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長假，學校統一放假一周。
假期第一天，唐一凡去了爺爺家裏。
老唐和老伴住在積雨巷胡同。
這邊是簡易的四合院住宅，平房區。
因爲房屋已經有五十多年的曆史，房屋老舊。
十年前，政府撥了一次維修款，将這邊的坑窪路段擴寬重建一番。
但是幾十年的平房，有的已經空置，有的在前幾年翻新過，顯得有些參差不齊。
唐家的四合院便在巷子倒數第三家，大約五年前翻新過一次，外表看着依然老舊，但打開門便看到庭院裏錯落有緻的景緻。
老唐太是遠近聞名的能幹的婦人，又愛倒騰那些花花草草，把家裏收拾的跟小花園一般。
“爺爺、奶奶。”
唐一凡推開木門，人還沒進來喊聲先起來。
“凡凡回來啦！”老唐太正在澆花，聽到孫女的聲音立馬放下水壺迎了出來。
“我爺爺呢，沒在家嗎？”
這個時間，老唐一般到會在院裏打會兒太極，這時候唐一凡沒有看到。
老唐太接過唐一凡帶來的點心和茶葉，朝客廳堂屋那邊擡了擡下巴。
“老戰友搬到隔壁住過來，跟你爺爺下棋喝茶呢。”
老唐有兩個愛好，打太極、喝茶。
唐一凡詫異，朝堂屋走過去。
“我爺爺什麽時候學會下棋了，這個愛好不錯。”
總比最近老頭老太太趕時髦，上網拍視頻要靠譜多了。
“凡凡回來了！”
進了堂屋，老唐正琢磨下一步棋怎麽走，隻跟唐一凡招呼了一聲。
坐在老唐對面的老人，慈眉善目，眉宇間一股威嚴，滿臉和煦的朝唐一凡看過來。
“爺爺好！”
唐一凡不知道怎麽稱呼，先叫了一聲爺爺。
總之輩分不會錯就行了。
老唐終于琢磨好下步棋怎麽下，落了棋，擡起頭。
“這位是我當兵時的班長，老首長了，你叫爺爺也沒錯，叫蘇爺爺也行！”
老蘇毫不在乎的放下手裏的棋，笑呵呵的看着唐一凡。
“叫爺爺就行，我就喜歡小孫女，比我家那不着家的孫子強多了！”
唐一凡将手裏的茶葉遞過去。
“白茶，我托朋友從滇城帶回來的，您二位嘗嘗，合胃口了我再買。”
兩個老頭聽說茶葉，兩眼放光，也不再下棋，重新燒水沏茶。
這時，庭院裏有老唐太的聲音傳出來，像是跟人交談。
唐一凡以爲是鄰居來串門，便繼續幫忙收拾散落的棋牌。
“假期有什麽安排呀，放假了不出去玩？”
老蘇坐在一邊單人沙發，跟唐一凡聊天。
唐一凡将象棋盒收起來，擺到茶台下面的抽屜裏。
“明天約朋友去爬山，在那邊玩兩天，後面還要做家訪。”
七天假期，唐一凡也隻能玩三四天，剩下三天學校安排家訪。
“這做老師的工作也挺辛苦呀!”
老唐太從院子裏走進來，一隻手撐起門簾，朝裏面說話。
“蘇首長，外面有人找，說是您孫子，您出來看看。”
老唐太沒進屋，說完話撂下門簾又走了出去。
老蘇略帶詫異，他搬到這邊都是警衛員張羅的，沒想到那小子這麽快就找過來了。
想到這裏，老蘇站起來看了忙着收拾的唐一凡一眼，走了出去。
蘇甯四下看了一眼不大的庭院。
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這邊的面積都不及軍區離休幹部所别墅一個門廳大，可是布局卻很别緻。
“怎麽找過來了？”
老蘇走出來看到蘇甯，又看到站在大門口的警衛員，便明白了怎麽回事。
“您搬過來怎麽也沒說一聲，我到軍區大院找您，才知道您搬到這邊住。”
蘇甯基本一個月去看自己家爺爺一趟。
“哼！我還能指望上你！”
老蘇甩了甩手背到身後，見老唐太在收拾花草，便沒有多說話。
老唐将茶葉沏好，轉眼看不到老首長人，便找了出來。
“正好，認識一下，這是你爺爺我的老戰友，當年還救了我一命，以後我們就是鄰居了，快叫唐爺爺、唐奶奶。”
“這是我家那孫子，在市局上班，上次跟老唐提起的那個。”
蘇甯聽到爺爺介紹，神情肅然，叫了一聲“唐爺爺、唐奶奶。”
唐老太自然也聽老伴說過要把唐一凡介紹給這位，後來聽兒媳劉萍萍傳信說兩人沒戲。
這時候見到儀表不凡的小夥子，心裏難免有些惋惜。
“老首長，您這孫子長得真好，不愧是您蘇家的後代，個個英武不凡。”
唐老太啧啧誇贊起來。
“唐奶奶過獎了。”蘇甯謙遜道。
老蘇不耐煩的朝蘇甯擺了擺手。
“行了，看過我了就回去吧，以後知道我住這邊，就常來，下次過來也看看你唐爺爺唐奶奶，别空着手冒冒失失的就來了！”
老蘇對子女一向嚴厲，說話帶着命令的語氣。
蘇甯帶着補品到了軍區别墅那邊才知道爺爺搬到這裏，拿過去的一些補品就落在了那邊。
“我知道了，一會兒會補上。”
老唐不贊成的看了老蘇一眼，又朝蘇甯擺擺手。
“别聽你爺爺的，都是自己家，都是自家孩子，哪那麽多講究，既然來了，中午就留這邊吃飯。”
蘇甯後面有安排，不打算在這邊逗留便準備禮貌婉拒。
這時，堂屋的門簾撩開。
“兩位爺爺，茶都涼了，你們怎麽能把我的心意晾到一邊呢！”
聲音裏帶着嗔怪。
蘇甯打算出口的話卡在喉嚨裏，朝聲音的來源看過去。
唐一凡将頭伸出來，一眼看到站在庭院中央的人，愣了愣。
“你怎麽來了？”
能找到她的公寓，還找到了爺爺家裏來。
蘇甯勾了勾嘴角。
“來找我爺爺。”
五分鍾後，唐一凡和蘇甯站在庭院四目相對，聽着堂屋裏兩個老頭哈哈的大笑聲。
“正巧！”
“是呀！”蘇甯附和。
老唐太從西屋拿出兩個竹子靠椅，笑呵呵的看着兩個年輕人，越看越覺得兩人般配。
老太太這幾年爲了自己孫女的對象問題也是操碎了心。
“凡凡，别讓甯子站着，快招呼一下，坐下來吃點水果，你爸爸媽媽一會兒過來，今天中午在家裏吃飯。”
蘇甯走過去跟老唐太客套起來。
唐一凡扶額，感覺今天有點帶男朋友見家長的感覺。
早知道這樣，她剛才裝傻多好。
這邊老唐太開始八卦起來。
“甯子多大了？
工作幾年了？
你爸爸媽媽都在那邊工作呀？
平時吸煙喝酒嗎？
工作忙不忙？
……
以後跟我們凡凡常回來，你們年輕人也不會照顧自己，總在外面吃飯多不好，回來奶奶給你們做好吃的？
甯子你打算什麽……”
“哎呀！奶奶，我爸爸媽媽不是說要假期出去自駕遊嗎，讓他們去玩吧，一年到頭難得休息幾天。”
唐一凡端出一盤洗好的葡萄便聽自家奶奶越說越離譜，連忙打斷。
這左一個甯子，右一個甯子的，叫的真跟自家孩子似的。
老唐太白了自家親孫女一眼，又轉過臉笑呵呵的讓蘇甯吃水果。
“到了這就跟自己家一樣，别客氣，我家凡凡說話直，人可孝順了，以後接觸多了你就知道了！”
蘇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了唐一凡一眼，笑着跟老唐太說話。
“奶奶放心，凡凡個性我挺喜歡，以後會照顧好她！”
唐忠和劉萍萍接到自家媽媽的電話，說唐一凡男朋友找過來了，急匆匆就打扮一番趕了過來。
第一次見家長，自然要正式一些。
兩口子進門前在大門口拿捏了一下長輩姿态，一隻腳剛邁進來，便聽到這麽一句。
唐忠和劉萍萍看着比電影明星還帥氣的那張臉，差點失态。
中午飯吃的熱熱鬧鬧，尤其蘇首長，哈哈的笑聲都能傳出一條街。
唐一凡開始還能提醒家裏幾位拿捏着點，别跟查戶口似的按着蘇甯連人家小學在哪上都要扒出來。
開始幾個人還矜持，等飯吃到差不多，這幾位徹底放飛自我，拉不回來了。
下午三點，唐一凡逃跑似的把蘇甯從家裏拉了出來。
蘇甯來時開着那輛吉普越野。
兩人上車。
等車開到市區馬路上，唐一凡才舒了一口氣。
“我奶奶和我媽媽就那樣，有時說話沒把門，你别介意。”
唐一凡想着兩人一左一右對蘇甯連環問，就覺得頭疼。
蘇甯視線在唐一凡臉上停了片刻，繼續看向前方路況。
“理解，我以後有女兒，恐怕比奶奶和阿姨還要厲害！”
汽車在民心河岸邊柳樹下停了下來，這邊人不多。
唐一凡摸了摸發燙的臉頰，看向窗外。
這段時間兩人幾乎每天晚上見面。
大多都是蘇甯等他我下班，然後在附近吃完飯，再送她回家。
像這樣坐在車上聊天的時候還是第一次。
還是在見了家裏人以後。
蘇甯側眸看向旁邊女孩的側臉，猶豫片刻，伸出右手拉起了唐一凡的左手。
認識一個多月，兩人并不是沒有肢體接觸，但像這樣的接觸還是第一次。
唐一凡收回實現，和那雙黑眸對上。
說好處男女朋友，卻隻停留在字面上。
唐一凡第一次和男孩這樣接觸，難免緊張，有些不知所措。
“一凡。”
“嗯。”
“我記得上次咖啡館見面後，說跟你試着處男女朋友？”
“嗯。”唐一凡點了點頭。
蘇甯眼神更加專注起來，“現在我确定自己的心意，想跟你談一場最終走向婚姻的戀愛。”
頓了頓，蘇甯另一隻手将唐一凡身體扳過來。
“凡凡，你同意嗎？可以接受我嗎？”
蘇甯長這麽大，第一次感覺到心裏的期盼和緊張。
唐一凡眼眸流轉，已經從羞澀中漸漸緩過來，輕輕點了點頭。
得到回複，蘇甯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那我可以親你嗎？”
唐一凡薄唇微張，雖然沒談過戀愛，但也看過言情小說，影視劇，哪有問這樣問題的。
“你怎麽……唔……”
後面一切的話都不及唇和唇的交纏來得更直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