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的聲音不大,卻帶着咄咄逼人的氣勢。
顧京昀吐出一口煙霧的同時突然就笑了,他怎麽忘了面前的女孩一張嘴能說會道,恐怕沒有幾個人能勝過她。
面前的女孩身形稍瘦,一雙眼睛亮晶晶的沒有一絲雜質,即便在陰影中,臉上皮膚瑩白似是發着光亮,這樣的姿态說她是個高中學生都不會有人懷疑,無論如何都不會有人去想她已經是一個孩子的媽媽。
想到這裏,顧京昀腦海裏又閃現出那張粉雕玉琢的小臉,粉撲撲的,和她的媽媽竟然有七八分的相似。
都說女孩肖父,男孩肖母。
那個孩子卻長得像面前的司念。
從上午知道自己心裏的人還有另一重身份開始,顧京昀便告誡自己一切無所謂,過去三十年的人生裏,能讓他真正放到心裏的事情并不多,除了幾個至親的親人。
可是從中午回了公司,會議室開部門會議他都沒辦法提起注意力,一直到下班,破天荒的顧京昀這麽多年竟然第一次上班摸魚半天,半天的工作效率竟然爲零。
到了下午六點鍾,顧京昀約了蘇甯出來喝酒,在酒吧幾乎一聲不吭的情況下,一直喝。
喝到迷迷糊糊上了車,司機問他去哪時,顧京昀卻報了這邊的地址。
司機以爲他要回怡美顧家别墅,卻沒想到剛剛路過苑景閣大門,在後座閉目養神的人竟然睜開了眼睛,同時叫停了汽車。
連顧京昀都不清楚自己爲何執意要來這邊,明知道一切都是徒勞,他還是順從了自己的心意。
兩天的朝夕相處,十天的分别,讓顧京昀心緒難平!
尤其站在樓下一個多小時,當顧京昀看到滿臉笑容送蘇蘇下樓的司念,在說到自己那個叫樹樹的女兒時,臉上所流露出來的柔情。
顧京昀感覺心裏像被鼓錘敲擊,憑什麽自己憤憤不平一整天,這個始作俑者卻一臉幸福。
是因爲自己的家人回來了嗎?
那這麽多天她給他的都是錯覺嗎?
叱咤商場這些年,顧京昀自認雖然不是最強的那個,卻也難逢對手,卻栽在了這個叫若若的女孩-不應該說叫女人的手裏。
将手裏的煙蒂丢在腳下,顧京昀清明的意識漸漸回籠,俯身向前,右手穿過司念的左肩處扶在她身後的牆上。
想起剛剛在酒吧,溫東傳到他手機上的資料,上面寫的清清楚楚,連那個叫樹樹的孩子和司陌塵在瑞士那邊的住宅照片都有。
卻唯獨沒有孩子爸爸的信息。
不管那個男人是誰,顧京昀已經不想再追究下去。
“剛剛算是懲罰,對你讓我心神不定這麽長時間的懲罰!”
聲音裏帶着一貫的冷淡,伴着濃郁的煙草味朝司念撲面而來。
顧京昀說着話,左手擡起,拇指在面前人原本粉嫩,這時卻微微發紅的唇瓣上左右摸索。
如果沒記錯,這是他第三次嘗這種滋味,也是最後一次。
顧京昀此時眼眸從迷離中迅速恢複了沉穩和冷漠。
司念隻是站在哪裏,微微仰頭,眼睛一瞬不瞬看着他。
心裏像是有個東西将要剝離,扯得她生疼生疼。
“先給你媽媽看病要緊,工作的事可以往後拖拖。”顧京昀走之前撂下這句話。
許多年後,當顧太太晚上睡覺被某人第N次親醒,朝某人瞪眼,翻身繼續睡覺。
顧某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