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辰凱住的酒店離向家别墅不算太遠,正常時候需要半個小時的行程。
隻是這個時候,到了晚上車輛高峰期,向南的車彙入車流中,走走停停,已經半個小時過去,竟然毫無進展。
從上車後,除了段辰凱報了自己的酒店地址,兩人沒有任何交流。
向南開的是一輛白色最新款奧迪,内飾是淺白色,中控區位置很寬。
這時,前方車輛停了下來,向南有些負氣的用手敲了敲乳白色方向盤。
她的手細長白皙,握拳時都能看到手背上淡藍色的筋線。
段辰凱将視線收回,打開他副駕駛一側的車窗玻璃,很閑适地将手肘伸出窗外。
前方汽車鳴笛聲響起,此起彼伏。
向南皺了皺眉,更加暴躁起來。
她拿出手機查看一下電子地圖,發現這個路段已經全線爆紅。
平時上班或者出門辦事,向南一向先查看地圖,選好不擁堵的路段,這次她有些大意。
這不是她一貫的風格。
向南将手機随意扔到手邊儲物區,沒再理會,然後習慣的去儲物閣裏摸東西。
摸了一遍,并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向南想起來她這幾天并沒有開這輛車,而是一直由家裏司機接送。
向南的手包就放在一旁,她拿起來想要打開,手還沒有伸進去,後方有汽車鳴笛。
擁堵的路段有了一點松動,向南向前開了五十米,又被堵在了裏面。
這時候,她似乎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耐心,将手包直接提起來。
嘩啦啦,手包裏的東西被倒進了儲物區。
除了一些簡單的化妝小樣和一串鑰匙,剩下最大的便是一盒煙和一個銀白色的打火機。
向南找到了自己要的東西,伸手便要去取煙盒。
這時,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先将煙盒拿了起來。
向南擡頭,看到段辰凱從煙盒上移開的目光朝自己看過來,帶着淡淡的驚訝,眉頭微皺。
現在的向南和三年前的向南判若兩人。
從表情到舉止,甚至到習慣都與以前大相徑庭。
段辰凱突然想到這幾年他聽到的關于向南的傳聞。
鐵腕女總裁!
這樣的稱呼,本來和眼前這個女孩毫無瓜葛。
“不要管我!”向南錯愕了片刻,從段辰凱手裏搶過了自己的煙。
女士香煙,細根的那種。
啪的聲響,伴随着一截火苗的跳動,接着便是淡淡的煙草味。
向南的動作很熟練,不像是初學吸煙的人。
噴出一口煙霧,向南轉過臉,朦胧中她的面容比剛剛柔和了不少。
“要嗎?”
向南眼眸中閃過一絲精光,将煙盒遞給段辰凱。
段辰凱面無表情,沒有接她手裏的煙盒,靜靜看着她的臉。
向南被無聲拒絕,倒也不覺得尴尬,反而有種快感。
段辰凱将臉扭到另一側,不再看她。
經過一刻鍾的疏通,前方道路暢通起來。
很快,向南的白色奧迪便停在了酒店門口。
這家酒店規格很高,以前段辰凱來雲城都會住進他特意購買的那套平層公寓裏,現在他竟然沒有住那邊。
向南心裏有些不是滋味,段辰凱下車時她并沒有下來,而是等着車門關上後,她一腳油門開車沖了出去。
段辰凱雙手插兜,看着汽車消失的方向扯了扯嘴角。
如果剛才在車上他心裏還沒底,這時他倒有些放心了。
向南将車拐過酒店那條街停了下來。
這條路并不是她回家的方向,向南隻想逃離那邊罷了。
靜坐片刻,向南調整好自己剛要開車離開,副駕駛座上響起了鈴音。
《匆匆那年》的音樂旋律響起。
段辰凱黑色高定手機裏發出的聲音。
向南感覺腦子裏有冰塊解體的脆響,還有血管裏即将要爆發的沖動。
這首歌她是如此熟悉。
……
如果再見不能紅着眼
是否還能紅着臉
……
如果過去還值得眷戀
别太快冰釋前嫌
誰甘心就這樣
彼此無挂也無牽
……
這種聲音像是魔咒,讓向南呼吸一滞。
随着電話鈴音的持續響起,向南拿起落在副駕駛座上的手機。
呼叫頁面忽明忽暗。
但,向南還是第一時間看到了那張背景圖片。
摩天輪上兩人頭碰頭的自拍照。
那天,段辰凱跟向南表白,向南接受了這個大她三歲,在她心裏早已紮根的男人。
“喂!”
向南手指滑動接通了這個陌生号碼。
“您好,向女士,這裏是雲霄酒店前台,有一位顧先生将手機和房卡落在您車上了,您現在的位置在哪,方便我們過去取一下。”
酒店前台服務生态度親切,聲音甜美。
“不用,我送過去吧。”
向南擡眼看了一下自己的位置。
她将車拐進了這裏隻距離酒店不到十分鍾。
她不想讓段辰凱察覺到她沒有離開。
半小時後,向南将手機和房卡送到酒店前台時,卻被告知她需要親自送到18樓,1832房間門口。
向南有一刻鍾想要将手機和房卡摔到前台的沖動。
電梯叮的響聲響起時,向南竟然詫異于自己會上了18樓。
1832房間離電梯廳不遠,隻需拐一道彎便能到。
向南走過去,一眼便看到靠在走廊牆壁上的那道身影。
此時,正值夏季,段辰凱一身規矩的襯衣西褲顯得很正式。
他微低頭,左腳在前,右腳在後,站立的姿勢頗爲慵懶,一隻手插在褲兜裏,另一隻手在把玩着什麽。
“你的手機和房卡!”
向南走近,将手機和房卡遞到段辰凱下巴處,這樣的舉動頗爲埋怨。
段辰凱擡眸,目光略過手機緊盯着面前那張熟悉的白皙的臉龐。
向南隻跟他對視一眼,便将目光下移看向段辰凱的手。
段辰凱手裏把玩的是一個銀白色打火機。
和向南剛剛用的很相似。
段辰凱沒有要接手機和房卡的意思。
向南沒有勇氣擡眸,伸在半空中的手腕有些酸澀。
她沒有再做停留,另一隻手拿起房卡貼在房門感應區。
房門應聲而開,向南打開房門走了進去,想要找地方把手機放下來。
匆匆那年我們
究竟說了幾遍
再見之後再拖延
可惜誰有沒有
愛過不是一場
七情上面的雄辯
匆匆那年我們
一時匆忙撂下
難以承受的諾言
隻有等别人兌現
不怪那吻痕還
沒積累成繭
擁抱着冬眠也沒能
羽化再成仙
不怪這一段情
沒空反複再排練
是歲月寬容恩賜
反悔的時間
如果再見不能紅着眼
是否還能紅着臉
就像那年匆促
刻下永遠一起
那樣美麗的謠言
如果過去還值得眷戀
别太快冰釋前嫌
誰甘心就這樣
彼此無挂也無牽
我們要互相虧欠
要不然憑何懷緬
匆匆那年我們
見過太少世面
隻愛看同一張臉
那麽莫名其妙
那麽讨人歡喜
鬧起來又太讨厭
相愛那年活該
匆匆因爲我們
不懂頑固的諾言
隻是分手的前言
不怪那天太冷
淚滴水成冰
春風也一樣沒
吹進凝固的照片
不怪每一個人
沒能完整愛一遍
是歲月善意落下
殘缺的懸念
如果再見不能紅着眼
是否還能紅着臉
就像那年匆促
刻下永遠一起
那樣美麗的謠言
如果過去還值得眷戀
别太快冰釋前嫌
誰甘心就這樣
彼此無挂也無牽
如果再見不能紅着眼
是否還能紅着臉
就像那年匆促
刻下永遠一起
那樣美麗的謠言
如果過去還值得眷戀
别太快冰釋前嫌
誰甘心就這樣
彼此無挂也無牽
我們要互相虧欠
我們要藕斷絲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