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她的心裏很緊張,也有些不安,更不願顧含章給她上藥。
“世子,不若我自己來吧。”
朝離向顧含章伸出手,她這是在掙紮,希望顧含章可以給她自己上藥的機會,因爲她實在是不願意讓顧含章上藥。
可惜的是,顧含章也很固執,認定了什麽就不會改變。
“我來。”
隻見顧含章重新坐下來,将藥酒放在軟榻邊的小桌子上,擡手伸向朝離的腳踝。
此時朝離的鞋子已經褪去,隻剩下襪子。
顧含章也沒有多言,徑直将朝離腳上的襪子褪去,露出了奶嫩的小腳。
就在這時,顧含章喉結滾了滾,朝離卻是低頭不敢看顧含章,因此沒有發現他的異常。
朝離也算是了解顧含章這個人了,知道他決定要幫忙擦藥,就不會給她反對的機會,因此隻能默默地祈禱顧含章盡快擦完藥。
可是在顧含章将手掌貼在她的腳踝時,她還是不免瑟縮了一下。
腦子裏一些回憶不期然闖入,朝離随手拿過一旁的被子,将自己除了腳以外蓋得嚴嚴實實,臉也埋了進去。
她不知道,此刻她看起來多麽秀色可餐。
朝離渾身上下透着一股淡淡的香氣,哪怕是脫下鞋襪後依然如此。
顧含章趁着朝離沒有注意,正大光明地欣賞朝離的嫩足。
女子的腳足弓纖秀,腳型瘦小,方才緊緊地裹在白色的襪子裏,腳趾的形狀在襪尖兒淺淺浮凸。
此時沒了襪子的遮擋,卻因緊張而不由自主地微翹着,甚是很可愛。
顧含章自認沒什麽特殊的癖好,此刻卻萌生了一種将朝離瑩潤白嫩的小腳握在掌心把玩的念頭。
也虧得朝離不曉得,否則定要罵他是登徒子。
顧含章凝神,放下朝離的小腳,将藥酒倒在手心,又重新覆上。
這一次和方才的檢查不同,顧含章用了些力道,他将藥酒從手心一點點揉在朝離的腳踝上。
朝離的腳踝已經有些腫,顧含章的力度使得朝離感受到了不太一樣的疼痛。
“疼,疼,輕點。”
或許是因爲重活一世,朝離現在一點都不想委屈自己,疼就直接說出來,絕對不會憋着。
顧含章一頓,卻沒有收回力道,依舊用了點力。
擡眼看去,朝離眼角微紅,似是受了什麽欺負一般。
見狀,顧含章收回目光,專心盯着朝離的左腳,隻是藏在已經下的脖頸又紅了一片。
“你的腳踝有些腫了,得将淤血揉開才行,否則一時半會兒都好不了。”顧含章又看了一眼朝離,“忍忍,乖一點。”
屋内忽然一片寂靜,朝離陷入呆滞,無法反應。
他剛剛說什麽?
叫她乖一點?
朝離雙頰越發紅豔,完全沒料到顧含章會用這樣溫柔的語氣同她說話。
不得不說,現在的顧含章是真的越來越會撩人了。
又是一陣沉默,朝離深呼一口氣,才從被子裏探出身子。
“世子,還,還沒好嗎?”朝離問。
這會兒真不是感情不感情的事,主要是朝離感受到顧含章的手掌,腦子裏回想起了前世兩人在床上纏綿時,顧含章也曾這般握住她的腳踝,事後她的腳踝還留下了一圈紅痕。
顧含章清了清嗓,“差不多了,這兩日減少走動。”
“多謝世子。”朝離道。
氣氛有些微妙的變化,被顧含章握在手中的左腳腳踝幾乎是麻透了,連帶着左邊身子也有些麻。
朝離幾乎羞窘難忍,幾乎是立即縮回腳。
這一次,顧含章松了手,任由朝離把左腳縮了回去。
“顧玖那邊還不知情況如何,我且去看看,你莫要下地,有什麽交給我處理。”顧含章忽然飛快起身。
朝離不明所以,還是點點頭應下。
“好,多謝世子。”
顧含章已經走到門口,門外青衣和裴魚正候着。
見到顧含章出來,兩人同時低下頭。
“照顧好你們家小姐。”
說完,顧含章轉身離去,隻是沒人注意到他的腳步有些淩亂。
直到走出聽雨閣,顧含章才平穩了腳步。
朝離覺得他好像隻用了三個月的時間,就對她有了不一樣的感情,實則不然。
早在顧含章從溪山回來之後,他見到朝離的那瞬間,就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甚至當時就有了想要将她融入懷中的想法。
分明兩人也沒有分開多久,但他心裏就是覺得好像已經許久未見過朝離。
那樣的感覺來得突然,顧含章自己也沒理清楚。
而就在剛才,他對朝離不僅僅有了欲念,還有了一種她本來就是他的感覺。
好像,這個人就應該屬于他。
顧含章甩了甩頭,将腦子裏的情緒壓下,重新前往馬場。
顧玖出了事,自然是要徹查一番,他要去給朝離毀屍滅迹,不讓朝離被發現。
其實朝離的手段不高明,至少他當時就看得清清楚楚。
不過,隻要他出馬,顧玖就什麽都不敢說。
沒辦法,顧玖背地裏敢對他不敬,面上卻還是不敢的,這一點顧含章很相信自己。
打定主意,顧含章便去了馬場。
而在顧含章走出聽雨閣後,朝離才伸手撫上臉頰。
好燙!
青衣推門而入,裴魚則是下去給朝離準備一些吃食,想來今日她定會疲憊。
“小姐。”
見青衣回來,朝離沒好氣地看着她。
“怎麽,世子走了,你的膽子也大了?你這沒義氣的家夥,究竟是誰的丫鬟?若是不說,我還以爲你是他的丫鬟,一點都不擔心我。”
青衣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姐說的是哪兒的話,這不是世子體貼,要給小姐擦藥嘛。小姐和世子現在是夫妻,總不能當丫鬟的如此不識趣,還在世子不待見的時候留下來。再說了,世子那般的人,不會對小姐不利,我自是不會擔心。”
“你這意思,我不該怪你?”朝離瞪了一眼青衣。
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身邊的人好像性子都有些變化。
前世青衣應當不是這樣跳脫的性子,顧含章也不是個善于表達喜怒的人。
周遭的人轉變,這究竟是爲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