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下手爲強?”
一位家主不解的問。
“現在時九念在司家,還帶了一批人進司家,寒獨洲這裏反而寬松了不少,我們可以趁着她還在司家,消息閉塞之時,把正法會牢牢抓在手裏。”
“隻要我們控制住陸川幾人,時九念便不敢輕舉妄動。”
一衆家主面面相觑,有些猶豫,其中一位家主遲疑道:“我們這樣是不是太不人道了?時九念雖然是司家後人,但目前爲止并沒有做出任何傷害我們的事情,之前我們圍攻她,她也沒有同我們計較。”
另一位家主也附和道:“現在時九念爲了我們去找司家談判,我們卻背刺她,未免太過分了。”
“她說什麽你們就信什麽?她去司家根本就不是爲我們談判!或許就是和司家商量圍剿我們的!你們今天不對她動手,明天死的就是我們!”
“二十年前,司家死了幾百口人,這個仇放在你們身上,你們能放下嗎!”
沒有人能放得下。
一衆家主也有一些動搖了。
……
司家。
時九念看着姜堰發來發來的消息,覺得挺可笑的。
“呵。”
她發出一聲冷笑,将手機扔在一邊。
傅景琛在替她換藥,注意到她情緒不對,他的目光落在她的手機上。
當看清楚那頭發來的内容時,他的眉頭也擰了起來,氣息冷沉。
“傅景琛,我有時候覺得,還挺沒意思的。”時九念自嘲一笑。
都是一群白眼狼。
他們在這裏試圖調節他們和司家的仇恨。
可是他們呢?
小肚雞腸,滿腹猜忌。
“狼心狗肺。”
傅景琛也動了怒。
他家媳婦兒都受傷了,他們不動感恩,反而還想背地裏使刀子。
要不是看在那群無辜少年和幾大川的份上,他們真不想管了。
時九念眼裏滿是冷意,聲音也是森然的:“就讓他們動,把參與其中的家主名單一個個給我記下來,我倒要看看,他們到底能搞出什麽名堂。”
……
與此同時。
司老爺子把司家一衆族老都喊了過來。
族老們以爲司老爺子是因爲時九念的事情,把他們召集起來,還挺高高興的:“家主,是不是要給小小姐辦一場認親儀式啊?”
時九念是他們司家的種,就該辦一場認親儀式的。
“我家那個傻孫子一直在問,時九念什麽時候能正式回歸司家呢。”
司家後輩們都很喜歡時九念,想早點讓時九念認親,這樣他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叫她小小姐啦!
“我叫各位過來,不是爲了說這個。”司老爺子聲音停頓了一下,說道。
不是說時九念的事情,那是說什麽?
一衆族老好奇的望向他。
“我前天逛花園的時候,遇到你這老家夥的重孫子了。”
司老爺子卻緩緩看向一位族老,沒頭沒腦說了一句。
“他在花園裏練功,還挺像那麽個樣子,挺有你年輕時的樣子。”
族老驕傲的擡頭,享受所有人的羨慕,在場有重孫子的可不多,嫉妒死這幫老家夥。
“我就問他啊,我說你練功幹什麽呀,他說是爲了複仇,我又問他,長大之後想幹什麽,他還是說複仇,我說除了複仇呢,他就迷茫了,什麽也答不出來。”
一衆族老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
“你們還記不記得,我們小時候想幹什麽?”司老爺子又笑着問他們。
“能幹什麽,能吃飽飯就不錯了。”一位族老悶聲回答。
他們那個時候,日子挺苦,寒獨洲還是一片荒原,他們連飯都吃不飽。
“是啊,正是因爲我們過過苦日子,所以我們就希望我們的後輩過上好日子。”司老爺子笑着說道:“當初我們拼死拼活,創下司家盛世,不也是爲了這幫小孩兒能過得開開心心的嗎?”
他們吃過苦,就希望後輩們無憂無慮的長大,可總是事與願違,他們的後輩比他們過得還要壓抑。
“家主,您到底想說什麽?”族老們都不明白司老爺子會什麽會忽然提起這些。
“我隻是感慨,小寶那孩子才五歲,就滿腦子複仇,徹夜練功。”司老爺子苦笑着搖頭:“這些年,爲了複仇,我們隐居在深山裏,連帶着我們的後輩,也從來沒有出過這裏,最小的也不過十幾歲幾歲,卻不能活得暢快肆意。”
“你們發現沒有,自從念念和她的人到來之後,這幫孩子都很高興。”
一衆族老臉上的笑意都消失了,他們看着不同往日的司老爺子,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
司老爺子目光掠過他們,停頓了許久,終究将話說了出來:“去世的人終究是去世了,他們應該也希望,活着的人好好活,我們年紀大了,怎麽活都行,但是那幫孩子不一樣,比起複仇,我更希望他們能快活。”
此話一出。
全場都安靜了下來。
空氣都仿佛瞬間凝固。
“不要再繼續下去了,爲了這幫孩子,到此爲止。念念丫頭也答應過我們,她會爲我們讨回一個公道,讓整個寒獨洲給司家道歉,還司家一個清白。”
“司家幾百條人命,我們二十多年的忍辱負重,最後就換來一個道歉嗎!他們不應該以命償命嗎!”
一人再也坐不住了,蹭地站起來,看着司老爺子,眼睛都紅了:“家主,你不能因爲你對時九念心裏有愧,想要補償她,就将這麽多年的恨抛諸腦後!”
“我們那些死去的親人算什麽?我們二十多年受的苦又算什麽!”
司老爺子知道他的話,一定會引起他們的不忿,這是他預料到的。
“不隻是因爲時九念,而是我們要爲了我們的孩子們考慮,我們該放下,你希望他們一輩子都蝸居在這裏,整日謀算着怎麽複仇嗎?”
“那也是他們的使命!他們必須要做的!”他紅着雙眼,字字泣血:“那幫人火燒司家時,我的大兒子才六歲,他們就活活摔死了他,家主,你讓我如何放下!我又怎麽能放得下!”
他說到最後,滿含恨意的嗓音帶上幾分哽咽,身子也顫抖起來,站都有些站不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