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知道那個女孩也被人下了藥?”
司念的眼眸裏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顧京昀沒有細究這句話。
“那個地方,慣用的伎倆,隻要腦子正常,誰都不會去害自己。正常人一但中藥,不能及時排解,倒黴的會留下并發症。”
顧京昀也是事後才知道的。
他倒是沒有留下什麽身體上的後遺症,隻是有很長一段時間從心理上拒絕與人接觸,更是多少年對異性不感興趣。
司念看着顧京昀突然笑了起來。
“這麽說還是你解救了那個女孩了?”
顧京昀神情微怔,這樣的問話難免有些咄咄逼人。
他将手放在司念小臉上摸了摸,又轉移到她瑩白飽滿圓潤的耳垂上。
“看在我是初犯,又是被人暗算的份上,原諒我那次失誤可以嗎?這樣的事情,不會有第二次!”顧京昀微微低頭,将頭抵在司念光潔飽滿的額頭處。
兩人的呼吸很快交織在一起。
司念收起臉上的神情,微擡眸,濃密的眼睫從顧京昀鼻翼間掃過。
“我有什麽資格去原諒你呢,說起來我們不過都是半斤八兩罷了,你一個事業有成的男人,在交往女朋友之前有什麽很正常,我本不該去計較。……更何況我還是個殘花……”
司念後面的話未出口,便被薄唇封住。
顧京昀的吻很輕,隻是短暫停留,好像就是爲了制止司念後面自嘲的話。
“你在我心裏永遠是最完美的!”顧京昀呼吸微沉。
說完,那張岑薄的唇又漸漸靠近過來。
司念依戀這樣的親近,尤其在這三個多月空虛後,她需要這樣的安慰。
但,事情還沒有解決,理智讓她伸出手拒絕。
顧京昀低眸看向貼在他嘴邊的那隻細嫩的小手,又将目光轉向了面前的女人。
司念搖了搖頭,見顧京昀沒有再動作,便将手放在自己脖頸處,從裏面拉出一個琥珀吊墜。
“這個認識嗎?”
爲了方便對方看清楚,司念稍稍後退一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顧京昀目光柔和,從司念的舉動上他知道兩人之間的裂痕在慢慢愈合。
“不是我送你的。”顧京昀隻看了一眼,便很肯定的說道。
司念:……不是,你不應該問這是什麽嗎?
“當然不是你送我的,這是我的東西,三年半前丢了,三個多月前在你家找到的!”
顧京昀一臉懵,伸手拿過吊墜仔細看了一眼,他搖了搖頭。
“我已經不太記得了。”
顧京昀實話實說,“可能是某次拍賣會看上的,東西多了沒印象了,你喜歡就拿去戴,家裏還有其他的東西,以後都是你的!”
司念:我好感動,可是我不是要說這個!
司念咬了咬後槽牙,眼圈又紅了起來。
“這個琥珀吊墜是你三年多前從那個女孩身上拿下來的吧?”
那個女孩!
顧京昀腦子裏像閃過一道光。
他記得從京都回來那會兒,他整個人很是狼狽,回到家将身上的衣服全部換下來,連手腕上剛從瑞士訂購的鋼表都摘下來扔到一邊。
隐約好像是記得有個這樣的吊墜,但當時他腦子很亂,不能确定。
顧京昀黑眸像要将那塊琥珀吊墜盯穿一般。
突然,他猛地擡頭。
“你怎麽知道是從那個女孩身上拿下來的?”
三年多前的事情!
琥珀吊墜!
訂婚前的逃離!
顧京昀眸光一緊,雙手将司念肩膀握住。
“那個女孩身上的東西是你的!
三年多前你被人侵犯懷孕?
那個男人你不認識?”
“司念!”
司念感覺肩上的力度漸漸加大,她狠狠搖了搖頭,又擡起來,盈滿的淚花順着臉頰一滴一滴滑落。
“顧京昀,三年多前我被人暗算,在一個酒吧的房間裏,被人下藥,和一個男人發生了關系!
那個男人長什麽樣我都不知道。
那天好難受!
後來發現懷孕,家裏爲了遮羞讓我打掉孩子!”
司念低頭看向自己的小腹。
“我不願意,孩子是無辜的。
他們給我兩個選擇,要麽偷偷打掉孩子出國留學,要麽離開門家自生自滅!”
司念将頭擡起,朦胧的視線裏,隐藏着一絲喜悅。
“我選後者,留下了孩子!”
顧京昀看着面前有些飄搖的女人,聽到那句“留下孩子”後,狠狠地呼了一口氣。
面前這張梨花帶雨又倔強的臉龐,和那張漂亮像精靈的小臉不斷在顧京昀腦海裏交替。
“我離開那天下着大雨,像今天這樣,我渾身濕透,到了租住的房間裏,燒了兩天兩夜,孩子差點沒了。
懷樹樹的十個月裏,一半時間在吐,一半時間在睡。
孩子心疼我辛苦,提前一個月就要出來。
那天特别冷,我躺在手術台上,疼得死去活來,孩子太調皮,總是不出來,等到好不容易要出來了又是臀位。
醫生問我孩子的爸爸在哪,要做手術,産婦和孩子隻能保一個,要讓爸爸來決定!
孩子哪來的爸爸?”
司念嗚咽一聲,拿手擦了擦下巴處的淚滴,想起那時莫名生出的勇氣,她笑了笑。
“我對醫生說孩子沒有爸爸,如果我再沒了,孩子她就是孤兒,所以孩子要活着,大人也要活着!
其實哪有保大保小的說法,醫生是見我實在沒力氣故意這麽刺激我罷了。
後來,媽媽趕了過來,孩子很快就生了下來。
生下孩子三天,門家來人,拿着媽媽簽的離婚承諾書,要求我們三個必須離開國内!
十幾個小時的飛機,我沒死在手術台上,卻差點死在了飛往蘇黎世的飛機上。
産後大出血,來回颠簸,幾乎要了我的命!
好在,我遇到了好人,命撿了回來,可是身子卻傷的厲害。
一個月子,我在這邊躺了整整兩個月才能下床。”
“顧京昀,我恨門家,也恨那個侵犯我的男人!”
司念倔強的語氣,帶着一絲決絕,眼眸裏的冷漠盈滿。
顧京昀一把将人抱進懷裏。
“我知道了,對不起!對不起!”
蘇黎世臨近中午的這場大雨下了整整一個小時,小小别墅樓裏,司念靜靜站着,被男人抱在懷裏。
男人的臉埋在她的脖頸間,一聲聲的對不起持續了很久。
司念感覺後頸一片潮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