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一個商場街路口，因爲前方的指示燈變爲紅色，白色高爾夫一個緩刹車，穩穩地停在了斑馬線裏側。
路口處是一個大型購物廣場，LED大屏幕上五米多高的大廣告牌将車内微暗的空間照得通亮。
這時，樹樹開口，她坐在司念左側, 擡起眼睛正好看到媽媽臉上的一片紅印。
因爲司念皮膚過于瑩白，此時那片紅腫比剛剛消散不少，但顔色卻有些深。
“媽媽。”小家夥突然舉起手在司念左臉上戳了戳。
司念一個不防，“嘶”了一聲。
“是不是那個爺爺打媽媽了，樹樹見到他還要打他！”
小家夥握了握小拳頭。
此時她心裏有一種強烈的保護欲。
司念伸手握了握樹樹肉嘟嘟的小手，溫溫熱熱的觸感讓她心裏升出一股暖意。
“沒有, ”司念搖了搖頭，又說道：“媽媽長大了，已經足夠堅強誰都打不過媽媽。”
想到小家夥今天奮不顧身沖出來朝門延豐撞過去, 隻是爲了替自己“報仇”，司念心裏酸澀無比。
她抿了抿唇角，努力讓聲音平和下來。
“樹樹，媽媽跟你說，你現在還太小，很多事情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比如說你覺得媽媽被打了，其實打媽媽的人被媽媽打得更狠。”
頓了頓，司念擡頭朝駕駛座位置看過去，透過後視鏡, 發現顧京昀也正朝自己看過來。
司念莞爾一笑, 又跟樹樹說起來。
“樹樹今天是以爲那個……爺爺和阿姨欺負媽媽了所以才會沖出來對不對？”
“嗯！”樹樹對司念剛剛的話并不懂, 但這句問話她倒是聽清楚了，使勁點了點頭。
司念捧起樹樹的臉蛋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
“所以媽媽要鼓勵我們寶貝，寶貝今天真棒！
但是媽媽還要說一點，這次樹樹維護媽媽是對的, 但沖出來打人是不對的。”
小家夥一雙大眼眨巴眨巴, 有些犯迷糊, 不明白媽媽爲什麽會說自己做的對，又說做錯了。
路口紅燈轉成綠燈，顧京昀腳下稍稍用力，白色高爾夫重新行駛起來。
車後座，司念母女倆還在說着話。
“嗯，媽媽這樣問樹樹吧，樹樹覺得你能打得過那個爺爺嗎？”
司念想着小朋友的世界裏還沒有那麽多彎彎繞繞，隻是單純講道理她未必能聽懂，便問了一個最簡單的問題。
小家夥幾乎沒有思索，搖了搖頭，撅了撅小嘴頗委屈道：“那個爺爺好胖，好硬，樹樹打不過。”
“嗯！”司念點了點頭，又說道：“所以既然樹樹打不過他，那你去和他打架，肯定會輸對不對，輸了就會被打哭對不對？”
這是樹樹在幼稚園這些天總結出的生存法則。
司念用樹樹講給她的小道理, 反過來又用在她的身上。
樹樹點了點頭。
“對呀, 所以如果樹樹被打哭了，媽媽會心疼樹樹，會很傷心的。”司念說着摸了摸自己心髒的位置。
“那怎麽辦？”樹樹問道。
司念見自己的引導有了效果，便指了指駕駛座的顧京昀說道。
“樹樹可以讓認識的人幫忙，或者求助呀，就像叔叔這樣的，他長得又高又厲害，還會保護媽媽和樹樹對不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