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會兒新聞，等中午再睡吧。”司念情緒不太高。
司陌塵怎麽會察覺不到女兒的變化，她倒是沒急着問，等着司念自己說。
果然，等了半分鍾，司念放下手裏的青菜，兩手托腮，面上頗爲苦惱，看着司陌塵說起來了顧平昀受傷的事。
“……媽媽，你說世界上怎麽會有那麽自私的人呢？”司念口中的人不僅僅是指老董的女兒，還有那些看到劉輝拿刀卻不敢上去幫忙的人，還有更遠的，因爲家族的名譽可以抛妻棄子的人。
司陌塵笑了笑，臉上露出作爲母親的慈愛，伸手将司念額頭上的碎發攏了攏。
“俗話說人不爲己天誅地滅，這話流傳了這麽多年，本身就是個最正常不過，又最普遍的社會現象，這是人類的本能，我們可以質疑，但不能鄙視，因爲它是每個人骨子裏都存在的東西。
就像顧醫生，當時他雖然沖了上去，但也是在他認爲自己有能力去制止這件事的情況下，隻是到了最後卻沒想到會出現意外！”
這個意外就是顧平昀沒想到老董的女兒那句話，會成爲壓死駱駝的最後那根稻草，讓劉輝徹底失去理智。
試問，一個失去理智的人，哪裏是一個正常人能招架住的。
“那這些人能被原諒嗎？”司念仍然托着腮，像個懵懂的小學生，眼眸裏滿是對知識的渴求。
司陌塵将蔬菜放到一邊，一隻手也托住一側的頭，跟司念對視。
“看對什麽人來說吧，現在網上的陌生人義憤填膺，聲讨的聲音可能比當事人還要氣憤，但我不認爲顧醫生會是那種将人趕盡殺絕的性格。”
“那誰會是呢？”司念聽出了媽媽的弦外之音，追問道。
司陌塵低眸想了想才說道：“京昀可能會吧，畢竟是他親哥哥。”
司念眼眸微怔，将雙手放下來，去抓媽媽的一隻手。
“會嗎？”司念這話像是自言自語。
司陌塵反握住司念的手，發現她的手指微涼，幹脆兩隻手開始在她指間輕輕揉搓起來。
司念低眸，聲音變得笃定起來，她說道：“顧京昀确實會，可能還會做得更狠，那媽媽會覺得他不好嗎？或者他不夠善良？”
司念突然感覺心裏前所未有的矛盾。
“我心裏其實是希望他能夠爲他二哥讨回公道，狠狠教訓那幫人，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可是我又怕，外界會議論他以強權壓人。”
明明是受害者，爲什麽要考慮的事情會那麽多！
反而那些害人的人，倒是坦坦蕩蕩。
司念百思不得其解。
司陌塵鮮少見到女兒這麽猶豫不決的一面，在她額頭敲了一下。
“拓遠那麽大一個集團，幾萬号的員工，京昀如果連這種事情都處理不好，怎麽混到現在這個位置上的，又是怎麽服衆的！”
司念聽到媽媽的話，一上午心裏的郁悶突然就散了，同時臉上不自覺紅了起來。
覺得自己太過于杞人憂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