青衣去暗暗打探消息。
不多時,青衣笑着快步走了進來。
“小姐小姐,真是好消息,大快人心的好消息。”青衣一邊走一邊笑着道。
朝離也被青衣的笑容給感染,“什麽好消息?”
想來,應該是顧玖那邊的情況不太好。
“顧二少爺驚了馬後,那馬帶着他跑了許久才停下來。本來他騎術還是不錯的,但不知道爲何突然那瘋馬的左前蹄一抽,跪了下去,就将顧二少爺給摔出去老遠。那顧二少爺與我們家世子可不一樣,他是沒有什麽武功的,這一下摔得挺重。聽說受了不輕的傷,腦袋還磕到了馬樁子,流了很多血,肺腑有些内傷,肋骨斷了三根,右腿也斷了。範大夫說,顧二少爺至少得在床上躺三個月,當真是傷筋動骨一百天呢!”青衣笑着道。
在馬場的時候她就瞧見了顧玖對朝離不懷好意的模樣,因此青衣也非常厭惡顧玖,更别說之前碰到的時候,顧玖也是色眯眯地盯着朝離。
如今他至少要卧床三個月,這段時間他不會再來添麻煩了。
朝離顯然也是想到這點,因此笑了笑,算是贊同青衣說的話,這的确是個好消息。
“别表現得太明顯,注意些。”朝離提醒道。
青衣點點頭,“小姐放心,我定會注意,就是覺得顧二少爺有些倒黴。那馬本來隻是驚了,頂多摔下去疼一下,受傷也不會太嚴重才是。誰知道,瘋馬突然就左蹄跪地,又恰好摔在了馬樁子上,啧啧啧,果然是惡人自有天收。”
聞言,朝離隻是微微一笑,并沒有解釋什麽。
如果顧含章做到這一步她都還不知道,那就是愚蠢了。
但這些話沒有必要告訴青衣,不然她心裏又會覺得顧含章很好,希望她能夠和顧含章好好在一起。
“行了,瞧你這笑得如此明顯,真是不給人家面子。我這裏沒什麽事,你且下去準備晚膳,不管世子是否用膳,總歸是得準備上。”朝離道。
青衣應下,“是,小姐。”
其實這幾日顧含章回到了卧房與朝離歇息在一起,晚膳幾乎都是在這裏用,看得出來顧含章是在努力與朝離拉進關系。
隻可惜,朝離卻沒有改變初衷。
那些痛苦的絕望曆曆在目,她做不到與顧含章和解,至少帶着前世記憶的她,無法與今生的顧含章和解。
夜晚悄然來臨,在朝離準備用膳時,顧含章乘着夜色回到了聽雨閣。
“世子,可曾用膳?”朝離詢問。
不管怎麽說,場面話還是要有,不然就真的說不過去。
顧含章輕搖頭,“未曾。”
“那一道用膳吧,青衣本來也準備了世子的膳食。”朝離如是說道。
聞言,顧含章也沒有糾結,緩緩坐下,與朝離挨着一起用膳。
“舅舅無事,受了點傷,無性命之憂。”
“嗯。”
朝離微微有些不自在,但顧含章的教養極好,嚴格遵循食不言的理念,用膳時一句話都沒說。
如此一來,朝離也放松了許多。
待到用完膳,兩人各在在房中休息,雖說都沒開口,卻還是較爲和諧。
良久,朝離歎了口氣,目光看向正看書的顧含章。
“多謝世子今日爲我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