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動作自然沒逃過司念的眼睛,卻見她瞥了瞥嘴,聳了聳肩,一臉無奈。
顧京昀下意識咬了咬後槽牙,有種百爪撓心的感覺。
這種感覺不單單來自于對尼古丁的需求,還隐隐約約帶着其他的意味。
司念多少明白一些“煙鬼”犯了煙瘾時的無措,隻好将手攤開。
“這你得請示顧醫生,我做不了主!不過我可以陪你聊會兒天,這樣會不會好點。”司念将面前的筆電合起來,做好了傾聽者的姿态。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幾秒鍾,誰都沒有開口,像是在打一場心理戰。
“聊什麽?”顧京昀暗暗歎了口氣,選擇由自己開始話題。
見問,司念一隻手托起下巴,眨了眨眼,倒把這個問題仔細考慮起來。
聊工作?估計顧京昀下一秒又要找煙。
聊家庭?他們好像應該避開這個話題。
“聊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不等司念開口,顧京昀已經開口。
話落,司念眼眸微閃,下意識将托着下巴的手又換了另一個。
她自然知道顧京昀想問的是什麽。
沉默片刻,司念才開口。
“孩子沒有爸爸。”司念将頭微微下垂,用手指甲一下一下摳着桌面,說出的話卻直截了當。“有樹樹完全是一次意外。”
司念說到這裏嘴角彎起,噙起一抹冷笑,也隻是一瞬間,這抹冷意便被另一種溫柔所代替。
此時司念,眉眼帶笑,嘴角彎起的弧度增大,隐隐露出幾顆瓷白的牙齒,悠悠說道:“但是生下樹樹我并不後悔,覺得受一切的不公和委屈都值得。”
病房裏暖氣十足,卻透着一股靜谧的涼意。
顧京昀幽深的眼眸看似平淡,心裏卻像有東西在撞擊,膝蓋上的左手微微攥拳,他想起那晚在蘇城酒店套房裏,司念情緒低落,跟他說了一半的話。
當時他隻是以爲司念是見到成爲她“繼母”的大學同學,心情低落,想找個人傾訴罷了,卻不想……
顧京昀可以想象有很多種可能,讓這個當時隻有19歲的女孩失身的畫面,但他此時最不願意去想的也是這些。
三年前受了傷害、卻要被家族驅逐、獨自生下孩子,卻要踩着這些不幸讓自己一點點堅強。
也許是身邊的幾個女人太過幸運,讓顧京昀在聽到面前人的不幸時,心裏才有了針紮似的的痛意。
“你媽媽病情怎麽樣?”顧京昀将話題轉移。
這樣突兀地轉移話題,雖然或多或少帶着别扭的成分,但司念還是感激面前男人的體諒和某種意義上的安慰。
司念朝顧京昀笑了笑,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顧總跟您商量點事?”
用了“您”!
顧京昀被她語氣裏的讨好逗笑:“你說說看。”
司念從座位站了起來,半蹲的姿勢趴到顧京昀面前的茶幾上,擡頭仰視對方,像極了即将要做錯事的小狐狸。
原來已經過肩頭的長發被剪短,反而給面前的女孩更增加了一種稚氣。
“我想過幾天用你這間病房。”司念手指朝地闆方向指了指,又補充道:“顧醫生說我媽媽需要手術,我想讓她這段時間能夠好好休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