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怎麽會沒事,咱尋常老百姓進了官衙,那是有理也說不清的。”
柳雲湘無奈的笑了笑,“所幸咱不是普通老百姓。”
“啊?”
“您幫我看管這些學生,我去一趟官衙,很快回來。”
将學生們拜托給夏師傅,柳雲湘便下山去了。确實沒什麽好擔心的,嚴暮上過戰場,深陷敵營,與這些相比,被關押到府衙,這事實在不值得一提。
隻是多少會有些麻煩,可能需要向文縣令表明身份。
來到府衙,正好與明遠書院的許山長和劉先生遇上了,二人見到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嚴夫人,還是别白費功夫了,你以爲來給你夫君求求情,我們明遠書院就會放過他?想都别想!”劉胖子冷嗤道。
柳雲湘好笑,“誰說我是來求情的?”
劉胖子眯眼,“那你是來做什麽的?”
“講道理啊。”
“呵。”劉胖子譏笑一聲,“你夫君把我們書院給砸了,你們有什麽道理好講?”
“他砸了你們書院,自是有他的道理。而你們做了什麽黑心的事,你們自己心裏也清楚。”
“你!”
“行了,與她一個女子廢什麽話,我們去見文縣令,要他一定嚴懲嚴暮這惡賊!”許老色鬼許是怕柳雲湘戳穿他那些事,并不敢與柳雲湘交鋒。
見他二人進了府衙,柳雲湘跟着也進去了。
文縣令剛去忙别的了,這時候剛回府衙,正要處理這件事,因此将三人都叫到了府衙的後堂。
“文大人,這嚴暮二話不說,闖入我書院,一頓亂砸,還傷了我們幾個護院,您可要爲我們書院做主啊,不能輕饒了這嚴暮。”劉胖子先開口。
文縣令瞥了他一眼,“你是說他砸你們書院,竟是毫無緣由?”
“對,我們可沒有得罪他。”
“那他瘋了不成,專門去砸你們的書院?”
“這……這誰知道!”
文縣令冷聲道:“你身爲書院的先生,當身正爲範,歪曲事實或是故意隐瞞真相的話,你覺得你還配教授學生嗎?”
“我……這……”
許山長重咳一聲,暗暗瞪了劉胖子一眼,讓他别說話了。
“文大人,事情是這樣的。”
他将前前後後的事跟文縣令說了,此事因李睿而起,他就從李睿說起,倒是沒有任何隐瞞。他說完以後,還長長歎了口氣。
“這李睿才學有限,沒能考中,我也爲他可惜,但因爲沒有考中便尋我們書院的不是,還與同窗打架,錯就在他了。嚴先生要爲這李睿讨公道,他本可以好好說話,我們彼此好好商量,可他上來就砸了我們書院,這是不是也不妥?”
“當然我們也有錯,文大人如何處置,我們都接受。”
那許山長說到這兒,連着歎了幾口氣,不再說話。
柳雲湘眯眼,果然姜還是老的辣,錯沒錯的先認錯,首先表明了态度,其次給了文縣令面子。
文縣令垂眸片刻,又看向柳雲湘,“嚴夫人,你怎麽說?”
“不知文縣令可問詢過我夫君了?”
“問過了,嚴先生說了緣由,大體與許山長說的一緻。”
柳雲湘垂眸,慢慢呼出一口氣,李睿轉學到明遠書院,本就是爲能參加鄉試,明遠書院雖違背他的意思,卻也讓他參加了鄉試。他沒有考中,主要原因就是在他自己,而之後他被退學是因爲和書院的學生打架,外人如文縣令來看也合情合理。頂多明遠書院做的不近人情,但揪不出錯處。
嚴暮因護着李睿,也确實沖動了,确實有錯處。再者這文縣令是個精明的,這件事他其實已經了解透了,多說無益。
“不知文縣令打算如何處置我夫君?”柳雲湘問。
文縣令沒回答,而是看向許山長,問詢他們的意思。顯然他們若不追究,那這件事也就了結了,這是他所希望的。
許山長低着頭沒有說話,那劉胖子開了口:“自然是依照律法,尋釁挑事者,輕則扣押十五日,重則入獄三年,還要賠償損失。我們書院在竹水縣也是有名望的,不能白白被砸吧,這嚴暮怎麽也得判刑,一年半載的都算輕饒他了。還有我們書院的損失,一張桌子一個闆凳,他們都得賠。”
柳雲湘呵了一聲,他們竟要嚴暮入獄,還一年半載?
本來他們好說話的話,她可以賠他們銀子,也算是爲嚴暮的沖動而彌補了,可他們卻打算咬下嚴暮一塊血肉來。
她豈能如他們的意!
“文縣令。”柳雲湘看向文縣令,眸光銳利了幾分,“借一步說話吧。”(本章完)