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經到了五月十四日。
東城的天氣氣溫已經明顯回升,草長莺飛,花團錦簇。
一周前司念已經将手頭上的工作交給丁珊負責,主要是她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到集團。
每天她要應付造型師、美容師這些人已經忙到應接不暇。
終于在十四日這一天将所有的事情都搞定。
今天一早司念拉着樹樹,穿着一條和小家夥同款的黑白條連衣裙來到顧京昀别墅區。
這些天因爲要試裝試禮服,還要商定新房的布局,司陌塵便讓司念住到了溫成路9号園别墅。
楊頂的别墅離顧京昀的别墅不算近,但中間有一條人行大理石磚道直通。
司念拉着樹樹繞過小路,隻用了十幾分鍾便到了顧京昀别墅前。
“這裏以後就是媽媽的家了對不對?”
小家夥歪着頭看向司念。
清晨九點鍾,背對着那縷晨光迎面而站的小小一團,白嫩的小臉,肉嘟嘟的看着想咬上一口,一雙大眼睛黑亮如辰星,濃密微卷的睫毛一眨一眨。
司念低下頭與她對視一眼,微微笑了起來。
“這裏也是樹樹的家呀,以後樹樹就跟媽媽住在這裏了,好不好?”
“好!這裏比外公外婆家裏還要漂亮,還有樹樹的公主房間呢!”
小家夥聲音清脆,像鈴铛響徹在半空,她說完話已經輕車熟路的朝别墅庭院跑去。
這段時間,除了别墅裏主卧做了重新布局,在他們房間對面,顧京昀專門找人給樹樹布置了一間兒童房,裏面的家具和用品全都是争取小家夥的意思裝飾,也因此樹樹才會對她的房間念念不忘。
李乾從門衛室迎了出來,喚了一聲“太太,樹樹小姐。”
别墅區這邊的人從一周前統一改了稱呼,司念現在也已經習慣了。
“顧總回來了嗎?”司念朝李乾點頭微笑。
早上七點,顧京昀給司念發來信息,說是有個早會,早早去了集團,說會盡快趕回來。
“還沒有,先生說讓太太先選一下窗簾的顔色,選好他再找人安裝裝上就行。”
别墅室内裝修裝飾都已經完成,因爲窗簾訂做那邊出了一點問題,昨天晚上才将幾套窗簾送過來。
以司念的意思,隻要顔色搭配合理就行,但顧京昀非要讓自己專門選一款最喜歡的花色。
“好,你忙吧,我進去看看。”司念跟李乾點頭示意便朝别墅樓走去。
穿過庭院的花叢區,有幾個園林師傅正在整理前幾天修剪下來的枯葉,見到司念都站起身跟她打了招呼。
司念對這些人很客氣,道了一句辛苦便進了别墅樓一樓。
蘇阿姨正在搞角落的衛生,拿着抹布将牆角一點點清掃出來。
樹樹手裏也拿着抹布,幾乎趴在牆角邊,身下墊着厚厚的墊子幫蘇阿姨擦最角落的灰塵。
見司念進來,蘇阿姨眼神閃爍一瞬,臉上帶着歉意的笑。
“太太,樹樹小姐一來就要幫忙打掃,我都攔不住。”
樹樹的身份擺在那兒,讓她這麽幹活,恐怕主人會不高興。
司念走過去,在小家夥小屁股上拍了拍。
“别給蘇奶奶搗亂,我們上樓去選窗簾好不好,爸爸說回家看看樹樹選的窗簾是不是最漂亮的!”
司念連哄帶騙的将小家夥叫了起來。
“沒事,在家裏淘氣慣了,蘇阿姨您忙。”司念朝蘇阿姨笑道。
女主人态度和藹,蘇阿姨立馬舒了一口氣。
司念帶着樹樹去了二樓卧室,果然在沙發上放着五個包裝精緻的盒子。
每一款花色的窗簾放在一個盒子裏。
盒子上方印着一個在永茂商廈二樓某家裝店才會出現的logo。
司念知道這裏無論哪一個盒子,單是一套窗簾就是六位數的價格。
她心裏不免腹诽顧資本家的奢侈。
不過想歸想,司念還是将幾個盒子一一打開,從裏面拿出樣布對比起來。
這幾款窗簾用料考究,都是淺色調暗紋花,司念一時不知道怎麽選。
正好,樹樹從她的房間裏蹬蹬蹬的跑過來,司念便把選擇權交給了小家夥。
“哪個漂亮?樹樹選了媽媽就用哪個,可以選兩個喲!”司念伸手比了個耶的手勢。
以顧京昀的意思是五套都留下來,反正家裏又不缺錢,可以倒換着用,有新鮮感。
司念直接拒絕,“每年都會有新款,留五套我不是這輩子都不能換窗簾了!就留兩套吧,中間能換洗就行。”
顧京昀對司念的“言之鑿鑿”一笑而過,這種小事聽女主人的就對了。
樹樹選得挺快,每個盒子裏隻看了一眼就選好了。
“那好,我們做個标記,等會兒會來人裝上。”
司念拉着樹樹到三樓去找便簽紙。
這段時間,她對裝飾上有什麽意見或者有要更改的地方都會留下便簽紙,自然會有工作人員過來張羅。
司念在二樓幾個房間找了一圈沒有見到便簽紙,樓下蘇阿姨和劉嬸正忙着打掃,司念便帶着樹樹到三樓去找。
顧京昀三樓有一間專門的儲物間,裏面琳琅滿目放着必需要的物品,小到紙筆,大到工具都在裏面。
其中還有一個小箱子,裏面專門存放着這幾年已經過時的手表、袖扣、皮帶等這類比較值錢的物品。
司念在一個抽屜裏很快找到了便簽紙,順便拿了一隻簽字筆,剛要帶樹樹出門,誰知小家夥從小箱子裏拎出一個項鏈,擡着腳就要遞給司念。
“你怎麽什麽都拿,沒有得到大人允許不可以亂翻東西,知道嗎?”司念手指戳了戳小家夥的額頭,收回手的同時從樹樹手裏拿過那個項鏈。
顧京昀小箱子裏的東西都是幾年前的款式,但任何一件都是限量版,拿出去都價值不菲,可不是樹樹能拿出去當玩具的東西。
司念說完話,視線掃向手裏的頗有重量的項鏈吊墜。
“轟!”下一秒司念感覺有血流直接沖進腦子裏。
她手指微微顫抖,另一個手上的便簽紙落到地上。
“媽媽!”樹樹擡頭看向司念,聲音帶着一絲怯生生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