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超過申時太後不回,想必今日是不會回來了。
朝離思索一番,走到角落,躲在巨大的花壇後,仔細觀察了一番還在宴會場地的人,然後靠近顧含章小聲說了一句話。
顧含章一同藏身在花壇後面,這會兒隻覺得淡淡地果酒香氣襲來,差點沒聽清朝離說了什麽。
好在,重要的地方還是聽到的。
“此事不難,讓秦峰去辦。”
顧含章移開目光,不看朝離。
朝離并未發現顧含章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而是看着不遠處朝她快步走來的宋淩心,露出笑容。
這會兒宋淩心滿臉着急,她的身後還跟着青衣。
青衣一見到朝離,眼淚幾乎要落下。
秦峰同她說了朝離差點出事,青衣更是内疚得不行,她應該跟着小姐進去才是,而不是守在外面。
“小姐。”青衣小聲喊了一句。
要不是宮宴上人多,看朝離的模樣像是要低調一些不讓人知曉她已經回來,青衣恐怕早就已經大喊一聲奔向她。
就在這時,朝離卻做了一個手勢,阻止青衣和宋淩心過來。
兩人硬生生停下腳步,宋淩心明白過來,直接伸手拽住身後的青衣扭轉一個方向,往方才過來的方向走。
到底是相處多年的至交好友,宋淩心瞬間就明白朝離的想法,因此才能在第一時間做出相應的舉動。
朝離松了口氣,默默地站在花壇後方,顧含章與她靠得非常近,否則兩人無法被徹底掩藏。
兩人距離近,自然也就有些不自在。
想了想,朝離先打破沉寂。
“我有個問題想問世子,不知世子可否爲我解惑?”
顧含章面色淡漠,“何事?”
朝離抿唇,“若是對我出手的人是世子較爲在意的,請問世子要如何對待?”
“此話是何意?”顧含章微微皺眉。
“比如說,若是設計陷害我的,是世子的心上人,世子應當如何?”朝離目光直視顧含章。
聽到朝離這話,顧含章罕見地有一瞬的呆愣。
心上人?
“不會。”顧含章回答。
這樣的回答并不能讓朝離滿意,因爲她都不知道顧含章這是什麽意思。
是他心上人不會對她動手,還是說他不會姑息?
就在朝離想要追問之際,卻擡眼見到了顧含章有些複雜的目光,到了嘴邊的話也不知爲何說不出來,兩人默默注視對方。
忽然,不遠處傳來嘈雜的聲音,夫人貴女們跟着湧向一處。
而那一處,正是朝離之前被反鎖的地方。
事情的起因還是一個宮女去找皇後,稱世子妃可能遇到了危險,皇後自然不可能坐視不理。
鎮北侯府的勢力,她也想要自己的兒子瑞王将其囊括在手中,勢必會認真對待。
這個宮女正是給朝離斟酒的那個,她說世子妃換衣服後進了屋子就将屋子反鎖了,裏面傳來驚呼,喊她又沒應答,她擔心出事。
皇後一聽那還得了,立刻派人通知太後,自己也跟着趕了過去。
原來皇後并沒有回寝宮,而是在禦花園與幾位夫人閑聊,沈漣漪也在其中,因此才會去得很及時。
當皇後趕到之際,太後也得了消息急匆匆地趕到。
“聽說世子妃出了事,皇後,你可要好好看看,莫要讓她出事。”太後一邊走一邊道。
隔着稍微一點距離,太後的目光緊緊地望着那扇緊閉的木門。
皇後當然不會反駁太後的話,“母後放心,兒臣一定會救下世子妃。”
兩人同時往前走,很快就到了門口。
“世子妃,世子妃,你在裏面嗎?”沈漣漪面色焦急地詢問。
随着沈漣漪話落,裏面傳來痛苦又帶着歡愉的響聲,聽得沈漣漪身旁的皇後一愣。
這種聲音她當然不會陌生,都是過來人,自然明白那是床笫之間的響聲。
想到這裏,皇後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宮宴是她舉辦的,朝離作爲世子妃在這裏做些不該做的事,傳出去她的臉都得丢盡,可是爲了瑞王她還是得忍下來。
是顧含章還好,可以說是兩人新婚,有些濃情蜜意。
倘若,不是顧含章,那又該怎麽辦才好?
此時此刻,皇後的心裏犯了難,四下看了看,這一看差點沒把自己氣暈。
在她的身後,來了一大群夫人和小姐,她就是想要做點什麽維護朝離的事都做不到。
“皇後,怎麽了?”太後在一旁問。
剛剛太後走得慢一些,加之耳力不如皇後等人,因此沒聽到裏面具體的動靜,隻是聽到了一些模糊的聲音,能夠辨認出是一個女子的聲音。
皇後滿臉尴尬,“母後,世子妃興許是身子不适,不若我們等醫女到了再進去,如何?”
太後卻皺着眉頭,十分不贊同皇後的話。
“爲何如此,既然世子妃身子不适,就應該先進去看看情況。等到醫女來,萬一她有個什麽好歹,這可如何是好?”
聞言,沈漣漪也點頭稱是。
“太後娘娘說的是,皇後娘娘,不如先看看世子妃如何了?方才漣漪聽到她的聲音,似乎很痛苦,會不會是哪裏受了傷?”沈漣漪滿臉單純。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皇後當然不可能繼續拖着不讓大家進。
更何況,一些夫人已經聽懂了裏面的動靜。
就在這時,太後湊近門邊,側頭仔細聽。
一瞬間,太後臉色大變。
“來人啊,立刻把門給哀家踹開,哀家倒要看看誰這麽大膽子!”
太後也是過來人,當然明白裏面的動靜代表什麽,她臉色變得很難看,甚至已經有了一個決定。
她已經聽到了裏面的聲音,男子絕對不是顧含章!
已經被憤怒沖昏頭腦的太後根本就沒想着要大事化小,息事甯人,等人散去再去捉拿裏面的人。
“是,娘娘。”
兩個禦林軍走上來,直接擡腳将房門踹開。
“砰!”
在房門被踹開的瞬間,一股難言的氣息散發出來,太後的臉色越發難看。
不少夫人已經擋住了自家的女兒,不允許她們靠近。
“放肆!”
太後怒斥一句,擡腳走進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