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三年前,柳悅怡已經大變樣。
不再是上學時候眼神永遠怯生生的那個女孩。
所以說,優越的物質基礎做後盾,确實能夠改變一個人最外在的形象。
“好久不見了,柳柳。”司念扯了扯嘴角,跟對方打了招呼。
說着話的同時,司念已經走了出去,一擡頭便見顧京昀站在門口,戴着鋼表的左手插兜,右手指尖夾着一支香煙。
此時的京昀已經脫去黑色的風衣外套,裏面是一件白色的襯衣,領口解開一個紐扣,挺括的上身永遠筆直,即便斜靠在走廊的牆壁上,低頭時,也給人一種挺拔的氣質。
柳悅怡先是驚訝,很快便恢複了過來,伸手将右耳旁的頭發朝耳後掖了掖。
她現在留的是齊肩短發,燙了時下流行的大波浪卷,還将發色染成了酒紅色,更襯的一張圓臉白裏透紅。
司念記得蘇蘇說過,柳悅怡幾個月前還挺着大肚子逛商場,下意識朝她小腹的位置看去。
柳悅怡穿了一身名牌白色套裙,肉色的絲襪,腳上一雙白色的高跟皮鞋,整個人看着高貴又知性。
她應該是剛生産不久,臉上還存留着新生産婦的圓潤。
剛生産完不在家裏保養身體,陪伴孩子,千裏迢迢跑來談生意?
司念心裏說不上是什麽滋味,是能感同身受,還是要贊揚她這種能幹的忘我精神呢。
“你不是應該在國外嗎?”柳悅怡開口道。
走廊裏的吸頂燈有些過分刺眼,司念擡手用手背擋了一下。
司念心裏冷笑,大學四年,現在兩人又是這樣尴尬的關系,自己還可以把她隻看作同學,而柳悅怡卻已經将她自己定位在了另一個身份上。
司念一時有些無語,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她。
這時,站在一旁的顧京昀已經将手裏的煙頭撚滅在垃圾桶的吸煙區,直起身,朝司念說道。
“走吧。”
顧京昀的這句話,無疑打破了這種僵局。
司念抿了抿唇角,側身越過柳悅怡走到了顧京昀身邊。
以前無話不談的朋友,到這時候竟然無話可說!
“若若,你爸爸生意上出了點問題,恐怕隻有顧先生能幫忙,能不能.”
“不能!”司念轉身,眼神裏充滿堅定,随後說道:“柳柳,如果作爲同學的身份,我們還能坐到一起聊幾句,但如果你非要給我們之間添上某個标簽,那很抱歉還請你回去吧!”
“那你就眼睜睜看着家裏的生意栽跟頭嗎?别忘了你也是家裏的一份子,爲家族應該義不容辭才對!”柳悅怡聲音擡高。
顧京昀已經走出去幾步,兜裏的手機響起,他便停下來和那邊開始交談起來。
司念突然笑了起來,隻是心裏一陣發涼,這些話,在她懂事以後,幾乎貫穿了她整個童年和學生時代。
她一度以爲自己的生命是無比偉大,因爲它被告知不是在爲自己活,而是随時要做好爲家族犧牲的準備。
司念在腦海裏甚至還幻想過,自己小小的身軀屹立在某個破爛不堪的石頭橋下,手舉炸藥包義無反顧的情形,她做這些就是爲了要保護背後那棟屹立不倒的門氏大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